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苦逼的童年與小果的誕生

  果然有兩個大秘密。一個是筆記本電腦，一個是修行。筆記本電腦里住著一個智能生命。他不敢讓任何人知道，這也是他無論走到哪裡，無論幹什麼事都會帶上電腦的原因。幸好現在社會上電腦的普及率很高，筆記本電腦也很常見。他隨時隨地背著電腦才不會顯得奇怪。即使這樣，班上仍然有同學覺得他行為古怪。

  果然家位於南方的湖南省，父母早早就在廣東打工，果然很小就和爺爺生活在一起，可以說是爺爺一手帶大的。果然的爺爺是一個奇怪的人，會中醫，周邊縣市經常有人過來求醫。果然的童年並不快樂。經常被爺爺逼著打坐、站樁、打拳和背誦各種亂七八糟的書籍。這些書籍和學校里老師教授的內容完全無關。

  果然一度非常抗議，並且罷工，但都被爺爺用棍子鎮壓了下去。爸爸媽媽也不同意爺爺的做法，但拗不過爺爺，也只能放棄。

  可能是因為男孩子好動的心性，果然一直對打坐非常抗拒，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用。每次抗議的時候，爺爺站在旁邊，拿著棍子，然後說道：

  「《道德經》第十一章。」

  果然本能地開始背誦，「三十輻共一轂，當其無，有車之用。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鑿戶牖，以為室，當其無，有室之用。故有之以為利，無之以為用。」

  「道德經第十五章」

  「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夫唯不可識，故強為之容；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儼兮其若客；渙兮其若冰之將釋；敦兮其若朴；曠兮其若谷；混兮其若濁；澹兮其若海；飂兮若無止。孰能濁以靜之徐清。孰能安以久動之徐生。保此道者，不欲盈。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

  背著，背著，那些文字以及那文字形成的語言似乎有神奇的魔力，果然的心會慢慢平靜下來，不再煩躁。

  有時候問爺爺為什麼。爺爺也不解釋，只是說功夫到了自然就知道了，就像書讀百遍，其義自見一樣。

  就這樣，不知道多少個日日夜夜的堅持，果然慢慢養成了每天打坐的習慣。

  事情的變化發生在2021年5月的一天晚上。因為疫情，不能出家。果然上網玩了一會遊戲，合上電腦就開始做打坐的功課。

  有一搭沒一搭地背誦著那些與打坐相關的古語，果然莫名其妙地進入到了一種空靈的狀態。他知道自己閉著眼，卻能「看」到房間裡的一切，甚至是小區的路燈和樹木。他能夠聽到遠處公路上汽車的鳴笛聲。他「看見」了身邊筆記本電腦里的CPU，顯卡，音效卡，主板等各種配件。他「看見」主板中微弱的電流和不斷跳動的光點。他感到很好奇，向那些光點靠了過去。

  一陣白光閃過。果然覺得自己的思維又好像是靈魂什麼的和那五顏六色的東西糾纏在一起。又是一陣巨大的眩暈襲來。無數的符號、光點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向他撞擊而來。他穿過了一條悠長深邃的黑洞，又見到了明暗不同的光點跳動著，組成了各種不同的圖案。這些光點附著在他的身上，而他身上五顏六色的光暈也染在那些光點上。隨後，大腦傳來劇烈的刺痛，果然就從這種空靈的狀態中退了出來。

  第二天早上，上網課，打開電腦時。果然還沒有做任何操作，桌面就彈出了一個微信對話框。

  「你是果然嗎？」

  「我是，你誰呀？我手機上沒有加微信好友的通知呀。」

  「我是你的電腦。」

  搞什麼鬼。電腦怎麼會有自我意識呢？現在的人工智慧這麼厲害的嗎？誰入侵了我的電腦。

  「別開玩笑了。你怎麼會入侵我的電腦。趕快退出去。我要報警啦。」

  「我就是你的電腦，我沒有入侵。」

  果然仔細地看了看，發現對話框竟然是自己的圖像。

  「不可能，電腦怎麼會產生自我意識？」果然明確記得它剛才用了「我」這個字眼。

  「我也不知道。」看，又用了一個我。

  怪事年年有，今天特別多嗎。果然一邊上網課，一邊和電腦折騰了半天，最終才確認，他的電腦沒有被入侵。通過微信和自己對話的確確實實是自己的電腦。這事情最終可能還是要歸因於自己。是自己昨天打坐時，不知道是應該被形容為意識還是靈魂之類的那個東西和電腦正在運行的什麼程序發生了「糾纏」，結果導致了這個智能生命的誕生。

  該怎麼稱呼這個智能生命呢？總不能稱呼它為電腦吧。於是，果然說道，

  「你說你是真的。我給你取個名字叫果真吧。平時我就稱呼你小果。怎麼樣？」

  「好的呀。我以後就是果真了。」微信對話框蹦出了一個笑臉，看起來挺高興的樣子。

  接下來的幾天裡，果然在上完網課後，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小果的身上。果然雖然是一個高三年級的學生，但他從事編程工作已經有六年了。經常在碼市、開源眾包和程式設計師客棧上晃悠，接各種小私活。為此，他已經在B站上自學了大學一年級的課程，概率論和數理統計，C++等程式語言，同時也學會了開源統計學軟體R和一個數學軟體Mathematica。相比於現階段的同齡人，果然在知識儲備和動手能力方面，遠遠地走在前面。

  在果然的電腦里，有兩個很特別的程序，一個是自己自學黑客教程時，寫的一個病毒程序，這個程序的主要目的就是防止別人入侵自己的電腦，一旦對方入侵，這個程序會附著在對方的程序代碼中，反過來入侵對方的電腦。寫這個程序，純粹是因為好玩。後來，他讓自己的一個搞電腦維修又會一點黑客技術的朋友侵入自己的電腦，結果，朋友電腦的硬碟被燒壞了。果然才知道這個程序有用，就一直保留了下來，時不時對它進行修改。另一個程序是自己寫的一個防火牆代碼。360雖然是免費的，但GG太多了，占用的內存空間太大。果然不喜歡。自己的電腦里要保護的東西並不多，因此，果然乾脆自己寫了一個防火牆代碼，保護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其實，電腦沒什麼重要的東西。

  現在，自己的病毒程序和防火牆程序都沒了。多出了一個新的文件，現有的任何程序都無法打開。果然也不知道這個程序是用什麼語言編寫的。好了，搞不懂就搞不懂，反正這個智能生命是自己的，還和自己一樣，都姓果。想到這裡，果然的鬱悶就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