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做了一個夢,我重新躺在了兒時的老房子裡,外面路燈的光亮微微透過窗簾映進來,我卻清晰地看見一個人影同時也映在窗簾上。
我所在床上一動不敢動,甚至連大氣也不敢出,生怕呼吸的聲音驚動了窗外的這個人。
接著我的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但是門外去看不見任何人,好像門就是這樣憑空打開的一樣。
我更加害怕起來,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拉起來的窗簾不知道怎麼的忽然就被拉開了,我果真看見一個黑漆漆的人影遮住了窗戶,只見他一動不動地看著房間裡面的我,而當我逐漸看清楚他的面容時候,卻赫然發現這張臉竟然是張子昂。
就在我看見這張臉的同時,他的臉卻開始變得模糊了起來,然後伴隨著一聲聲悠遠的喊著我名字的聲音,逐漸和眼前的張子昂的臉重合在一起。
只見張子昂正蹲在我跟前喊著我,而我旁邊圍了很多人,法醫還在聽我的心跳,我看著他們說了一聲:「我怎麼了?」
沒人能夠回答我這個問題,因為沒有人能解釋我為什麼只是碰了一下付青的頭髮就暈過去了。
見我醒過來沒事,大家都鬆了一口氣,樊隊說:「何陽,你應該還沒有從被綁架的狀態中恢復過來,這幾天你就先暫時休息吧。
我雖然醒過來了,但是所有人的聲音都像是隔音一樣,有種聽不真切的感覺,我意識到自己好像還處於某種不正常的狀態裡面,想要站起來卻一個踉蹌重新跌坐在地上,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還是張子昂扶住了我,和我說:「先不要著急,你先坐著緩緩。」
所以之後我就又回到了之前的病房裡,奇怪的是再次做完檢查之後,我身體根本沒有任何問題,連醫生也說不上來我為什麼會忽然暈倒。
更詭異的是付青的頭髮上什麼都沒有檢測出來,所以張子昂和我說,他和樊隊都猜測這應該還是我心理暗示的作用,付青的屍體或者她的頭髮一定讓我想起了什麼事情,進而刺激到了我,讓我產生了某種心理暗示。
我自己也不確定,但又覺得不是這樣,因為有沒有心理暗示我自己最清楚,我自己不可能毫無察覺。
張子昂則問我:「何陽,你失蹤的三天裡,你真的一直都被困在那個地下室里嗎?」
我看向張子昂,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產生這個疑問,如果就像他懷疑的那樣我不是一直被困在地下室里,那麼在我毫無意識的狀態下,我能做什麼?
然而這件事還沒有一個頭緒,很快就發生了更不好的事,甚至可以說是一件非常惡劣的事。
就是當天給付青屍檢的兩個法醫都死了。
這件事的發生已經事兩天後的事了,聽其中一個法醫張南的妻子說,那天張南下班回來她就感覺到了張南不對勁,大約是到了晚上八點的時候,他說他要去鑑定中心一趟,就匆匆出門了。
但是事後證明他卻沒有去鑑定中心,而是去了另一個法醫段海朝家,之後張南就殺了段海朝夫妻二人,只有段海朝五歲女兒被鎖在了衣櫥里,應該是段海朝夫妻二人當時意識到了危險,最後把女兒藏了起來。
但是整個過程究竟是怎麼發生的,張南為什麼忽然殺了段海朝夫妻二人,毫無頭緒。
而且不光如此,付青的屍檢記錄也全部被銷毀了,而付青的屍檢是張南和段海朝兩個人一起做的。
我光是聽張子昂描述這個經過就已經覺得很驚心了,因為這很顯然是一個惡意殺人的案例。
我問張子昂那張南找到沒有,張子昂說張南失蹤了,不知道去了哪裡。
我覺得這個案件絕對和付青有關,難道是他們屍檢的時候發現了什麼?
這些案件就像一個連環局一樣接二連三地發生,從中巴車十八屍案牽連出二十年前和十五年前的兩樁懸案,又到譚贇的被殺案,再到付青的拋屍案,現在又是法醫殺人案,這還不算李林和我被綁架的案子。
短短的時間裡已經發生了這麼多難以解釋的案件,而所有的根源,卻又全是因為最初中巴車裡發現的十七具屍體牽連出來的。
看起來從一開始我就低估了這個案子的力量,沒想到牽扯出這麼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來。
我問張子昂:「那麼樊隊是怎麼安排的?」
張子昂說:「樊隊想讓你參與進來。」
我感覺這句話只說了一半,也就是只有後半句,因為後半句需要我自己接上,我說:「已經修養了快三天了,我感覺沒事了。」
張子昂確定了一遍問我:「你真的沒事了嗎?」
我肯定地回答:「沒事了!」
雖然我不知道樊隊為什麼想讓我參與進來,但一定有他的原因。
下午的時候,我和張子昂就在醫院裡見到了段海朝的女兒,但是在他女兒見到我的時候,我發現她產生了明顯的躲閃,起初我以為她是因為經歷了這個事件怕人。
但是看到張子昂看我的奇怪眼神我才意識到,她不是怕人,而是怕我。
這讓我不明白起來,張子昂好像已經和女孩熟悉了,張子昂坐到她旁邊問她:「你為什麼害怕這個叔叔。」
但是女孩只是盯著我,咬著嘴唇卻不說一句話。
我看是這個樣子,於是說:「要不我先去外面。」
之後我就來到了病房外面,只是覺得心裡有種莫名的奇怪感覺。
好一會兒之後張子昂出來了,我問他說:「問到原因了嗎?」
張子昂說:「她說她見過你。」
見過我?
我愣了一下,我壓根沒見過這個女孩,甚至段海朝我此前接觸都不多,我能肯定段海朝的女兒我絕對是第一次見。
我問張子昂:「那她說了在哪裡見過的了嗎?」
張子昂說:「是在她家裡。」
她家裡?
張子昂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又說:「而且剛剛她說了一個更意想不到的事。」
我問:「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