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世紀的酒吧,高梵很想見識一下,是怎樣一番景色。
晚上9點,高梵搭乘牙行的懸浮車來到旋渦酒吧。
酒吧門口燈火輝煌,幾乎照亮匯聚前方的四條街道,街道兩側停滿形形色色的車。
高梵徑直往裡走,卻被牙行叫住。
「還沒去窗口買票呢!」
到酒吧消費還要買票,這倒是新鮮。
高梵心裡嘀咕著,又詢問道:「買完票,是不是酒水飲料隨便喝?」
「想啥呢!酒吧內有福利姬跳舞,這票相當於觀看費,酒水零食另算。」
這營業模式,倒是有點像現世的遊樂園或風景區。
付完票費,穿過檢票口,三名身穿純黑制服的服務生,向他們點頭哈腰。
「還有像樣的空座嗎?」牙行開口道。
「當然,先生這邊請。」
酒吧內煙霧繚繞,不少男女嘴裡都叼著香菸,高梵擔心,這些煙霧中會不會也有THC。
吧檯位於入口處的右側,中央是舞廳,寬闊的圓頂上懸掛著一盞晶瑩的吊燈。
客座圍繞在舞廳的四周,時常有穿著暴露的兔女郎,或袒胸露乳的肌肉猛男,端著酒瓶酒杯送到客人桌前。
二樓是賭廳,也有專供私人賭博的包廂。三四樓都是包房,專供有運動需求的顧客。
酒吧似乎有一種魔法,所有踏入其間的人,無論男女,都主動地摘下平日那張虛偽的面具。
酒色財氣,這裡樣樣俱全,是人類縱慾的最佳場所。
吧檯對面是一張長桌,幾個比基尼打扮的福利姬,正忙著推銷酒水和色相,她們身後,還有一群袒露胸肌腹肌的花公子,目不轉睛的盯著出入的阿姨,渴求她們能用手中的比特幣,買下自己的良宵。
「別瞧著他們個個閉月羞花、玉樹臨風,孰不知已經年過半百的大叔阿姨。他們為了賺更多的錢,他們不得不借款整容,然後接客還債。」
牙行一邊說著,一邊坐到高梵的對面,又一邊吩咐服務生端來啤酒堅果。
就在他們說話的這會功夫,已經有好幾位福利姬和花公子找到今晚的客戶。
「噫……客人是餓了不挑食嗎?」
「啥話,他們可是花魁,沒錢都沒資格說上話。」牙行解釋道,「我倒是討厭他們,伶牙俐齒,上回被坑了好幾千。」
花公子還能理解,一把年紀還如此敬業,是沒有其他工作嗎?高梵感覺自己的三觀,被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一切皆是文化差異!
現世,人們鄙夷此類工作,甚至個別人還會歧視感情史豐富的人。可比特國的公民沒有這種負擔,甚至認為這是一份輕鬆舒適的工作。
躺著就能把錢下,不用像農民工在烈日下流汗,不用像上班族忍受上級的PUA,還能跟顧客一樣體會快感。
嘟!嘟!嘟!
舞廳音樂再次響起,三對男女登上舞台,耷拉著一根鋼管,搔首弄姿。
時常朝台下觀眾奉上飛吻,時常如飛輪般貼著鋼管旋轉,時常身體挺直平躺,僅憑手腕的力量,讓身體懸浮在空中。
他們身姿優美,舞姿流暢,贏得台下觀眾的熱烈掌聲。
「乾杯!」
高梵與牙行酒杯相碰,同時欣賞四周的美色。
高梵的思想仍停留在現世,表現得有些拘謹和矜持。可身體卻相當誠實,他的眼神在四周的美女之間徘徊,像一隻搜尋獵物的野狼。
突然,一個富態油膩的大叔,自來熟坐到高梵身邊,身體貼得很緊,嘴上笑嘻嘻,眼神色眯眯。
「龍陽君,今晚有安排嗎?他給你多少,我願意付三倍。」
高梵驚得渾身起雞皮疙瘩,所謂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今天算是見識到。
他冷冰冰地回答:「我對男的不感興趣!」
大叔發出「切」的一聲後離開,他剛走,又一位阿姨走來。
她留著褐色的捲髮,臉上打著一層濃厚的脂粉,黑眼睛描得細長,戴著厚重的假睫毛。身材又勾勾又丟丟,胸前兩顆倭瓜微微下垂,穿著高叉旗袍,口紅鮮艷如傷口。
她比大叔更直率,不僅坐到高梵身邊,還伸手摟住他的腰,貼近他的臉,留下一個火辣的吻。
「臥靠!TMD變態!」
高梵迅速將其推開,起身抽出幾張餐巾紙擦擦臉。
「小帥哥,何必害羞。剛剛是免費的吻,給你一千,今晚聽我安排。」
牙行一臉羨慕的笑道:「賺大發了你嘞!」
「少囉嗦,老子正談要緊事,趕緊滾蛋。」
阿姨不依不饒:「沒關係,一起唄。」
「好啊!好啊!」牙行愈發興奮。
「滾蛋!」高梵的聲音變得嚴厲,阿姨也聽出其中的憤怒,識相的轉身離開。
牙行急匆匆上前將其攔下:「別介!他不要,我要!」
「你?」阿姨打量牙行一番,身份可以隨性轉換,見人下菜碟,遇到像高梵這種帥哥,可以倒貼錢,遇到牙行這種的,「給我兩千?」
隨後,牙行摟著阿姨的腰上了三樓,留下高梵一人喝酒。
這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來酒吧的人,喝酒是次要,找快活才是重點。
否則,DJ舞廳、性感舞娘,這些還有存在意義嗎?
出門在外,要學會入鄉隨俗。
上阿拉斯加的賭場,不為賭博,而為體驗博彩民風。去新宿歌舞伎町,不為漂,而為學習藝伎民俗。
同理,到2345年的比特國,也要入鄉隨俗,學會接納和融入這裡的風俗習慣,而這裡是很好的開始。
陸陸續續有不少福利姬和少許花公子靠近,詢問是否需要侍寢,一一報價,最後陪高梵喝上一杯,掃興離開。
原因是,價錢實在太高,付完款,接下來可沒錢生活。雖說牙行請客,但他已經上樓,總不能登門讓他付款吧。
許久之後,酒喝光,他正要離開,一個靚女將他攔下。
她比高梵矮將近一個頭,留著白色蘑菇頭,紫色的眼眸,臉頰泛著一絲紅暈,肌膚如冰雪,苗條婀娜,楚楚可憐,令人莫名產生一種喜愛和保護欲。
高梵進入酒吧時,在吧檯瞥過一眼,孰不知,自那之後,對方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他。
「你好,我叫艾娃。」
高梵連忙與之握手,回應道:「你好小姐。」
「瞧了一圈,你應該是全場最帥的。」
「哪裡,你才是全場最美一個。」
是否最美,不好下定論,但起碼比高梵之前遇到的都要美。
此刻,他心裡美滋滋,畢竟一直獨自喝酒,就是為等合適的人。
「你的舌頭活動得開嗎?能否陪我到三樓,免費交流一下學問,例如倫理學、生物學、社會學……這算是給新客戶的福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