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厲的劍光飛速沖入前方，卻沒有打到任何東西，最後漸漸消失在了眼前。
顧凌霜剛想睜眼，被竺笙呵斥住了：「閉上眼睛，我沒說睜開，就別睜開。」
失去了光明的指引，其他的感官就會變得敏感，因為無法辨別方向，現在就只能靠耳朵這種原始的方法來辨別了。
顧凌霜聽到了很多東西，很奇怪的是這裡並沒有風，或許知道需要用風來辨別方向，祂聰明的沒有放出任何相關的線索。
現在全靠感覺來判斷情況。
霜華劍也知道這個時候不應該發出什麼聲音，原本想要輕微震盪的劍身也跟著停了下來。
就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候，竺笙的聲音再次傳來：「東南方。」
顧凌霜沒有猶豫，揮劍出去。
這下顧凌霜用了十成十的力氣，激盪的劍氣從霜華劍的身上迸發的時候，顧凌霜覺得自己的虎口都有些發麻。
好在，這一下不是白費力氣，顧凌霜如願以償的聽到了一些動靜。
只要有了破綻，那麼一切都好說了。
空間內的竺笙也跟著放下心來，還好顧凌霜反應迅速，如果錯過了這次機會，那麼下一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作為世界的規則受到了損傷，第一個就體現在了顧凌霜身上。
也是趕巧了，這次受傷的位置正巧就是負責突破的地方，經過一段時間的積累，顧凌霜本身就要達到了頂峰，是這個東西生生壓著，不讓她突破。
與此同時，整個後真大陸的人都明顯感覺到了不同，天地間的靈氣豐盈了不少，不少人都趁著這段時間突破了。
先前的天道壓制著，原本就是不符合常理的，現在一下放開了，祂也承受不住源自眾生積壓的業力，瞬間暴露出了更多的破綻。
顧凌霜瞅準時機，再次揮舞霜華劍，想要趁著這個機會，一舉將祂拿下。
身為祂曾經的「寵兒」，顧凌霜的修煉之路確實比旁人簡單了不少，這是不爭的事實，顧凌霜也不想否認這件事。
但這都是在沒有威脅到自己生命之前的時候，早在突破金丹期的時候，顧凌霜就已經發現了端倪，這也是她為什麼那段時間一直壓抑著，不肯修煉的原因。
她所有的，引以為傲的天資，其實都只是拿其他的東西交換罷了。
比如說，那些根本就不必要發生的苦難、戰爭，在午夜夢回之時折磨她，讓她不得安眠的真實發生的事情，都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祂的目的現在不得而知，可到底不應該用那些根本不公平的東西，強加到每個人的身上。
竺笙原本不應該被困在那裡的。
她承襲自上古，出現的時間甚至比天道還要早，但自從祂出現之後，用了不為人知的手段，將她牢牢的困在了裡面。
真正說起來祂的起源，不過是那些上古大能手下的一個法器罷了。
可現在，那些曾經能將祂輕易摧毀的東西，現在都變成了祂的手下敗將，祂應該很得意吧。
感受到了天道力不從心，竺笙罕見的，情緒起伏非常明顯，顧凌霜看著她肩膀抽動的幅度，就知道這小妮子哭了。
顧凌霜再接再厲，準備將祂一舉毀滅的時候，有一個不可抗力的因素將她攔了下來。
霜華劍無法動彈，整個劍開始劇烈的震動起來，顧凌霜盡力想要安撫，但霜華劍卻像是沒有感受到一般，根本就無法安靜下來。
「讓我來。」竺笙這個時候停下了啜泣，眼眶雖然紅紅的，但情緒看起來是好了不少。
顧凌霜放權，讓竺笙接管了自己的半條手臂，霜華劍也在竺笙的動作下，漸漸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對面的東西終於發話了。
「原來你一直在這裡。」聲音似男似女，尋不到發出的源泉，只是在這裡四處飄蕩，「難怪我根本就找不到你。」
竺笙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漸漸從空間中，被人為的扯了出來，心頭大震。
祂的功力又變強了，看來，這眾生的福澤，祂是沒少『吃』啊。
「你想找我幹什麼呢？」竺笙出言譏諷，伸出手指在虛空中一點，「為了引我出來，甚至不惜切割自己的一部分，造出了一個小分身來限制我，消耗我。」
祂見到竺笙輕而易舉的，就指出來了那個被顧凌霜打的遍體鱗傷的分身，笑出了聲：「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真是一點都沒變，還是這麼的敏感。」
「這不是都是拜你所賜嗎，如果當年我知道會是如今的這個情景的話，我倒是寧願你一直沉睡在那裡。」
祂聽出了竺笙言語中的鋒芒，根本就不在意這些，甚至還順著竺笙的話說：「說起來，我還真的應該謝謝你將我帶出來，不然我也不會有今天。」
「你明明會有更好的選擇，為什麼要選擇這樣一條路？」
這也是竺笙一直想要問出來的問題，從她被關進那個鐲子後，她就一直在想這件事情，到底是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個世界需要秩序。」祂沒有指責竺笙的失禮，現在的態度更像是在哄小朋友一樣，「不是我，也會是其他人，其實我做的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祂也根本就沒指望竺笙回答，繼續自顧自的說道：「混沌時期早就已經過去了，這個世界需要一直朝著前面走去，不可能停留在原地。」
「所以，你就對所有的上古神明趕盡殺絕，甚至不惜製造戰爭，讓天地重新歸為平靜？」
「甚至.」竺笙的聲音有些顫抖，但她還是堅持說了下去，「甚至要對一些剛剛有了意識的神器抹殺，對我們這些已經成熟的神器，逼到絕路！」
面對竺笙的質問，祂也依舊錶現的很淡然：「竺笙，你太天真了，想要成為制定規則的那個人，就要有強硬的手段，不然，你怎麼服眾呢？」
「且不說我，就是道祖鴻鈞.」
「你還有臉提他！」竺笙的情緒激動異常，「仙師到底哪裡對不起你了，你竟然會做出噬主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