標籤上赫然寫著:「我死在這個下雨天。」
這行字如同晴天霹靂,擊中了我們三人的心靈。
這······
這上面的字跡,確實是父親的,而記錄的日期,確確實實是父親死亡的那天。
小叔的眼眶以極快的速度泛起了紅:「這不可能,這怎麼可能呢?」
「大哥大嫂還有司機當場就死了。」
「他怎麼可能會·····」
我訥訥發問:「小叔,父親死的那天,是在下雨嗎?」
小叔怔怔地扭頭看向我;「是······而且,是在車禍發生時,才下的雨。」
所以······
「所以,這個瓶子,是父親在死了以後回來放的?!」
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炸了,難道父親沒死?還是說,冤魂未散?
這件本就有些陰森潮濕的密室,我突然就覺得陰風從四面八方襲來。
小叔立刻否認了我極為恐怖的想法:「不可能的。」
「車禍發生的第一時間,我們就都趕到了。」
「大哥身上的白布,還是我蓋的。我可以確認,那就是大哥,絕對不會錯!」
白意安的手慢慢搭上了我的肩膀,讓我原本不寒而慄的身軀,稍稍有了一絲溫暖包裹。
雖然我一直懷疑過父母的車禍是有問題的。
可是眼下,這已經近乎靈異事件了!
如果父親確實死了,那這個瓶子是誰放的?
還有父母死亡的那天,司機拿回來的信封里到底是什麼東西?
白意安則冷靜地分析道:「現在亂七八糟的猜想也沒有什麼用,我們需要弄清楚這瓶子裡的血水到底是誰的。」
我趕緊補充:「還有這個標籤上的字跡,鑑定一下是不是父親的。」
「如果不是,那有可能就是殺害我父母的兇手回來放的!」
畢竟,剛剛系統明確了我的任務。
找出殺害我父母的真兇。
我們決定將瓶子帶離密室,找一個安全的地方進行進一步的分析。
小叔黎騫小心翼翼地將瓶子包裹好。
他突然問我:「你說,二嫂為什麼會專門給你這把鑰匙?」
「她肯定是知道關於大哥的事情,但是自己又沒有辦法親自說出口,所以只能讓我們自己來找。」
我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
「你說,她在害怕什麼?」
白意安一邊帶著我們在別墅里搜尋,一邊淡定地給我們作出總結。
「說明,你們黎家有人在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聽了白意安的話,我立刻瞪大了雙眼,心跳又如擂鼓一般跳動。
「你的意思是,殺害我父母的兇手,有可能就藏身在黎家?」
小叔黎騫的臉一下就沉了不少。
「那就是黎堂沒跑了。」
「我當初就懷疑過他。」
我立刻停下了腳步,執著地問小叔:「為什麼?」
小叔的聲線冷硬,面無表情道;「因為,大哥出車禍之前,老爺子剛剛宣布了大哥要接手黎家的所有產業,成為黎氏集團的接班人。」
「那時候最恨大哥的人,就是他。」
我輕輕吞了一口唾沫,豪門之間兄弟殺伐的戲碼,不在少數。
但是此刻出現在自己的親人身上,還是多了幾分詫異和無法接受。
不過從到黎家的第一天,就撞見暴脾氣無法控制自己情緒的黎堂,確實,他像是那種為了自己的利益會使出一些邪惡手段的人。
如果二嬸沒辦法告訴我太多,會不會就是怕自己的老公黎堂發現呢?
這麼一推理,整個想法逐漸就變得合理了起來。
白意安則是神情冷靜地再次打斷了我倆的猜想。
「你們有想過,如果你的二嬸讓你去揭發他的老公是個殺人犯,對她自己能有什麼好處?」
好像······並沒有。
所以,現在想要獲得真相,首先要做的是先確定這個瓶子裡的血水和標籤上的字跡,是不是都屬於我的父親。
繞了別墅一圈,並沒有別的奇怪的地方。
只不過,這個家裡到處都是我們一家三口的合照,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上面已經落滿了灰塵,但是那種幸福的感覺,卻無法被遮掩。
離開了父母的別墅,我們沒有帶走裡面的任何財物。
這間房子,還是保留著原樣就好。
「我們現在去哪裡?」
白意安坐在了副駕,行進的路線,由他控制。
「去我在國內的實驗室。」
「化驗結果出來之後,去我家住吧,比較安全。」
小叔癱坐著扭頭看我:「可以嗎?」
我點了點頭:「行。」
雖然我想的是晚上在酒店住,但是我又想到了白天的賀臨昭離開前那張捉摸不透的臉,還是算了。
跟在白意安的身邊,最安全。
車子在夜色中穿行,車窗外的燈光一閃而過,仿佛在訴說著這個城市不為人知的秘密。
我坐在后座,手中緊握著那個神秘的瓶子,
「小叔,你真的確定父親去世的那天,你看到的屍體就是他本人嗎?」
我忍不住再次詢問,希望得到一個更加肯定的答案。
小叔黎騫深吸了一口氣,回答道:「我確定。雖然當時場面很混亂,但大哥的面容我不會認錯。」
「而且,他的手錶和身上的衣物,都是他平時喜歡的款式。」
我沉默了,心中的疑惑並沒有因此而減少,意識漸漸在車身的晃動中逐漸昏沉。
不知道過了多久,叫醒我的,是小叔黎騫急促的呼喊聲。
「黎昕,別睡了!」
「化驗結果出來了。」
我趕緊摸了一把臉,跟著黎騫下了車,走到了白意安說的那個實驗室裡面。
我們見到白意安的時候,他的臉色凝重,顯然已經得出了結果。
他旁邊站著一個穿著白大卦的男人,白意安稱呼他為『王博士』。
王博士說:「經過化驗,瓶子裡的血水確實是人類的血液,而且DNA與你父親的樣本完全吻合。」
李教授的話讓我和小叔都震驚不已。
「那標籤上的字跡呢?」白意安追問。
李教授點了點頭:「字跡也是你父親的。不過,這還不是最令人驚訝的發現。」
我們三人對視一眼,心中充滿了疑惑。
「我們在標籤的背面發現了一些微小的指紋,雖然已經很模糊,但經過比對,這些指紋屬於你父親。」李教授繼續說道。
這個消息如同晴天霹靂,讓我們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如果父親的指紋在標籤背面,那意味著他在寫下這些字的時候,瓶子還沒有被密封。
那麼,父親在寫下這些字之後又發生了什麼?
「王博士,您能確定這些指紋是在血水氧化之前留下的嗎?」白意安冷靜地問道。
王博士點了點頭:「根據氧化程度和指紋的清晰度來看,確實如此。」
我感到一陣頭暈目眩,這一切都太不可思議了。
父親在去世之後,怎麼可能留下這些線索?難道他真的沒有死?還是說,他的靈魂真的在試圖告訴我們什麼?
王博士突然打斷了我:「還有一個發現,我覺得,這個對你們來說可能比較重要。」
他拿出那張標籤,又從兜里掏出了一根鉛筆,在父親原有的字跡上面輕輕塗抹了起來。
漸漸的,我們在這片陰影之中,發現了幾個隱藏的字——殺我的人,是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