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周世諳一副預料之中的模樣:「看吧,哪個傻瓜會同意他的表白。」
方夢蘭若有所思地點頭:「確實沒人。」
肖余性站在台旁,又一次陷入了沉默,搞什麼啊,這不是聚會嗎,怎麼變成表白大會了?
「扶我去一下唄,該我了。」周世諳點了點方夢蘭。
「你也有節目?」方夢蘭微微吃驚。
「喂,別小瞧我好嗎,怎麼滴也是合唱團的骨幹級人物啊!」周世諳憤懣地說著。
「好好好,看你秀。」方夢蘭無奈地說著,隨後把周世諳扶到輪椅上,推著他進入後台。
與此同時,肖余性走上舞台,他尷尬地笑著:「哈哈哈,孫遠清同學唱的不賴,接下來有請周世諳為我們帶來一首《南山南》!」
全場掌聲雷震,雖然他們喜歡吃瓜,但是表白一連拒絕兩個,也是沒意思,如今有一個還算正經的表演,他們自然是期待的。
推著周世諳上台後,方夢蘭小跑著下來。
周世諳則是一改先前的嬉皮笑臉,頓時迸發出一股「音樂史鐵生」的憂鬱氣質,全場燈光打向周世諳,他緩緩抬起了話筒。
「你在南方的艷陽里,大雪紛飛.....」
「我在北方的寒夜裡四季如春。」
「如果天黑之前來得及,我願忘記你的眼睛。」
「窮盡一生,做不完一場夢。」
方夢蘭呆住了,沒想到整日不正經的周世諳也有如此深沉的一面,全場也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六,他認真起來還是蠻有感覺的。」伏冥感嘆道,在陳風生的攙扶下,他們已經來到了劇院門口。
坐在台階上,二人相顧無言,而天氣突然變得陰沉起來,漆黑的烏雲蓋住天空,像是發霉的被子。
「就直接偷偷出來了?」陳風生有些驚異。
「對啊,不然你還想怎麼辦呢?反正我現在不能拋頭露面了。」伏冥有些幽怨,「就先坐著吧,我累了。」
「嗯。」
周世諳在演唱的過程中不經意瞥向方夢蘭很多次,他覺得這個女孩挺有意思的,但人家明顯對陳風生有意思啊,這造的什麼孽,但是陳風生這貨,不是常人能夠比肩的,縱使是我這種完美的人,也有過之而無不及啊,就算不喜歡我這騷包富二代,也是正常的,當朋友也好,沒事拌拌嘴,逗著玩,也算有趣。
「南山南,北秋悲,南山有谷堆。」
「南風喃,北海北,北海有墓碑。」
「北海有墓碑。」
一曲唱罷,周世諳向觀眾們鞠了一躬,然後給方夢蘭打了個手勢,後者立馬會意,把周世諳推了下來。
「那個,給我送去衛生間轉轉唄。」周世諳忽然提議,出於他對伏冥的了解,一旦不高興了,第一個沖向廁所的人一定是伏冥。
「喂,幹嘛像使喚僕人一樣。」方夢蘭嘟囔著嘴,有些不快。
「啊?......方小姐,能請您大發慈悲將小生送往茅房嗎?」周世諳夾著嗓子說道。
「你自己一個人怎麼操作?」方夢蘭的小臉微紅,推著周世諳前往廁所。
「我不上廁所,我看看伏冥,我猜他肯定在那。」周世諳一本正經地解釋。
「行。」方夢蘭也嚴肅地回應。
「哇,沒想到素來不正經的周世諳竟然有這麼深沉的一面,實在令人震驚,在聽過四位男生的表演後,想必大家已經有些疲倦了,接下來有請我們的副社長——林颻!為我們帶來《紅色高跟鞋》!」肖余性可謂是兢兢業業,完全脫稿發言。
身穿一身白色連衣裙的林颻上台後就引發了台下眾人的歡呼聲,但是林颻不以為意,反而是探著自己的腦袋,尋覓陳風生的蹤跡,不見人影,她就顯得有些焦急了。
但是林颻推測,大概率陳風生是沒走的,或許因為害羞,藏在了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裡。
林颻並沒有一開始就告白,而是先進行了自己的歌唱。
「該怎麼去形容你最貼切?」
「拿什麼跟你做比較才算特別?」
「對你的感覺強烈,卻又不太了解,只憑直覺......」
「你像窩在被子裡的舒服,卻又像風捉摸不住。」
「像手腕上散發的香水味,像愛不釋手的......紅色高跟鞋。」
聲音乾脆清甜,進入眾人耳朵,像是在夏天飲了一口冰涼的山泉,唱出的感覺並非原唱那樣的遺憾,而是對於初次見面的欣喜。
在伴奏間歇時,林颻又一次環顧四周,發現仍舊沒有陳風生的身影,不禁有些失望,但是她還是鼓足勇氣開口道:「我喜歡陳風生,如果有同樣喜歡他的,那就公平競爭吧。」
方夢蘭眼神一顫,微微嘆了口氣。
周世諳則是張大了嘴巴,好好好,陳風生你這廝,非要攪得女生天翻地覆不可。
緊接著伴奏又回來了,林颻繼續唱。
「我愛你有種左燈右行的衝突,瘋狂卻怕沒有退路。」
「你能否讓我停止這種追逐。」
「就當那雙最後唯一的,紅色高跟鞋。」
台下掌聲雷動,夾雜著少許的雜音。
大部分男生都在感慨:「我靠,這陳風生啊,我還喜歡副社長呢!」
女生則是在慨嘆:「陳風生太帥了,就算是副社長喜歡我也要試一試!」
林颻深深地鞠躬,慢步下台,嗯,今天的表現非常不錯!
肖余性已經麻木了,又是表白!!!
宋藍河卻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林颻可能是個好閨蜜,好朋友,但可能不是一個好戀人,昨天是伏冥,今天就成了陳風生,那明天呢,後天呢,萬一又出現了一個比陳風生還要帥的人呢?總有比眼前人要更好的人,不能珍惜眼前人,該怎麼辦呢?罷了罷了,又不是我和她談戀愛。
就在剛才,坐在劇院門口的伏冥和陳風生同時聽到了林颻唱的歌,前一秒伏冥還在豎著大拇指夸副社長唱的好聽,下一秒就聽到了林颻表白陳風生的話。
陳風生像是沒有聽到似的仍舊坐著一動不動,不過伏冥可不相信他沒有聽到。
「呃,你聽到了吧。」伏冥明知故問。
「聽見了,我不認識她。」陳風生冷漠地說。
「副社長啊,大美女,早晚要認識的。」伏冥嘆了口氣。
「哦。」陳風生再次冷漠地回應。
「你就沒點,想法?」伏冥好奇。
「我權當她在口嗨了,畢竟我們素不相識。」陳風生回答。
「你也懂口嗨這個詞???」伏冥吃驚,隨後說道,「就是那個一身白色連衣裙的人。」
「我姐經常這麼說,所以我也學會了。」陳風生板正地回答,「哦,沒印象。」
「哈哈哈哈。」伏冥笑出了聲,他拍了拍陳風生的肩膀,「你看上去呆呆的。」
陳風生愣了一下,撇撇嘴道:「哪有啊。」
「哈哈哈哈哈....」伏冥拍著自己的腿,笑得更大聲了,咧著嘴,像個豬頭。
陳風生並沒有get到伏冥的笑,仰著頭看灰濛濛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