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稱呼

2024-08-05 07:51:38 作者: 一顆橘子
  一雙清澈如水的淺眸流露出淡淡的傷憂。

  凌淵轉眸就看見她抬頭望著遠處的天,情緒有些低落,「別怕,一切都安排好了。」他低聲寬慰,手緩緩搭上她的後腰,無聲地給予她安全感。

  葉舒晚身體頓了下,猶豫了一刻,轉眸看向身旁的男人,就見他沒有注視她這面的動靜,而是望著前頭不知道在看什麼。

  兩人說是散步散著散著眨眼就到了晌午,牽著手的手沒有放開,跟隨步伐晃著晃著回了青玄殿。

  葉舒晚一個月沒出院子了,現在可算是離開那一畝三分地,就像圈在籠子裡的兔子,出了籠子開始撒歡,別提有多高興了。

  臉上的笑更是壓都壓不住,進了凌淵的住處,轉了好幾個圈,左看看右看看,好像第一次來似的,哪哪都好奇。

  忽然,葉舒晚眼前一亮,注意到了什麼,踮著腳尖踱著小碎步蹭蹭溜了過去,「哇,凌淵,你什麼開始養上魚了。」

  她臉貼上光彩四射的琉璃缸,兩隻手扒著缸的邊緣,邊緣工匠打磨的很好,圓潤光滑,不會有一絲傷人的隱患。

  她透過泛著淡淡藍光色的琉璃,看著清澈的水中錦魚歡脫擺動著小尾巴遊動,魚的顏色不是單一的一種,而是好多種,有紅的,橙的,還有她見都沒見過的藍的。

  「這麼好看啊,我都沒見過。」她由衷地感嘆了聲,一雙布靈布靈的葡萄眼裡面冒著星星。

  她是真的喜歡小動物什麼的,上回凌淵送給她的小兔子,原本就是個幼崽,跟了她這幾個月,現在已經被養的白白胖胖的,一整個從清新小可愛變成了油膩兔。

  不過她是不會喜新厭舊的,到底是從小養到大,一口水一口吃食餵大,在她心裡跟自己的孩子都沒什麼差別了,所以容貌上的變化並沒有影響到她對那隻兔子的喜愛程度。

  更何況那還是凌淵親自捉來送給她的,人都說父母相愛,孩子才會擁有紮實的愛,她和凌淵的感情逐漸升溫,連帶著對小兔子的喜愛也更上一層樓。

  她心裡雜七雜八的想著,完全沒察覺到另一旁的凌淵陷入了僵硬。

  還是她連著說了不少話,都沒聽到旁邊動靜才察覺出周旁男人的怪異。

  她皺了皺眉,不解地側眸看向離自己不過幾步之遙的男人,他眼神發空,明顯心不在焉,沒聽見她的話。

  她放開扒著琉璃缸的手,探頭探腦,靜悄悄的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要是放在以前,她鬧出的動靜再小,微乎其微的腳步聲都會被他警覺,可今天這人不知道怎麼了,她到了他身邊他都不知道。

  這還了得?

  「殿下?」她試探地小聲喚了聲。

  沒有回應。

  她抿了抿唇,提高了階嗓子,「凌淵?」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凌淵這才找回了神,他放空的眼睛就像伏天天上飛奔的烏雲,蹭蹭的飄,轉瞬恢復如初,就見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他眼前來了。

  高大的身體一震,隨即那抹異常被他快速掩去,神色如常,隨手拿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後才正視眼前的女人,「嗯?」

  葉舒晚,「……」拜託,可不可以不要再裝,她還沒瞎,看得比缸那裡的魚都要清楚好吧。

  她也懶得拆穿他,隨意地在他身邊的座位坐下,一點不客氣地拿起桌上的茶水,她說了這麼多話嗓音都要冒煙了,口乾舌燥的,哪知他走神什麼都沒聽見,真是叫人腦殼痛哦。


  一杯水下肚,冒火的喉嚨舒服多了,她舒服的眯眯眼,豪放不羈地雙臂大張,搭在太師椅的椅背上,驀地腦中想起凌淵方才的心不在焉。

  癱下去的背一下子又直了起來,眼睛又眯窄了挑縫,把自己的臉懟到凌淵眼前,「殿下老實說,你剛才在想什麼?」又在琢磨什麼鬼見愁的主意。

  巧的是,凌淵正要問呢,葉舒晚前他一步發出疑問了,不過也沒什麼差別,至少證明這人是時刻關注他的。

  一想到葉舒晚的注意力無時無刻不在他身上,凌淵繃成一條線的嘴彎了彎。

  其實沒什麼,就是突然聽見她喚了自己的名字,給他的感覺很奇怪,當然這種感覺不是厭惡,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只有心能體會到的微妙,所以他一時愣了神,沒聽見她說的話。

  凌淵沒有選擇直接把話說了,側面發問,朝她拋出問題,「你剛才喚孤什麼?」

  葉舒晚覺得他太奇怪了,但還是回答,「殿下啊。」

  凌淵蹙眉,神情竟有了兩分嚴肅,否決她的回答,「不對。」

  「啊?」葉舒晚不懂了,看著他眨了眨眼睫。

  絞盡腦汁回憶自己的言論,她一直以來都叫他殿下啊,即便兩個人後來感情好了,她也順口的沒有改,畢竟什麼寶啊,親愛的太肉麻了,她光想想就能冒一身雞皮疙瘩。

  難不成這人是覺得殿下的叫法太疏遠,故意誆她換稱呼呢?

  有了這個想法,葉舒晚一錘定音,覺得一定是這樣。

  沒想到這人還怪含蓄的,想要喚叫法就直接告訴她唄,自己發呆想來想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該叫什麼好呢?肉麻的叫不出口,相公什麼的太早了,他們還沒成親呢。

  想破了頭,最終葉舒晚看著他的眼睛,櫻桃色的唇動了動,「凌、淵。」兩個字一出,她頓覺奇妙,分明沒什麼特殊的意義,可她就是莫名羞澀。

  這麼久了,她還是頭一回喊了這兩個字。

  不同於她的羞怯,凌淵驗證了自己剛才的聽覺,果然,他沒聽錯,這兩個字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調子都一模一樣。

  自從將那個女人關起了之後,再沒有人叫過他的全名,皇帝也是叫他的單字,直呼過他名的人都被他解決了,解決的很暴力,現在在她口中聽見,久違了。

  葉舒晚發覺他從剛開始的時候就不太對勁兒,雖然他總是沒多少話,冷冰冰的,但今天她就是覺得格外的特別。

  「你,不舒服嗎?」貼了貼他的額頭,不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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