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其他類型> 陰脈先生> 第七百一十四章 人有病,天知否?

第七百一十四章 人有病,天知否?

2024-12-15 05:09:14 作者: 想看許多風景的兔子
  赫景張了張嘴,就想說話。

  我一抬手阻止他,說:「別辯解,你也不是我之前見的赫景,無論說什麼我都不相信。不過看在同出地仙府的情分上,我不同你這樣下面跑腿辦事的計較。你老老實實在這裡呆著,等到天亮,就去參加論法大會,之前怎麼安排的就怎麼做,我自去三仙觀拜訪妙相仙尊同她討個說道。天亮之前,別出耳房,就不會死。出去,就跟這桌子一樣。這是我們地仙府真之間的事情,你沒必要拼命,懂了嗎?」

  赫景汗出如漿,深深低下頭,道:「我今晚哪裡也不會去。」

  我拍了拍他肩膀,拿出三柱香,搓指點燃,往牆面上斜斜一插,便起身出了耳房,離開龍泉寺。

  當然不是去三仙觀,而是返回白雲觀。

  半路換回惠念恩的樣貌,從正門翻牆跳進去,驚起好大一群道士。

  他們都抱著棍棒守在山門後呢。

  見到是我,眾道士這才鬆了口氣。

  我便問有沒有邀請函送過來。

  帶隊的道士說都已經交給了照神道人。

  我便去找照神道人。

  照神道人排出二十餘份邀請函,有些不安地說:「這是把觀里有點名聲的道士都請去了,這邊可就空虛了,別是調虎離山的把戲。」

  我拿起自己的邀請函瞧了一眼,便揣起來道:「放心大膽的去,到時候站穩立場就是。至於這邊,不會有事,放心吧。」

  照神道人說:「我不是擔心小陸元君有事,而是擔心小陸元君下手太狠辣,過後我這白雲觀不好收場。」

  我笑道:「放心,真出事,趙開來可以幫你們收拾手尾。」

  照神道人一聽,登時鬆了口氣,道:「那我明天就親自帶隊去參加這個人體科學研討交流會。」

  我轉回陸塵音小院。

  木芙蓉樹下,煮茶飄香,坐著的卻是黃玄然。

  她正拿著本書在專注地看著。

  我便過去坐到她對面,道:「元君今天怎麼捨得出來了?」

  黃玄然給我倒了一杯茶,道:「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我說:「我不是君子。」

  黃玄然微微一笑,道:「不要緊,你知道就好,這我就放心了。」

  我說:「什麼時候能下雨?」

  黃玄然道:「這麼不願意在京城呆嗎?」

  我說:「憋悶得很,不想再多呆。」

  黃玄然道:「快了。今晚歇在這裡吧。」

  她將書放到桌上,起身負手回了房裡。

  大白肥豬鬼鬼祟祟地從樹後探出頭來,看了又看,這才小心翼翼地走出來,一屁股坐到樹根下,目光灼灼地瞪著我。

  我沒搭理它,伸手把桌上的書拿起來。

  這是一本詩詞集。

  去年文獻出版社新出的。

  厚厚一本,還附了很多照片。

  我翻到她看的位置。

  卻是全書第一首詞。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悽然相向,苦情重訴。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知誤會前番書語。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憑割斷愁絲恨縷。要似崑崙崩絕壁,又恰像颱風掃寰宇。重比翼,和雲翥。」

  人有病,天知否,這句下面有道淺淺的劃痕。

  我反覆念叨了幾遍,不禁笑了起來,衝著大白肥豬晃了晃書本,道:「人有病,天知否?」

  大白肥豬晃了晃身子,差點就拔腿開溜,好在最後時刻它還是堅定地穩了下來,沒有挪動屁股。

  這一夜我便沒走。

  以茶佐書。

  書看完,茶喝盡,東方泛白。

  我把書放回桌面原位,起身朝著小屋拱了拱手,便自往觀後去。

  那天被陸塵音一拳打塌的觀牆已經修好。

  我翻牆出了白雲觀,換上曹奇的樣貌行頭,轉到正路上,揮手叫了輛面的直奔體育路的京城體育館。

  這次人體科學研討交流會便在體育館舉行,名義上是一次民間交流活動,由體育館承辦,資金則是幾個港台商人贊助。

  到體育館外時間尚早,館門外只有幾個工人正在掛著貼有第一次全國人體科學研討交流大會字樣的大紅條幅。

  我就在街對面抄著袖子蹲下來觀望。

  傍早上八點多的時候,開始陸陸續續有人到來。

  最開始都是京城各寺觀正道大脈的和尚道士,有走來的,有坐班車過來的,像白雲觀眾道士就是從地鐵站點方向步行而來,主打一個低調樸素。稍晚一些,便是各路的氣功大師,能人異士了。相較於前面的正道大脈代表,他們就高調多了,全都是坐著私家小轎車,前呼後擁地跟著一群弟子侍候著不說,還有好些大師的忠實信徒冒出來,舉著條幅旗子大照片,連喊帶叫地表示對大師的支持。

  隨著氣功大師能人異士到的越來越多,體育館外聚集的各家信徒也越來越多,人擠人,人挨人,我看你不順眼,你看我不高興,沒大會兒便掙執起來,接二邊三發生鬥毆。

  體育館外登時亂成一團。

  好在附近派出所派了警察過來,體育館的工人也組隊出來維持秩序,才算是把這股子混亂下壓。

  又過了片刻,宗興業到了,沒帶什麼人,獨自一人步行而來,低頭匆匆進館。

  他進去沒多大一會兒,圓道便來了,他的排場就大得多了,身邊簇擁著十好幾個,有僧有俗有道士。

  赫景是最後一個到的,同樣孤身一人,沒帶任何弟子隨從。

  他進去之後,守在館門外負責簽到的工作人員又等了一會兒,不見有人再來,便收拾桌子準備關大門。

  我這才找了個角落換回惠念恩的樣貌,橫穿馬路,往體育館裡走。

  正收拾東西的工作人員趕忙又把桌子椅子放回去,打開簽到名冊,客氣地請我出示邀請函後,送給我一個掛在脖子上的參會卡,便請我在名冊上簽字。

  我寫下惠念恩的名字,桌後工作人員中的一個年輕小伙便轉到前面來,殷勤地道:「惠道長,我帶你進去。」

  說完便當先領路。

  等走得稍遠些,左右再沒人,這年輕小伙便頭也不回地低聲道:「惠道長,趙主任托我給你帶幾句話。」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