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帶夙行秋來的地方是一間位置相對偏僻的宮殿。
這一路上夙行秋也看到了不少這裡的情況,他到底也不敢多看,只是稍微的瞥了幾眼,然後就不再多看了。
該說不說,這個地方確實如同老者說的那樣,足夠的詭異。
這裡的人根本就不像是正常的人,在少有的幾眼打量中,夙行秋看到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比如說這裡的人,似乎很害怕外人,要不是有前面的老者帶著他們,估計這個時候他們就已經被那些人撕成碎片了。
那樣的眼神太過危險,讓夙行秋都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將人放下吧,」老者帶著他們到了一間屋子裡,推開門,將床榻打掃乾淨,然後對著夙行秋說,「你是什麼修為?」
夙行秋小心翼翼的將人放到了床上,手掌輕輕撫了撫顧凌霜的頭髮,末了,才恭敬對老者道:「我是渡劫期。」
「渡劫期啊,」那老者捋了一把鬍子,若有所思,「渡劫期的話,離飛升就差一步之遙,倒是一個比較好的位置。」
老者一拍雙手,打定主意,支使夙行秋道:「行,那你過來幫我們護法吧,也省得我找人了。」
夙行秋原本以為自己是要出去的,誰知道,峰迴路轉,竟然能留在這裡,當即一口答應下來:「好!」
「別的也不用你多看著,就是別讓人進來就行。」
夙行秋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者的速度很快,生怕一會出現什麼大的問題,所以現在就行動了起來。
整間房子被嚴密的陣法包裹起來,躺在床上的顧凌霜在老者的醫治之下,漸漸鬆開了緊皺的眉頭。
「這孩子到底是承受了多少天道之力,怎麼會受損如此嚴重?」
還沒等夙行秋回話,就被一聲驚呼代替了過去:「她這是…要成為天道!」
「上一任天道是被你們所殺?」
夙行秋瞬間站起身來,做出了防備的姿態。
老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些過激,瞬間道歉道:「抱歉,我沒有惡意,只是有點驚訝。」
但夙行秋只要提高了警惕,就不會輕易放下,因此現在的態度還是半信半疑的。
「你不用如此防備我,這裡的所有人幾乎都是被祂所害,所以才會如此的不正常。」
他的語氣突然變得幽深起來:「曾經他們也是天才,是這個大陸上驚才絕艷的佼佼者。」
夙行秋都不用聽後來的事情,就知道這狀況是如何慘烈,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他也曾有過。
「你們絞殺了祂,這倒也是件好事,只是…」老者往床上看了一眼,「你的妻子…」
「不是我說,只要是做了天道,就會有各種各樣的限制,你們遲早會分開。」
夙行秋的情緒有些低落,但很快他就整理好了自己:「我都知道的,我尊重她的選擇。」
老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希望她能做得更好吧。」
夙行秋的目光落在了顧凌霜的臉上,纏綿繾綣,他輕聲承應道:「她會的。」
仙法自老者的手中緩緩溢出,慢慢將顧凌霜覆蓋。
夙行秋看到顧凌霜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變得好了起來,心下輕鬆了不少。
不多時,顧凌霜悠悠轉醒,只覺得身體仿佛像是一團雲,體內的力量也比之前強大了不少。
「我這是怎麼了?在哪啊?」她下意識的呢喃出聲,伸出手來看了看,卻發現她能清晰的看出自己體內的構造,無視了皮膚的阻礙。
她覺得十分驚奇,又抬眼看向其他地方,發現自己真的能透過本質,看到其內里。
而這個時候,那邊正在談話的兩個人也轉了過來:「你醒了?」
說話的是老者,而夙行秋一早就跑到了顧凌霜的身邊。
「太好了,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兩個人緊緊相擁,分不出彼此。
顧凌霜也緊緊回抱過去:「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這麼冒進。」
夙行秋打斷她:「不,你這不是冒進,你救了竺笙。」
「人命當前,任誰也是不會置之不理的。」
顧凌霜就知道夙行秋會理解她的,但聽到那一刻帶來的震撼,還是比她想像中來的要大,她將他摟得更緊了一些。
兩個人抱了好一會,夙行秋忽然想起來,這裡面還有一個人,於是拍了拍顧凌霜的後背,示意她鬆開他。
顧凌霜有些疑惑,但還是聽話的鬆開了手臂。
「是這位老者救了你,凌霜,快謝謝他。」
然而顧凌霜卻皺起了眉頭,看向了夙行秋:「行秋,你在幹什麼呀?那裡分明沒有人啊。」
「什麼?!」
夙行秋顧不了那麼多又飛速的跑了回去,順著顧凌霜的方向看,還是能看到那老者存在的方向,於是他伸手指給她看:「現在呢?他就在你的正前方。」
顧凌霜還是搖頭:「我真的看不見那裡的人。」
夙行秋驚慌失措,明明剛剛還好好的,怎麼突然間變成了這樣?
這個時候老者站出來說話了:「她看不出來也是正常,說明她現在已經徹底跟天道融合了,對於我們這樣的,被遺棄的人來說,她自然是看不見的。」
老者的神色複雜:「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誰?誰在說話!」顧凌霜從床上跳了下來,身體緊繃,手下意識的搭在腰側,想要拿出霜華劍來。
夙行秋對著老者歉意一笑,連忙安慰顧凌霜:「別害怕,別擔心,是剛剛救你的那個人。」
得到了夙行秋的話,顧凌霜這才放下心來,順著夙行秋手中指著的方向,施了一禮:「多謝您搭救,還是小輩言行無狀,望您見諒。」
「無妨。」
老者擺了擺手,示意自己並不在意這件事情,這裡都是他這麼救過來的,就是這一次覺得有些偏差罷了。
「既然你已經成為了天道,就希望你以後能盡到一個你應盡的責任,不要再像之前那樣任性了。」
顧凌霜低頭承應了下來:「我曉得的,多謝您的指點。」
眼下這個情況也用不著他了,他背著手,準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