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後,查出林致嫦房間裡的茶壺裡的水被下了毒,與她所中之毒一致。
「為找出兇手,證明大家的清白,我們需要對各位良人房間進行搜查,請你們配合。」
「憑什麼懷疑我們?說不定是外頭的人進來給她下的毒呢。我們都是千挑萬選來送給少君的,房間是你們想搜就能搜的?」
韋紫珠很不服氣。
鍾南捷偏頭看向她:「良人館外面有護衛巡守,外人進來的機率小之又小。而每個院落的院門亥時便會落鎖,只有你們這個院子的人嫌疑最大。本官搜查也是為了儘快緝拿住兇手,還你們清白。」
頓了頓,「搜!」
「你們小心點,別碰壞了我的東西!」
很快,幾間房子都搜過,並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物品。除了雲拂的房間中找出一個上了鎖的精緻木箱子,被人拿了出來。
「大人,這個木箱子打不開。」
鍾南捷看向雲拂:「不知這木箱子中所放何物,可否讓本官查看?」
「都是我的私人物品,不宜展現在大家面前。」
木箱子裡面放著的都是她平常所用的各種藥丸藥粉,還有醫書及一套金針。
雖說沒有林致嫦所中那種毒藥,但是裡面迷藥不少,同樣難以洗脫懷疑。
不僅如此,裡面的有些東西慕玄清曾經都見過,若是把這個當成物證交上去,被他看到,只怕是要暴露身份。
韋紫珠見狀,立即高聲道:「什麼私人物品,說不定裡面就藏著毒害林姑娘的毒藥!我就知道你早看林姑娘不順眼,昨晚她又得了少君的青睞,你更加嫉妒。於是趁我們都休息時,偷偷摸進了她的房間給她下藥!」
「林致嫦丟的那根簪子找到了嗎?」雲拂冷眼瞧著她。
「她丟了簪子關我什麼事,我警告你,你別血口噴人!」
「我也警告你,不要胡說八道。」
韋紫珠此刻認定就是雲拂殺的人,指著她來到鍾南捷的面前。
「大人,你趕緊查查她的箱子,她箱子裡面肯定藏著見不得人的東西!」
鍾南捷沒有答她。
就算她不說,今天這個箱子他也必須查。
他轉身看向雲拂,嚴肅道:「冷姑娘,人命關天,本官需查驗這裡所有的東西。你的這個箱子,必須打開。」
雲拂知道鍾南捷是秉公辦事,可她箱子裡面的東西真展示不了。
到了這種時候,她只能賭一賭了。
「女兒家的私人物品,鍾大人,你一定要看嗎?」
鍾南捷眉頭驀地一皺,他記得他來到這裡從頭到尾都沒有透露自己的姓名,只說是大理寺辦案,她為何知道他姓鍾?
雲拂緊緊盯著他的眼睛,走近一步:「鍾大人若一定要看,我可以打開。不過這關乎於我的私隱,我只給你一個人看。」
鍾南捷感受到了她眼中的不尋常,還有那隱隱的熟悉感越來越強烈。
他點頭答應:「好,本官查過沒有嫌疑即可。」
雲拂讓易水將箱子接過,放置在她房間桌上。
房門敞開著,只是外頭的人不許進來,只有鍾南捷一人立在桌旁。
雲拂從袖中拿出鑰匙,將木盒子緩緩打開。
盒子背對著外頭的眾人,即便是他們伸長脖子,也看不清楚裡頭到底是什麼。
打開的那一瞬間,雲拂隱藏在面紗後的嘴微微動了動:「鍾大人,多年不見,可還好?」
鍾南捷瞳孔震驚,不可思議看著她。
雲拂眼睛一彎,朝他笑了笑:「六年前一別,還以為此生無緣再見,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我很高興。」
鍾南捷聲音開始顫抖:「你是……司徒萱?」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起,他就覺得她的眉眼與她相似,特別是她看他的眼神,與他記憶深處的那個影子吻合。
他不敢想,可如今她確實站在了他的面前。
雲拂點頭:「我叫雲拂,以前與你說過的。」
鍾南捷眼眶漸漸泛紅,點了點頭:「是,在去往天水州的路上,你與我說過。」
此時,木箱子已經完全打開。
雲拂大方展示給他看:「這些是我平時吃飯的傢伙,不給他們看,是怕他們誤會。你放心,我絕不會是殺害林致嫦的兇手。」
鍾南捷深深看著她:「我相信你。」
雲拂有些詫異,沒想到他對她如此信任,看來她賭對了。
其實在這之前,她心裡並沒有底。畢竟已經多年不見,除了救他一命及同行趕往天水州之外,他們曾經並沒有太多交集。
「鍾南捷,我出現在這裡的事情,我希望你替我保密,我不希望讓其他任何人知曉。」
鍾南捷面露不解:「你可知少君他……」
沒等他說完,被雲拂打斷:「你知道我和他的事了?」
鍾南捷點頭:「在你離開後,他來找過我,詢問過你們的過往。我知道曾經的少君妃就是你。」
「我既然已經離開,便不會再回到他身邊。我不希望他知道我還活著。鍾南捷,我拜託你替我保守秘密。」
鍾南捷眼中情緒複雜,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外面的人聽不清他們說了什麼,只能看到雲拂確實將她的箱子打開展示在了鍾南捷的面前。
不久,他們兩人走出房間。
「冷姑娘的箱子裡沒有可疑物品。」
韋紫珠一臉失望,若不是她,還能是誰呢。
就在此時,鍾南捷手下人突然一聲大喊:「大人,這裡發現了一包毒藥!」
所有人都順著他的聲音方向看去。
那人指著樹下一個樹洞道:「大人,就是在那個樹洞裡找到的。」
鍾南捷接過,將毒藥交給仵作,仵作驗了驗,的確是毒死林致嫦的那種。
毒藥藏在樹洞中,院中眾人都有可能接觸到。
「此院落所有人皆有嫌疑,來人,將她們全部帶走!」
發號施令的同時,鍾南捷看了雲拂一眼。
雲拂明白他的意思,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給她特殊待遇。
被帶走的時候,韋紫珠還在拼命喊冤,且一直掙扎。
童問也有些害怕,擔心會不會受刑。
雲拂安慰她:「你放心,鍾大人不會濫用私刑。」
「銀霜姐姐,你怎麼知道,你對鍾大人很了解嗎?」
雲拂又一次噎住。
不了解,她一點都不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