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白跟著皮耶羅走出鐵軌站，終於見到了至冬城的景象。
這是一座建立在風雪中的宏偉城市，一眼望去，六七層的高樓看不到邊際。
他發現至冬人的精神面貌很特別，跟其他國家的人完全不一樣。
他們大部份人臉上的神情是嚴肅的，凝重的，不怎麼會笑，就好像背負了什麼重擔一樣，帶著一種整個民族的集體憂傷。
「為什麼至冬的人神情都這麼嚴肅呢？」江白好奇的問向旁邊帶著他去往住所的皮耶羅。
皮耶羅看著這座幾乎從不會停工的工業巨城，頭顱高昂，腰背挺的筆直。
「因為我們都知道，提瓦特已經站在了懸崖的邊緣。我們孤注一擲，時刻準備著迎接最終的決戰。」
聽著皮耶羅的話，江白肅然起敬。
上下一心的至冬，多麼像曾經的坎瑞亞。
相比起來，面臨著末日卻幾乎毫無作為，期盼著神明拯救，還責怪於神明的楓丹人士簡直是遜暴了。
或許，這就是冰之女皇的魅力所在吧。
明明祂麾下的愚人眾無惡不作，但偏偏所感受到的只有敬佩。
祂不像其他神明一樣向民眾隱瞞末日的到來，相反，這些至冬人幾乎都知道這個消息，他們也早已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這就是早已不再愛人的神嗎？
這分明是跳出了天理定下的【魔神愛人】規則的更深遠的愛。
皮耶羅帶著江白來到了皇宮旁的一座酒店裡，站在酒店房間的窗邊，能夠清晰的看到皇宮門前的大廣場。
那裡屹立著一座巨大的雕像，但雕刻的卻並不是人，反而是一柄出鞘的利劍。
「我明天去覲見冰之女皇。」江白突然說道。
皮耶羅點點頭，留下兩個士兵聽從江白吩咐，帶著其他人走了。
作為愚人眾的統括官，他也是很忙碌的，親自來接待已經非常給面子了。
至於讓冰之女皇親自來接待什麼的，那有些過於給面子了，除非岩神來還差不多。
江白坐在酒店的沙發里，摸著耳朵上的吊墜想給胡桃發消息，但想說的話過多，以至於不知道該發哪一句。
最終，考慮到距離問題，只發了四個字。
【已到至冬。】
璃月，往生堂。
胡桃百無聊賴的倒掛在鍾離院子中的涼亭上，長長的雙馬尾垂下，在鍾離面前晃了晃。
突然，她眼睛蹭的亮起，腰腹用力，從倒掛改為了坐在樑上。
「哎呀，江白到至冬了！」
鍾離淡定的吹了吹杯中的茶，淺飲一口。
「看來，他的坎瑞亞之行收穫頗豐。」
胡桃從樑上跳下，坐到鍾離對面，托著腮幫子好奇的看他。
「去坎瑞亞跟去至冬有什麼關係？」
「他此行是去尋找答案，想必答案已經尋到了，如此，便是做出選擇的時候了。」
胡桃托著腮幫子沒說話。
江白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跟她說過，但他手上有雷神的神之心她卻是知道的。
她不清楚江白跟鍾離之間有什麼默契又有什麼秘密，很多事情她心裡清楚，但她不會說出來。
「老爺子，那你呢？你做出選擇了嗎？」
「我？我早就做出選擇了。」
「哦」
「那我們這些人呢，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鍾離放下了自己的茶杯，目光看向了高天之上在白日裡隱沒的閃爍群星。
「過好自己的生活，讓靈魂保持璀璨。」
每一道璀璨的靈魂，都是無比重要的珍寶。
人的意志也比太陽的光輝耀眼。
這是江白第一次見到冰之女皇，在此之前，江白想像過很多次冰之女皇的容貌，但當見到冰之女皇時，他覺得冰之女皇就該長這樣。
這位女皇極具威儀，雙目中沒有絲毫情感，冰雪般淺藍的長髮垂在身後，頭頂戴著一頂由冰雪構成的王冠。
無法用具體的詞彙來描繪祂的樣貌，相比起高高在上的神明，冰神給他的感覺更像是落於地面的，一個執掌國家的女王。
「聽聞女皇陛下正在收集神之心，恰好我手中正好有一枚。方便告訴我女皇陛下究竟要用神之心做什麼嗎？」
雖然對神之心的用途有猜測，但終究還是要得到確切的答覆才行。
「我要復活龍王尼伯龍根。」冰神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用途，沒有任何遮掩，直接且乾脆。
她已經舉起了叛旗，不再有需要掩飾的必要。
「冒昧的問一句，您要如何暴躁龍王尼伯龍根復活後，會選擇幫助我們，而不是毀滅我們呢？」
這個真的非常非常重要。
要知道龍王們才是真正的屬於提瓦特的原住民，人類算是法涅斯帶來的，占據了他們家員的外來者。
尼伯龍根不可能對他們有善意。
「相比起仇恨，提瓦特的存在對尼伯龍根更為重要。」
龍王們雖然是不死的，但也只是因為提瓦特地脈的存在而不死，一旦提瓦特消亡，龍王這些元素生命們也會跟隨提瓦特一起消亡。
「而且，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勸服他的手段呢？」
一道身影從冰神身後走出，他的頭上長著一對龍角，雙眸沒有眼白，一身冰藍的長袍好似鱗片包裹著身體。
那雙沒有眼白的藍色眸子看著江白，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
江白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這是誰。
冰之龍王。
如果龍王願意幫忙的話，那確實可能說服尼伯龍根。
畢竟，提瓦特是真的到了關鍵的時候了。
「但即便是加上尼伯龍根，打破世界的希望又有多大呢？」
要知道尼伯龍根可是敗於了天理之手。
「人的意志、願望、情感，是世界上最寶貴也是最強大的東西。你的那位從世界之外而來的朋友能帶著稻妻眾人的願望打破雷神的一心淨土，又為何不能打破提瓦特這一層薄薄的蛋殼？」
至於尼伯龍根，只是用來牽制天理的罷了。
江白久久無言。
這就是老爺子所說的【破局者】的含義嗎？
一個特殊的能夠承載眾生意志的存在，一個能夠拯救所有的存在。
只是空他真的能夠做到這一切嗎？
還有，他們呢？
「那你們呢？」
「我們會化作燃燒的薪柴，用靈魂點燃那熊熊的炬火，化作滋補的養料，讓這世界徹底新生。」(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