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容易被人誤解的事實是,在這個歐洲海上強國不斷在全世界跑馬圈地,瘋狂占領新世界的時代。,-*' ^ '~*-.,_,.-*~ ~*-.,_,.-*~' ^ '*-,
奧斯曼這個似乎已經衰落的帝國,其實仍然在歐洲的後花園地中海,以及黑海保有強大的實力和相當程度的支配地位!
【西亞病夫】這個恥辱的頭銜,還沒有被歐洲人戴在土耳其人的頭上。
奧斯曼帝國的海軍仍然在東地中海擁有絕對的掌控力,甚至在西地中海也通過支持巴巴裏海盜擁有很強大的影響力,西班牙這樣的藍水海軍,在地中海未必就能碾壓土耳其人。
至於黑海就不用說了,通過藩臣克里米亞汗國,沙俄和波蘭立陶宛聯邦根本無法把爪子伸到黑海。
可以說,如今這個時代,奧斯曼帝國仍然處在巔峰時代。
最遲要等到1683年奧斯曼大軍從維也納城外撤退,十八世紀歐洲開始了工業革命,加上埃及巴爾幹半島不斷發生的獨立運動和奧斯曼帝國內部殘酷的宮廷鬥爭,這個橫跨歐亞非的強大帝國才衰落下來,失去了對地中海和黑海的控制權。
而如今在位的奧斯曼帝國第17位蘇丹穆拉德四世,歷史上就是奧斯曼帝國的簡配版「中興之主」。
如果沒有意外,這位少年蘇丹會在三年後的耶里切尼近衛軍的叛亂後,開始從母親柯塞姆太后的掌控下親政,並且對參與叛亂的將領和貴族發動殘酷的清洗,然後放棄從基督徒中選出幼童充入耶里切尼近衛軍,改練新軍。
在經濟和內政方面,他建立了一套嚴密的特務系統,方便他監察官.員,沒收那些罪官和叛逆的財產以為國用,同時禁止酒精、菸草和咖啡的銷售……只是蘇丹的律法似乎並不要求自己,他同樣嗜酒如命,27歲就死於肝硬化。
在軍事上,他親自出征,從薩法維波斯手中奪回了伊拉克等地區,收復了帝國兩河流域的東方領土……
「……這位蘇丹,似乎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一個銳意進取想要整頓官場年輕的蘇丹……總比老太后和大太監要好打交道吧?」
伏羲號的艦長室內,艦長丁傑放下手中的秘密卷宗,隨手塞進抽屜里鎖好,然後站起身,坐到宋維綸對面的沙發上,笑道:「宋委員,你覺得呢?我們或許可以支持這個少年蘇丹提前掌權……」
坐在丁權對面的宋維綸手一抖,差點把茶水撒出來,他瞪大眼睛看著對面的海軍頭頭,苦笑道:「丁艦長,如果你沒開玩笑的話,我說實話,你這個建議可真不怎麼樣!」
「哦?為什麼呢?」丁權沒有生氣,而是好奇地探身問道:「一個年輕人總比老奸巨猾的老太婆好對付吧?」
宋維綸搖頭道:「柯塞姆太后現在可不是老太婆,你沒注意看嗎?她嫁給艾哈邁德一世的時候只有15歲,今年也才39歲,據說她非常漂亮……說正經的,我們這次去奧斯曼帝國的任務其實就是三個。
第一,與奧斯曼帝國正式建交。
第二,與奧斯曼帝國訂立條約,取得和荷蘭威尼斯同樣,或者更加優惠的貿易特權!
第三,購買和出售我們需要的貨物,吸納一些土耳其留學生和投資人。
就這麼簡單!
至於幫助一個大男孩蘇丹擺脫他媽媽的控制……這不關我們的事!
而且我不認為一個血氣方剛還掌握絕對權.力的年輕人,會比一個在後宮權力場度過二十五年還活著的女人更好打交道,前者熱血上頭,衝動之下可能不會管自己的行為會有什麼嚴重後果,而後者則明白從利益出發,再做出冷靜決斷。
就算我們之後要與奧斯曼帝國內部的勢力合作,我也更傾向於柯塞姆太后,女性政.治家往往更希望保持現狀……」
「……也就是說,我們這回就是去宣示一下存在,然後做做買賣?」丁傑用自己的理解問道。
「沒錯!」宋維綸十分肯定地點點頭,然後笑道:「這裡沒有別人,我就直說了吧!
你就把現在的奧斯曼帝國想像成慈禧老妖婆統治下的大清,而我們則是該死的英國奸商,準備在這個老大帝國身上賺一票,但是不會幹涉他們的內政,他們願意怎麼壓榨統治下的希臘人是他們自己的事,與我們無關,哦不,還是有點關係的,我們會從土耳其人手裡購買不少希臘女奴和學者……」
宋維綸攤手道:「所以,除非奧斯曼帝國的老佛爺不識相,那我們也只好炮擊一回達達尼爾海,讓她知道知道什麼船堅炮利和科技的代差!」
「哈哈!這個我拿手!就憑伏羲號,我就能保證把所有土耳其人的老掉牙戰艦送進海底餵美人魚!」丁傑哈哈笑道。
「那行!具體和土耳其人交涉我就不操心了,你說打就打,你說不打就不打……不過我希望最好能管土耳其人要一個在愛琴海的小島作為海軍基地,每次過來都要帶三四百噸煤備用,實在太浪費噸位了。」
宋維綸猶豫一下,為難道:「……這個有難度!土耳其人為了地中海的那些破島,和威尼斯人打了幾百年,我們不花大價錢,肯定別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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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使用武力強行占據……可那樣我們和奧斯曼帝國的關係就徹底破裂了。
倒是在附近設立一塊半獨立的商業租借地還是有可能……再說吧!先做生意,然後等到澳門殖民地的人口上來,或者本土的陸軍支援足夠了,別說海軍基地,征服北非和埃及都不成問題!」
「我從不懷疑那天的到來!」丁傑自信一笑,然後想起一件事,嘿笑問道:「……我聽說你很那個奴隸販子聊得不錯,他有辦法幫我們弄到大量便宜的女奴嗎?」
宋維綸盯著對方,後者無奈地抬起雙手,做出投降的手勢道:「別誤會,我只是好奇而已……好吧!我船上的不少小伙子還沒娶到老婆,他們不介意花錢買個白妞。
你知道,在接受本土教育長大的女孩眼光都比較挑剔,有婦委會保護,還說不得碰不得,而且並不願意老實待在家裡生孩子,至於大都明人女移民……又大多沒有文化和死板,和她們在一起毫無樂趣可言。
倒是墨西哥的那些西班牙妞,很符合兄弟們的口味,特別是殷人,簡直愛死了白妞,所以……」
宋維綸擺擺手,「你說的本土的那些西班牙妞,和我要去奧斯曼帝國買的女奴不是一回事!
前者大都是殖民地中上層階.級的姑娘,哪怕是平民,也不缺食物和基本文化。
而君士坦丁堡奴隸市場裡的女奴,則大多是巴巴裏海盜和克里米亞國的韃靼人從地中海、巴爾幹、波蘭和頓河平原抓來的希臘人、波蘭人和斯拉夫人,她們基本沒什麼文化,而且落在奴隸市場那種鬼地方,早就被折磨成行屍走肉了!
你確定你想讓你船上的水兵們找這種女人?
讓他們死心吧!
這些女奴不是為他們準備的,而是為開拓美洲東海岸的第一代明人移民準備的。
現在明人移民中絕大部分都是成年男性,執委會認為,想要鼓勵他們到東海岸的荒野紮根下去,有必要為他們準備一個妻子,而且不能是當地殷人,從成本和社會穩定角度考慮,這些從土耳其人手裡解救出來的可憐女人,是最合適的人選。」
「開拓東海岸……好吧!」丁傑愣了下,腦海里回憶了一下,出發前呂建成的確對他們說過,執委會要開發東海岸,他當時沒注意聽,沒想到居然還要給新移民發白妞當老婆……
他撓撓頭,對宋維綸苦笑道:「那我該怎麼跟那些傢伙解釋呢?讓他們再忍忍,等回本土休假的時候再找女人?」
「澳門不是剛開了海軍俱樂部嗎?」
宋維綸詫異道:「那裡有火辣的西班牙妞和義大利妞,新成立的兩家紡織廠還有兩三百個女工……等等!你的手下們不會是嫌棄她們吧?」
「……」丁傑沉默著沒有說話,直接把宋維綸給搞無語了!
「我的艦長!拜託!你的手下們難道以為他們在奧斯曼帝國花十幾二十個金幣,就能買到哪個領主的女兒或者貴族的處女閨女嗎?
用腳指頭想一想,這種好事會輪到他們嗎?
那些捕奴隊和奴隸販子難道都是瞎子和白痴?
有好貨他們不自己留著,或者高價賣給奧斯曼帝國的貴族,非要在奴隸市場低價兜售?
我還以為……算了!」
宋維綸看著面露尷尬的丁傑,無語地捂住了額頭,海軍這些矯情的白痴真是讓他大開眼界。
果然就像傳聞中的那樣,每一個水兵都經過至少兩年教育和訓練的海軍,是軍方教育程度最高,榮譽和紀律最強,也最矯情的群體。
而陸軍則是最強硬(暴力)、最虔誠(不要命)、最實用主義的群體。
就比如找老婆這種事,海軍就普遍希望能找個長得漂亮,又能夠理解自己的伴侶,而陸軍士兵們最普遍的訴求就是能生孩子,生很多孩子,然後能把孩子們餵養長大……
……
八天後,1629年6月24日,東地中海,由一艘鐵甲艦、四艘機帆船組成的東華艦隊穿過巴巴裏海盜橫行的突尼西亞海峽,抵達位於愛琴海南部克里特島的坎迪亞王國(Kingdom of Candia)南部海岸。
說是王國,其實就是威尼斯共和國的領地,而且統治克里特島的總督也沒有國王頭銜,只有公爵頭銜。
自從1218年,第四次十字軍東徵結束,威尼斯在同熱那亞的爭奪中取得勝利,得到了時克里特島的統治權,而現在,這裡已經是威尼斯在地中海最後的一個重要領地了,因為愛琴海兩岸,已經幾乎都被土耳其人征服。
此時的伏羲號甲板上,宋維綸看著北面島嶼的海岸線,心情卻不太好。
倒不是因為丁傑和他手下們的矯情,而是因為艦隊在幾天前經過阿爾及爾和突尼西亞海峽的時候,遇接連到了兩次巴巴裏海盜的攔截。
那些囂張的大鬍子可能還不知道東華海軍威名,竟然試圖向艦隊索要過路費……然後憤怒的丁司令就下令用火炮齊射送這些不長眼的傢伙通通去見了波塞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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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被撈上來的海盜們口中,眾人得知一個比想像中更誇張的事實,原來北非本地的奴隸貿易也非常發達,距離澳門以東不到八百公里的阿爾及爾,就踏馬是北非最大的奴隸批發中心!
那裡經常匯集著兩萬以上北非巴巴裏海盜從西班牙、葡萄牙、義大利甚至不列顛綁架劫掠過來的白奴!
不光是阿爾及爾,的黎波里和班加西這些北非沿海城市也全都是奴隸批發市場,後者每年至少能賣出數千名被綁架過來的基督徒……
而這方面的情況,那個看上去很誠實的奴隸販子賽義夫·拉塔爾卻一直刻意忽略,反而強調自己在君士坦丁堡的渠道,而宋維綸因為工作繁忙和刻板印象,也沒有再去找人驗證這個信息的準確性——實際上只要問問當地親人被海盜抓走的西班牙人就知道了,加上他不敢相信賽義夫敢欺騙自己,才導致出現了這種失誤……
這讓一直以為自己很聰明的宋維綸覺得自己是個很好騙的傻.逼。
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生氣了。
「……委員先生!您要的人我帶來了……他看上去情況不太好。」
一名海軍陸戰隊上尉恭敬地給面色陰沉的宋維綸敬禮,他身後還跟著兩名強壯的海軍陸戰隊士兵,而他們中間,架著一個鼻青臉腫,眼眶鼓成兩個紅包,連站起來都做不到的傢伙。
正是原來的人力資源採購顧問,奴隸販子賽義夫·拉塔爾。
「……委員大人!您卑微的僕人真的不是故意隱瞞您!!這是一個誤會!誤會啊!」
賽義夫·拉塔爾用紅腫的雙眼看清了面前的人是誰後,立刻趴在地上辯解道:「我真的……沒有想要欺騙您啊!!」
宋維綸蹲了下來,看著這個被揍成豬頭的混蛋,用西班牙語淡淡道:「知道嗎?賽義夫,我很感謝你,因為你給我上了一課,那就是永遠踏馬不要有刻板印象!
以及時間再緊張,也永遠不要偷懶!
我想我不會再犯這樣的錯誤了……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我……」奴隸販子欲哭無淚,他之所以強調自己在君士坦丁堡的人脈,沒有太過提及阿爾及爾的奴隸市場,是因為他的仇家在那裡勢力很大,他不想貿然到對方的地盤上,而且如果東華人在阿爾及爾買奴隸,他就拿不到佣金了,他想先賺一筆……
「貪婪蒙蔽了你的雙眼!」
通過那些沙丁魚一樣擠滿船艙的巴巴裏海盜,宋維綸早就把情況查了個底朝天,這個混蛋其實也不是完全沒有提及阿爾及爾的奴隸市場,只是宋維綸一直以為最大的奴隸市場在君士坦丁堡,所以就下意識地忽略了。
這也讓他明白一個道理,那些資料也不是萬能的,千萬別有先入為主的刻板印象。
宋維綸吐出一口氣,揮揮手道:「上尉,送他到關押俘虜的船艙,另外,叫那個叫托馬斯的愛爾蘭人過來,我想跟他談談。」
「是!」上尉立刻點頭,讓兩名士兵拖著不停求饒的賽義夫·拉塔爾離開,自己則向下進了船艙。
不一會兒,一名留著大鬍子,身上穿著一件寬大白襯衫的紅髮愛爾蘭佬就跟著上尉走了過來。
看到來人,宋維綸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托馬斯先生……你是想讓我稱呼你托馬斯先生,還是優素福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