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
在京市,有能力和黎家有來往的豪門貴族,除了向天強,還能有誰?
我和小叔黎騫同時對視一眼。
立刻隱下了內心翻滾的驚濤駭浪。
和實驗室的王博士道別之後,我坐著車回到了白意安在京市的家。
小叔黎騫說自己已經聯繫好了美女作陪,就不和我們一起了。
於是跟著白意安回家的,只有我,還有我的幾件行李。
白意安家的房子位於城市最繁華的地段,高樓林立之中,卻能獨享一片寧靜。
一打開門就能看到巨大的落地窗,站在落地窗前,是一望無際的城市天際線,夜晚燈火輝煌,如同璀璨的星河。
室內裝潢採用現代簡約風格,以黑白灰為主色調,線條流暢,空間開闊。
牆上掛著名家的抽象畫作,增添了幾分藝術氣息。
客廳中央擺放著一張義大利進口的真皮沙發,旁邊是一盞設計感十足的落地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我坐在沙發上端著一杯白意安親手給我沏好的熱茶,躊躇半天之後才開口,
「那個,我看你家也沒有保姆,家裡怎麼這麼幹淨啊?」
白意安姿態悠閒地靠坐在沙發上,啜著茶的動作停了停,抬眸看著我:「保姆打掃完就走了,我不習慣陌生人在我家呆著。」
我的心裡還是泛著嘀咕點頭:「哦哦哦。」
我的行李在進門的時候就被白意安放到了他主臥旁邊的客房裡面。
我還專門進衛生間看了一眼,就連女生的各種洗漱用品都備好了。
總像是,隨時預備好了有女人在這裡住一樣。
「那個,我一會兒打個車去酒店吧,住在你家,總是不太方便。」
「而且我爺爺剛剛打電話給我,在京氏有好幾處的房產,我哪個都可以住。」
白意安輕輕將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就像是沒聽到我說的話一樣,挑了挑眉,喉結滾動了一下,
「東西是今天才放的。」
「這個家裡有監控,還有人臉識別,你可以查看一下歷史記錄,進過這個房子的女人,除了保姆阿姨,只有你。」
他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嗎?怎麼我在想什麼都知道。
而且,他說這麼多,是在和我證明什麼嗎?
我趕緊裝傻充愣哈哈一笑:「不不不,你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說不習慣陌生人來家裡住嗎?」
「我是怕你不自在。」
他沒有回答我,而是低頭撫了撫西褲上的褶皺,接著站了起來將西服外套脫掉。
他的手指輕輕滑過領帶的結,靈巧地解開,領帶隨著動作輕輕飄落在椅背上,露出了線條分明的喉結。
骨節分明又纖長的手指解開了袖口,又挪向了脖頸,輕鬆解開了兩顆扣子。
他做完這一些列動作之後才說:「是不是餓了?」
「嘗嘗我做的飯吧。」
對於剛剛我問的那句「我是不是陌生人的問題」,他自動忽略。
白意安家寬敞的開放式廚房配備了最先進的智能家電,從咖啡機到烤箱,一應俱全。
我跟著他走到了廚房區域,主動坐上了吧檯的高椅,他則又默契地在我面前放了一個高腳酒杯,從身後的酒櫃中拿出了一瓶香檳,給我倒了半杯。
他自己又倒了半杯。
喲,他這舉動,深得我心。
他舉起酒杯斜嘴一笑:「喝茶暖胃,喝酒暖心,乾杯。」
我有些詫異:「這句話,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啊。」
他饒有深意一笑:「一個故人和我說的。」
故人?
我感覺自己的眼前就像是有一道白光閃過一樣,頓時那個名字就在自己的嘴邊呼之欲出。
「你······你是賀之洲?」
「你是賀之洲對不對?」
白意安先是擰眉,而後放下酒杯,低著頭開始在灶台忙碌。
緊接著不咸不淡地說了一句:「在我的家,你提別的男人,好嗎?」
「而且,我長得很像你提到的這個男人嗎?」
我長長地呼出了一口氣,心裡的煩悶和猜忌全部吐了出來。
「你如果不是賀之洲,那你為什麼去黎家找我?」
「還想方設法的幫我?」
「我從來都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一見鍾情這種說法的。」
白意安撇了撇嘴:「沒準,你以後就信了。」
我還是鍥而不捨:「你真不是賀之洲?」
「不認識。」
「你的豆漿要原味還是紅棗?」
我一愣,脫口而出:「原味。」
「雞蛋餅蔥花要多還是少。」
「多」
一切,就是那麼莫名其妙的順其自然。
飯香瀰漫,勾的我肚子裡的饞蟲一直抓心撓肝。
他將攤好的雞蛋餅放進了精緻的盤子裡,還貼心的給我撒了一點點的醋,頓時香味彌散,直衝大腦。
這下我完全喪失了問下去的欲望,只想將這頓晚餐趕緊填入肚子裡。
「慢點兒吃,小心燙。」
他貼心的囑咐我。
「不讓你出去住,一是擔心你的安全,而是因為黎家肯定會派人監視我們。」
「你爺爺黎鴻國最怕的事就是丟了孫女還賠了生意,所以他一直很介意我帶你出島。」
他一邊和我吃飯,一邊耐心給我解釋將我留下來的緣由。
我頓了頓:「那你為什麼要帶我出島?」
「我爺爺還監視你,你心裡不難受嗎?」
「非親非故的,我想要調查我自己父母的事,你就帶我出來,總感覺,你不懷好意。」
白意安停下了吃飯的動作,拿起筷子頭敲了敲我的腦袋。
「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傻。」
「帶你見家長啊。」
嗯?
「你不是說我是個人質嗎?怕黎家合作耍貓膩。」
他的神情變得十分有深意:「變成自己這邊的人質,就算叛變了,也是個雙面的間諜。」
「不娶你,對我的名聲不好,守著,也不太放心。」
「娶了,才能夠安心。」
他口口聲聲說不是沖我來的,可是事事都說明他是沖我來的。
我盯著碗裡的雞蛋,沉默了很久。
最後才下定了決心,決定告訴他真相。
我也放下了筷子,鄭重其事的坐好,用很正經而嚴肅的語氣叫他,
「白意安。」
「嗯?」
「那個,我其實是黎昕。」
「我知道啊。」
「我是說,我是你十年前認識的那個黎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