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你還是不喜歡，但是……你對他很好。」
鳳心瑤在嚴君蘭的房間換好衣服出來，那女子忽而走到她面前說了這麼一句。
鳳心瑤瞧了她一眼，道：「謝謝。」
說完，鳳心瑤下了台階朝院外走去。
「我不是幫你，我是幫他。」
嚴君蘭眼圈紅了紅，有些不服氣的說。
鳳心瑤聞言淡淡道：「那我替他謝謝你。」
「你……」
嚴君蘭氣的倒吸一口涼氣，憤憤不平的跺腳：
「我在衣服上下毒了，我才不會平白無故看著你跟二哥在一起呢。」
鳳心瑤沒當回事，院外的沈燁卻一腳將院門踹開。
男人厲眼瞪向嚴君蘭，後者眼淚瞬間就掉了出來。
他沒女人的時候跟自己凶，現在有女人了對自己更凶。
嚴君蘭實在委屈。
眼見沈燁要走進院子，鳳心瑤道：「沒有毒，她嘴硬罷了。」
沈燁腳步頓住，嚴君蘭詫異的瞧著她，自己沒下毒她都如此篤定的知道？
鳳心瑤沒解釋，除了院子同沈燁一起朝著停屍房走去。
「衣服當真沒問題嗎？」
沈燁有些擔心，指尖摩挲了下衣服，修長的指尖挑起她的領口朝裡面瞧了瞧。
鳳心瑤一把按住領口，嗔怪的瞧了男人一眼。
沈燁笑，摸了摸鼻子：「我這不是看看裡面有沒有傷嘛。」
鳳心瑤不接話，向前走。
沈燁跟上。
卻不知身後，嚴君蘭將兩人的動作全都瞧在眼裡。
身邊的侍女心疼道：「小姐哪一點不比那村姑好，蕭公子真是……」
「閉嘴！主子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編排。」
嚴君蘭低喝。
小丫頭被吼的一愣，有些不忿道：「蕭公子說不得，他身邊那農女有什麼稀罕……」
「啪……」
嚴君蘭轉頭，給了侍女一巴掌。
侍女被打的一愣，錯愕的瞧著眼前的小姐。
她先前也沒有少罵那女人呀，一個農女竟然妄圖攀龍附鳳，這樣的女人他們每年都能碰見不知道多少個。
有的想要撲他們家老爺公子的，還有的想要撲上別的高門大戶的。
小姐從前也最厭惡這樣的女人呀。
小丫鬟不明白，今日的小姐為何為那樣的女人打自己。
嚴君蘭看著丫鬟紅紅的臉頰，一時間也有點無所適從，可又拉不下來臉跟丫鬟說什麼，只道：「以後別說了。」
說完，她轉身「砰」地一聲關上房門。
她也想一直怨著那女人，可以後怕是都不能了。
……
「你跟嚴君蘭是青梅竹馬嗎？」
去停屍房的路上，鳳心瑤問沈燁。
沈燁笑：「她比我小上許多，不熟。」
「不熟？我看得出來，她很喜歡你。」
鳳心瑤這話倒是全然沒有吃味的意思，就是在敘述事實。
可手卻被沈燁拉住，男人鄭重道：「瑤兒，你別多想……其實……」
沈燁沉吟，有些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鳳心瑤挑眉：「怎麼？什麼話還用想？」
沈燁勾唇，看著她道：「其實你相公很招女孩子喜歡的，不過他們喜歡的未必是我，可能是一種身份，或者一些傳聞。
我十幾年來回京次數一隻手都數得過來，見後宅女眷的次數更是少之又少，就那麼幾次，能多喜歡？」
鳳心瑤倒是覺得沈燁這話挺實在的，她點點頭：「明白。」
「瑤兒明白？」
沈燁挑眉。
他媳婦要是這麼說，他可要有危機感了。
是不是有很多男人因崇拜她，而喜歡她呢？
鳳心瑤沒察覺出男人的異常，點頭道：「她們喜歡的是你的傳說，是臆想中的你。」
當初她在軍中的時候也是，每天窩在實驗室都很少出去，但每日還能收到素未謀面人的情書。
大概就是那種感覺吧？
沈燁的眸光一直打量著眼前的小姑娘。
有時候也會想，她可能的確比很多人聰慧，可她畢竟也才十七歲，從來沒有離開過村子，怎麼會知道那麼多？
沈燁又不自覺想到，當初，鳳心瑤說一群怪老頭教過她醫術？
那到底是怎樣的奇遇？
「媳婦……」
男人又開始拖腔帶調的叫她。
鳳心瑤挑眉，瞧了男人一眼。
「媳婦，你當真只有十七歲嗎？」
鳳心瑤：「！！」
沈燁從未問過她這些問題。
她以為在沈燁心裡，她活該這麼聰明的。
她不想正面回答，帶著點胡攪蠻纏：「怎麼？現在就覺得我不年輕了？」
「說什麼呢。」
男人笑笑，無奈的搓了搓她的頭髮。
但是心裡明白的很，小丫頭不讓問。
不過，她的身體和容貌都能佐證她年紀不大，沈燁想來眸光不自覺的在小丫頭的身上遊走一圈。
卻被小丫頭抓個正著，鳳心瑤神色閃過一抹不自然。
她緊走兩步，這男人能不能別隨時隨地都用那種眼神瞧著自己？
沈燁見狀有些無奈，他不是……
他真沒那麼禽獸。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停屍房，就見衙役和追風他們都守在門口。
「夫人，仵作和嚴大人在裡面。」
「好。」
鳳心瑤和沈燁進門。
就看到仵作看著鳳安的屍體，一臉的不解。
「這螞蟻驅趕不走，剛在外面甩落一堆，如今又爬進來不少落在鳳安屍體上。」
「那就開膛看看吧。」
鳳心瑤開口。
仵作抬頭，瞧見開口的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女娘，當即搖頭：「胡鬧嘛，口鼻泛黑，一看就是服毒，不用費勁開膛。」
鳳心瑤一聽沒搭理仵作，上前兩步走到鳳安屍體邊，剛俯身想要查看，仵作就抬手呵斥道：
「哪裡來的小娘子，這是要做什麼？」
仵作說完看向嚴君逸。
他可是這城中做了三十年的仵作，熬走的縣令都好幾茬了，還沒人敢出手指點自己幹活呢。
這小姑娘從哪裡冒出來的？
「這位夫人年紀不大，但是醫術很好。」
嚴君逸客觀評價。
卻聽見仵作一聲嗤笑：「驗屍和大夫是兩個活兒，一個管死人，一個管活人，不一樣的。」
再說，一個小丫頭就算是醫術再厲害，能厲害到哪裡去？
仵作不耐煩擺手：「算了算了，老夫仔細再看看，幾位可以在外面等了。」
說完，還自己去將房門打開，送客的意思明顯。
嚴君逸擰眉，並不喜歡仵作的傲慢。
沈燁更是不願意慣著，冷臉沉聲：「你得為你的有眼無珠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