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再不斬指導完塗歸體技修煉,又望向一旁的白。
「小鬼,不來試試?」
他早就對這個一臉人畜無害的白很好奇了。
明明就在自己眼皮底下,也沒見向誰討教,怎麼現在給自己的感覺愈發如芒在背呢?
「這?」
白猶豫了一下,看向塗歸。
「喂喂,大叔,要打架找我啊?不把我放眼裡是吧?」
塗歸還沒說話,一旁閒得無聊的飛段便迫不及待跳了出來。
「……」再不斬懶得看對方一眼,保持沉默。
「誒誒誒?塗歸小哥?你幹嘛?哎呦!」
還是塗歸把飛段擠開,拒絕了再不斬。
「白是我的弟弟,和我有同樣的冰遁血繼,暫時還是由我來指導吧。」
白有了那些沁入靈魂的記憶,其實也不用再接受再不斬的殺手訓練了。
「就你……」
再不斬看著兩人,眼神奇怪。
塗歸臉色如常。
「好吧,下午我會去地下換金所,籌備資金。」再不斬不管這些,只是道出準備已久的腹稿。
「量力而行,最好讓飛段也能開開葷。」
塗歸表示贊同,其實他自己也想財富自由的說,可惜……
「不過,接下來的任務我怕是要缺席了。」
就在剛剛,現實世界公寓那邊似乎出了點動靜,他不放心,準備回去看看。
再不斬眼神一動:「是因為那個嗎?」
「是啊,上次預言的後果,也該來了。」塗歸感受到手心的柔軟,低頭,見白悄悄拉住他的手,目露隱憂。
「白,別擔心。」
白輕點螓首:「我會等你。」
「這裡交給我。」再不斬語氣淡淡,說出的話卻讓人覺得可靠。
「什麼啊?你們在說什麼呢?小哥怎麼了?」飛段看著這一幕,一頭霧水。
「沒什麼?飛段,只是變個戲法……」
塗歸最後笑著看了眼忍界潮男,接著身軀逐漸透明,最後消失。
「喂喂!小哥沒了!沒了!你們都這麼淡定的嗎?」
飛段見塗歸憑空消失,仿佛升天一樣,不由大慟得流出兩束麵條淚。
「小哥?嗚嗚~你不要死哇~小哥~」
「閉嘴!」再不斬一頭黑線。
「額……」
從公寓房間醒來,現實世界已經過去兩天。
此時又是夜晚。
雖然兩天沒有攝入能量,塗歸的肚子有些空,卻沒第一次那樣嚴重。
他看向連續幾天幾夜守候在床邊的分身,即便自己在忍界能看到公寓臥室的動靜,可終究無法一直關注這裡。
因此他特意在現實留了分身,而正是有分身提醒,他才決定提前回來。
那麼,是怎麼回事呢?
嘭!
塗歸雙手交錯,將眼前分身解除。
因為只有分身監控房間的畫面,記憶非常單調,塗歸這回吸收得很快。
「看起來無事發生……」
「可……分身那種突然的心悸又是什麼緣故?」
塗歸把手放在心臟位置,緊閉雙目,微微皺眉。
突然!!!
「來了!」
咚咚咚!咚咚咚!
塗歸睜眼,朝玄關方向望去,沒有像第一次那樣一驚一乍,只是神情困惑。
之前也是這種敲門聲!
然後留下一封舊信,開啟了自己的異界之旅。
所以說,這種奇詭的氣息?
是什麼?!
他心下隱隱不安。
影分身之術!
塗歸習慣性分出兩個分身,留一個分身待在原地,本體和剩下那名分身則變換身形,悄悄翻窗而出,如幽靈般行走在與地面成九十度夾角的公寓外牆上。
咚咚咚!咚咚咚!
明明室內房門敲得震天響!
塗歸身在外界,指揮剩下那名分身側面繞去樓道的路上,卻不見半分敲打動靜!
見鬼……
塗歸早就意識到不對勁,面對未知,雖然也見過血,可心下難免發毛。
人被殺,就會死!
哪怕他在現實世界算是超人!
分身一路鬼、狗狗祟祟,從五層上到六層樓道,在拐角處無聲停下,悄悄探頭,一雙視線朝自家門前聚焦。
轟!!!
見到白門上賣力敲擊的一隻黝黑乾瘦斷手,以及斷手拎著的信條。
分身腦海一炸,手上冰錐也微微顫動,只覺得現實世界也莫名荒謬起來!
「鬼!斷手敲門!!!」
「鬼?斷手?敲門?」
「這位先生,您確定?我們這裡可是妖妖靈。」
「糊弄警方,這玩笑可不好笑。」
島國,中國地方,鳥取縣北榮町駐新一鎮交番,同一天上午八點十分。
入編不久的年輕巡查,高原升滿頭霧水,以為這是騷擾電話,就要準備嚴肅勸誡一番。
「我,這玩笑我哪敢開啊?警官!你相信我,我,我昨晚真的看見了!一隻斷手!在敲我鄰居的門!」
這報警人的聲音醇厚,像是個中年男人。語氣聽起來還蠻慌張,一副煞有其事的樣子。
高原升咂吧了一下嘴,心道老一輩這麼迷信可要不得。
「先生,您也許是最近精神壓力太大,就算看到了,那也是幻覺,作不得真的。我們現在怎麼說?」
「世界是唯物的!」
「……警官,我高中畢業……你講的我聽得懂。我作息規律,睡眠良好,精神正常,視力5.0……」
中年禿頂男人此時正盤坐在床上,一手拿著手機接電話,一手摳著腳底板的碎皮屑。
他也覺得自己講的有點讓人難以置信,因此很有耐心,也能理解對方。
「就是,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要不派人來查查,是不是有髒東西?我住在新一鎮楓葉小區……」
「……」高原升也為對方不依不撓的精神感染,差點懷疑起自己的知識。
拋除和警方開玩笑的可能,這名報警人的素質已經非常不錯,到現在也沒有粗口、指責,反而顯得十分真誠。
高原升決定再看看情況。
「嗯,呃,好吧,姑且當您說的是真的。那,為了解詳細,現在我有幾個問題要問。」
「警官,你問吧!」
「第一,昨晚的事,您為什麼現在才報警?」高原升的聲音認真起來。
「呃,這個……當時我快嚇死了,趕緊鑽回了被窩!就給忘了!」
說到這裡,禿頂男人聲音低了低,似乎不好意思。
唰唰唰……
「嗯,好,然後,您今天早上起來,注意到鄰居出事了嗎?」高原升一邊做著筆錄,一邊繼續提問。
「看到了,她出來過,看起來好像沒事,但我現在不敢跟她說話……就怕……」
「那個鄰居家裡都有誰?」
「只有一個老奶奶……她老伴死得早,剩下一個叫吉幸健之的兒子住在市里……」
「吉幸健之?好的。」
「……」
過了一段時間,高原升做完記錄。
「好,暫時就這樣,我會過來調查,你注意電話。」
「好,辛苦同志!」
啪嗒!
掛完電話,高原升帶上筆錄就此事通知了自己上級。
「富木班長,有個報案很奇怪……我有點拿不定主意……」
「什麼?」
富木太郎今年四十,一頭白色短髮乾淨利落,戴著一副黑框眼鏡。他已經在交番幹過十六年,辦事經驗豐富,現在是指導新人的巡查長。
「大概是這樣,一名報警人說自己見鬼了,還有看見斷手什……」
「等等!見鬼?!」
「哎呦!」
正翻看筆錄,聽到高原升匯報的某個詞彙,富木太郎從久坐的辦公椅上猛地站起,差點閃了腰。
「這麼巧?剛才鳥取縣警署方面下達通知,涉及無法用科學解釋的、奇奇怪怪的異常案件一律要仔細甄別,然後上報!」
「啊?!這!富木班長?什麼異常?」
驟然聽到這種消息,高原升腦子也是一片空白。
「這是鐵令!」
富木太郎面色肅然,鄭重其事。
「你去通知其他幾個同事,準備帶好武器,前往現場偵查!」。
「哈依!」
知道事情嚴重,高原升連忙答應一聲,接著跑步出門通知其他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