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白鹿大仙

  第八章 白鹿大仙

  陳若梅回到陳府，陳青松已從州府打聽回來，聽了山君所說，只得說雲安縣君以後貴不可言，不能再提他。至於山神之女，她也不好意思說，就說了玄豹大仙的安排。陳青松夫妻聽了都覺得妥當，這麼做稱得上兩全齊美，名義上讓李王兩家都有了後，續了香火，又保全了陳若梅的利益。早前，陳若梅已表明不抱養，過繼男孩。陳青松還是問了她，不想給自己丈夫也過繼一個，給他續上香火，陳若梅言:「以我本意，李王兩家我都不想給，之前兩家都還想吃我絕戶，大仙說我與他們兩家本就無半點情分，我真正的親人早就全死了。但畢竟兩家確是我夫家娘家親族，拿了1000畝山林給死去的兩位父親，4位哥哥續上香火也是一個交待。至於說給我丈夫續香火，我還有兩個死去的兒子，是不是也要續香火呢？對他們有什麼意義呢？我認為沒有任何意義。」陳青松見陳若梅如此說，以後再也不提這個話題。陳若梅還對夫妻兩人說了仙玉墜可能還有其它用途，大仙特別交待只能貼身戴，不要取下，不能示人，以免惹出禍端。夫妻本就很看重，現在更明白這塊玉的貴重，給小芷芸千交待，萬叮嚀不能拿出來給別人看。一旬過後，收到鄉長大叔的信，山神大仙的分產方案由縣衙通知李王兩家，李王兩家不敢再找李若男吃絕戶了。不過因與李夫人同名，陳若梅之名還繼續使用。

  時光飛逝，轉眼半年已過，陳若梅容顏恢復如初，頭髮依舊花白，三人商量後大張旗鼓去雲安縣小仙觀參拜，沒去求見縣君，逢人就說感謝縣君恩典賜下的凝仙霜使陳若梅容顏恢復的事，不，是更勝從前。陳若梅來陳家已有兩多年，以前見她相貌的人不少，經過這些人義務宣傳，到雲安小仙觀參拜的人更勝從前，絕大部分都是女人，不分老少。縣君很配合，5個月降了兩回恩典，這下縣小觀人氣一時比州宮，府觀還旺，甚至還傳出縣君種種靈異傳聞。州宮府觀不僅沒表示任何不滿，還從府觀傳出小道消息，縣君是從仙庭直接派任，來之前帶了很多寶物，只待有緣人。

  陳青松夫妻終於等到雲州州君已換成白鹿大仙的消息，一天一大早，李若蘭單獨乘坐馬車出了南城，經過一個時辰到了雲州大仙宮，大仙宮建於城南雲陵山山腰之下，規模比較府縣小觀大很多，光主建築大仙宮就有四座，不過後兩座沒人參拜，因為裡面還沒金身畫像。前面左邊大仙宮供奉旋龜大仙金身畫像，右邊大仙宮供奉白鹿大仙金身畫像。李若蘭先參拜旋龜大仙金身畫像後，再去參拜白鹿大仙金身畫像，然後請執事借步說話，走到一邊才輕聲說明來意，執事先把她請到偏門接待室，去後面稟報。不一會執事出來說，大仙有請，帶她進了後堂。

  進了後堂，便看一人坐於主座，跪拜見禮後入座後。只見她鶴髮童顏，全身雪白，有少許金錢裝飾，相貌與常人有異，看不出年齡大小，面帶微笑，態度和藹，語氣平和讓人不由親近。寒暄幾句後，便進入正題。

  「雲安縣君本名是巨蚺，他一向不喜此名，人家都叫他小龍，封了雲安縣君，就喜別人稱呼他縣君。他身份特殊，如今又得了大機緣，可能會一飛沖天，但福禍相倚，有時大機緣也存在大風險。如果有一天聽到他隕落的消息，也不是不可能。你回去即可告訴你夫君和陳若梅到時不必太過意外。」李若蘭大驚失色，不知道白鹿大仙為什麼要給說她這等事。

  「仙都要死，何況是人，他讓你來找我，就是想讓我告訴你，你身患絕症，將不久於人世。」李若蘭聽了差點暈了過去，緩了好一陣，心想：「縣君特別交待一年後找白鹿大仙，應該不會就是讓她來告訴我要死了，難道是她有救我之法。」開口道「大仙可還有法子相救。」「有倒是有，不過你知道了估計不想用。」李若蘭不甘心說道：「大仙，這法傷天害理不成，為何我不想用？」「會害了你女兒」李若蘭一下就懵了，「只要取下你女兒的玉仙墜掛於你胸前即可。你可延壽19年，但你女兒17歲就會病死。因為此寶最大的作用就是可延壽20年，你女兒剛好用了一年。」「大仙，您是在考驗我嗎？縣君不是說此寶是因緣之物。怎麼變成延壽之寶。」

  白鹿大仙看看了有些失態的李若蘭，讓她先飲茶平復一下心情。「說姻緣之物也沒錯，所謂因緣之物，並不是給她選定夫婿，而是與她心意相通辨識人心，讓她不會被那花言巧語誆騙少女的奸徒所騙，她並不能時時窺探人心。俗言道：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壞男人確實比較會討女子歡心。但此寶最大作用還是延壽20年，因為你女兒原本只16年壽命，仙家可憐你女，送她此寶，但也不白送。」「大仙，仙家要讓我女兒做什麼呢？」「生孩子，生有靈脈的孩子。」「生孩子?」李若蘭今天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對，生孩子，生一個後天製造出靈脈的孩子。因用普通人家有違天合，所以仙家才考慮用本應早亡女孩延長其壽命，以後生孩子。具體以後怎麼操作你不給你細說了，你女兒還不到8歲，為時尚早對。但對你女兒來說卻是她的機緣。」李若蘭有點不可置信的想這原來就是所謂機緣。

  「這樣吧，我先說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對恩愛夫妻，有一個可愛的女兒，他們家一家三口生活很幸福，戰爭爆發了，男人上了戰場從此再也沒有回來，妻子 得知丈夫陣亡的消息悲痛欲絕，每日以淚洗面。戰爭結束後不到一個月妻子過世，留下5歲的女兒，府邸被家族占用，女兒被送回鄉下老家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16歲女兒也病死了。這就是你家原本的命運。」李若蘭呆若木雞。「因仙家看中你女兒，認為這樣的命運對你們一家不公，便在你丈夫即將要損命時，派大仙救了他，還讓他官升兩級。你可曾記得三年前你曾大病一場。」李若蘭回想自己的確在戰爭結束前幾天生了一場重病，當時自己都以為自己要死了。「你原本就熬不過那場重病的，是仙家派郎中去你家送的靈丹妙藥讓你延壽三載。」李若蘭有些相信了這是真的了。

  「你的壽命只有三個月了，你走後會對你女兒成長會很不利，如果你丈夫找的後妻是不賢之人怎麼辦，讓你來就是為解決此事。」「如何解決？」李若蘭感覺自己要瘋了。「讓你為了你女兒的幸福，心甘情願親自為她挑後媽呀。」李若蘭終於明白了白鹿大仙會告訴自己這麼多秘密之事的原由。「陳若梅如何？」李若蘭首先想的是她，也希望是她。「她與你女兒確有母女之緣，但與你丈夫無份，且陳若梅將在你走後替你照顧你女兒，她倆倒是會終生相依，你女兒在她的照顧下會幸福終生。」聽到女兒會幸福終生，李若蘭甚是欣慰，但想到女兒年不過36，又不免感傷。「人生苦短，能延壽20載，多少商賈巨富萬金求而不得。」原來20年壽命這麼貴重，李若蘭感覺自己在做夢，一切都是那麼不真實。

  「我這倒有幾個人選，首選一人，就是此人已決定終生不嫁，不知你願不願意為了你女兒與你丈夫未來的幸福，去說服她嫁給於你丈夫。「大仙，不知是哪家姑娘？」「或許你聽說過她，她叫柳慧靈，就是二年多前，雲州城鬧得沸沸揚揚的州牧楊遠鵬金丹真人9世族孫要強納貴女為妾的那位。李若蘭自然知道這位，她的事當時可是雲州城街頭巷尾議論的熱點事件。李若蘭本人就見過她，確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大美人，只是沒說過話。聽聞是這位9世孫在逛街時，碰到花容月貌柳姑娘，一見傾心，後打聽出這位柳小姐雖是世家貴女出生，但其家族的擎天支柱築基修士已戰死，其父兄也戰死，其未婚夫也戰死，家裡只有母親和嫂子侄兒。9世孫欺她家只有孤兒寡母，便派媒人去她府上提親想納其為所謂貴妾，被拒絕後不甘心，親自上門，自以為英俊瀟灑，家世顯赫，定能成功。結果被柳家小姐罵得灰頭土臉，狼狽趕出門。他以為人家孤兒寡母好欺負，卻不知人家也是世家大族，她父兄雖戰死，戰友還在世，築基太叔祖戰死，其師兄弟，師父，師伯，師祖都還在，一下告到宗門。竟然公然逼貴女為妾，宗門很快查明原由，雲州牧楊遠鵬金丹真人雖確不知情，但對族人後輩管教不嚴，造成惡劣影響，官降一級為從三品，繼續署理州牧，9世孫被罰在柳府門前當眾跪一個時辰，叩頭100次謝罪，趕出雲州城5年不許入雲州城。原本有人是想藉此嚴查，但金丹真人的能量還是不可小覷，這件事最後就這樣大事化小了。不過還是讓柳家小姐出了氣，也出了名。」

  「她可是出了名的貞潔烈女，未婚夫戰死她守節三年，聽說之後有不少人家提親她全都拒絕，只到金丹9世孫這事，聽說她發誓終生不嫁。」李若蘭說道，白鹿大仙笑道：「之前給她提親的不是想盡辦法不去前線的貪生怕死之輩，就是貪圖其美色的好色之徒，又或是整天渾渾噩噩的庸碌之人，她又如何看得上。她因金丹9世孫之事被迫說終生不嫁，並非真的想一輩子不嫁人。世家貴女一般18歲嫁人，她原本已訂下婚期，就在開戰後不到一個月，結果未婚夫被征去戰死，耽擱她三年，因金丹9世孫又耽擱近三年，她已24歲。世家因戰爭失去多少好兒郞，適齡貴女尚不易找到稱心如意的夫君，何況她一超齡剩女，就死了嫁人的心。可她母親半年前已過世，家中就剩下她與嫂子、侄子三人，嫂子一心還想把她嫁出去，柳姑娘如今日子卻也不好過。」

  李若蘭呆呆看著白鹿大仙，大仙都被她有點看不好意思，訕訕道：「我向來就喜管這家長里短，牽線搭橋之事。你丈夫陳青松一表人材，雖腿略有殘疾，那卻是男人戰場留下可以誇耀的功勳，年不過30就官居州城從七品縣同知，算得上青年才俊，聽說不久就會升任府衙正7品判官，更是前程遠大。何況他家世背景很好，你們夫妻恩愛，也未因你沒生兒子而納妾，可見是感情專一好男人。你自己心知他如若在你走後，並不難再娶。倒是怕他迂腐，在你走後苦守三年，白白浪費三年大好良辰美景，況且他能守得住，人家姑娘也等不起。世上男子多薄情寡義之輩，多少男子是舊人剛抬走，新人就迎進門，可你偏偏遇上個痴情種。」李若蘭竟被大仙的話逗笑了，想來也是想開了。

  大仙見她笑了，便道「生老病死本是尋常之事，你還賺了三年，如能讓你丈夫與女兒幸福一生，想來今生你或有遺憾，亦可知足已。」李若蘭仔細想卻是如此。她鄭重跪拜感謝白鹿大仙，大仙將其扶起，拿出一藥盒，對她說：「此為靜心安神止痛丸，每晨服一丸，雖不能延壽，但可讓你在世的最後三個月神清氣明，不用為病痛所擾，到時也會走於睡夢之中，也算得一善終。」李若蘭再次拜謝。白鹿大仙又扶起她，將她扶長椅一起坐下，大仙象母親抱女兒般將她頭攬入懷中，輕聲安撫道：「孩子，終究是對你不公，若覺得委屈可大哭一場。」李若蘭聞言再也控制不住情緒，真象個孩子似的在大仙懷裡輕聲抽泣起來，後越想越委屈，乾脆放聲痛哭起來，大仙象母親一樣輕輕撫背，讓她盡情發泄。白鹿原本想賜她10年延壽之寶物，讓其一家能多享受10年幸福時光，被仙王所阻。李若蘭哭了良久，許是哭累了，竟然在白鹿懷裡睡著了。白鹿大仙母親象哄小孩讓其安睡，睡了約半個時辰，李若蘭才醒來，李若蘭發現自己竟然在大仙懷裡睡著了，很是難為情，大仙不以為意。後讓她飲茶止渴，對她言：「今日之事，皆可告知陳若梅，不必瞞她，可與其商量。你丈夫只可先告訴你的病情與賜藥之事，過幾日方可說柳姑娘之事，不可提是我推薦，其它更不可說，以免節外生枝。對柳姑娘你以原配身份求親，當以誠相待，曉之以情，動之以禮，方能說服她，事成方可對外放言是我告知你病情與賜藥之事，其它概不可言。」而後李若蘭跪拜告別辭行。

  李若蘭走後，玉麒麟仙王現身，笑道：「不讓你賜藥，你就讓她哭了半晌，還睡了半個時辰，是存心的吧。」白鹿大仙也不搭他話，直接問道：「原本非常簡單之事，為何要弄得如此曲折複雜？」仙王明了白鹿心中不滿，：「仙玉墜本就是仙欲亡的意思，仙要滅亡之事已不可避免，修士也為仙。既然大家都要一起滅亡，事情成功與否，結果已經不重要了。所以過程變得重要起來，刻意的幸福圓滿，並不是真的幸福，世間事本就是不如意十之八九。你的說辭她們也未必全信，不過這不影響事情的進展。」白鹿大仙聽後不語，玉麒麟仙王也不多言，隱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