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口中的七族父,是他的大兒子,明面上確實是個老實本分人,實際如何?謝青嬰也不是很了解,沉吟道:「可以是可以的,就是事務繁多,帳目也多,不知七族父他是否擅長算數查帳?」
「家裡的帳都是他看的,不過都是些小數目容易。這個還要做了才知道。還是那句話,不行就換人。永寧永嘉是咱們的根基,不能壞了,做不好就換人,怨怪公主和賢王便是族中罪人,我第一個不放過。」
王澗聽得點頭,這老頭確實不錯,是個明白人。
謝青嬰應下。
老頭看了看王澗,他還有些話想說,但逍遙王在這裡,他卻不好開口。又不敢當面請他迴避或請謝青嬰出去說話。
王澗很有眼力見,微笑:「頭一回來這舊侯府,還沒看過這裡的風光,我出去逛一逛。」
老頭連忙叫小廝帶他去觀光,舊侯府沒人住,平時里都是他幫忙打理照看。待王澗離去了,開口:「族裡有好些讀書好的孩子,從前推薦無門,眼下守得雲開見月明,還請公主提攜。」
若是從前他只會找謝文石說,現在可算知道當家做主的是謝青嬰了。謝文石沒她也當不了王,因此態度很是恭敬。
此時入仕不但要有官員及地方鄉紳推(保)薦,還要考試,若無真才實學,僅推(保)薦也無用。有真才實學無人推(保)薦也不行。所以讀書人的名聲不能壞,壞了十年寒窗就白辛苦了。
謝青嬰:「行!儘量挑好的出來,學業還不行的先再讀讀,畢竟是我們第一回保薦,不能讓考試時淘汰下來太多,要不然沒臉。」
這道理族長也懂,點頭道:「是這個事兒,第一次給淘汰得太過,第二次人家就不當是一回事了。對了,公主和逍遙王的婚事?」
「之前大家都在孝期,我和阿兄的孝期是滿了,還沒除服,待祭祖的時候再除。但逍遙王孝期未滿,又逢戰亂所以我們還沒有定親,打算這次回建康後定親,待他孝滿再議婚。」
族長點頭:「親事不可無長輩在場,到時候我和族裡你的長輩過去幫你主持?」
他不說,謝青嬰還真沒想到讓他們幫主撐,婚事有長輩主持才夠鄭重。點頭道:「您不說,我也想著開口的。不但是我的,阿兄和逍遙王的妹妹,四長公主的婚事,也需要你們主持。
你們可能要留在建康很長一段時間,雖說府上不缺吃穿住,但有什麼需要的用品,也要收拾出來。若是方便,祭祖後便隨我們一道到建康,再把族裡想入仕的子弟帶上,讀書好的也帶上,進國子學讀。」
她現在有這個權利了,不用白不用,多培養些族人出來,也就不至於像從前想找個人用都找不到,找到的用得也不稱手。
族長大喜,連聲應下。
把族長打發走,謝青嬰去花園尋王澗。
因主人不常在,花園的花草少有修剪生得非常茂盛。
謝青嬰轉了一圈沒看到人,心下納悶,轉身欲回去,一隻手自身後纏爬滿牽牛花的竹林中伸出來,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一隻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抱到花叢後,高大的軀體將她抵在了青竹上。
「劫色!」賤兮兮的俊臉湊近,話音消失在唇齒間!
謝青嬰服了這個老六了,這麼喜歡搞事兒,來而不往非禮也!給他來了個激情澎湃的法式濕吻,手撫上他寬厚的背……
王澗蒙了,她一向是不予回應的,突然熱情似火,差點沒把他搞瘋!氣息粗重目露凶光,手掐著她的纖腰,來而不往非禮也,他也要縱火掠奪,奈何定力不足,最後自己待在竹林里涼快。
謝青嬰獨自在花間徘徊,時而低頭時而抬頭,作小作文:「戲嬌娘,尋高山覓流水尋,慰寂寥!魚水情濃正得意,怎敵她、清風過境,不眷戀,歡情薄,自傷心。滿地落花暗憔悴,如今有誰堪摘?對青竹,獨愴然兮,五指上下而涕下……」
王澗:「……」奶奶的,還挺應景的!
「且等大婚後。」
謝青嬰:「我好怕呀!」
王澗氣笑:「信不信把你就地正法?」
少女眼珠子轉了轉,吹起口哨來,曲調輕快調皮又充滿曖昧纏綿暗示。比她玩樂器高了不知多少段位,瞬間把王澗拉入剛才欲罷不能的激情中,太銷魂了!弄得他呻吟了一聲,一拳擊在竹子上。
「你是妖精嗎?怎麼這麼要命?」
謝青嬰不答,就這樣來回吹著,吹到腮幫子疼,這才停下。話說,這傢伙很牛啊!都快兩刻鐘了,道:「你再不出來,我不等你了。」
「擎天柱好看?」少年快給她氣死了。
謝青嬰頓了頓:「那我先回去了。」
雖然捨不得她走,但她留下,王澗怕給她逼瘋,瓮聲瓮氣嗯了聲。
走就走吧!人還扔下一句:「叫你嚇唬我,採花不成反被花刺了吧!哈哈……」
王澗:「……」知道她報復心強,但這種事也報復,是不是太過分了?啊啊……好氣憤!
永寧和永嘉都是趙無恤在管,帳目沒有謝寧等人的精細,接下來的日子裡,謝青嬰忙對帳,順便帶七族父謝韞管帳。
王澗雖然不至於看帳本如看天書,但也不耐煩整日對著一大堆帳本,說好的讓嬰嬰享受追求過程,自是不能自行回建康。於是每日裡和族中的少年外出遊玩,美其名曰以文會友,實際玩得花樣百出。
族長巴不得他和族中讀書好的子弟交好,以後還指望他提攜呢!
有得玩還有人贊,完全沒有壓力,這貨又恢復了紈絝作風。出發前回來後,都要調戲謝青嬰一番,累戰累敗累敗累戰,手指抽筋。
王溪收到王澗和謝青嬰的信,兩人都在信中提到了上繳兩座礦山。謝青嬰的意思是補償給王澗北征的費用,出征將士不管是王氏的還是她給王氏的都要獎賞的。當然隨王溪自行處置,是公是私他說了算。
王溪找謝遠詢問清楚礦山的情況,知道出礦率不錯,他們自己采的還不到十分之二。沒考慮多久就把礦山歸入朝廷了。只是采私礦不能擺到明面上,所以要掩飾一下,以免貢獻礦山還被人詬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