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 章 囑咐

  「主，嬿婉回來了，神色也沒有異常，事情應該是成功解決了。」葉心看見嬿婉回來，進屋向浣碧回稟。看著層層紗幔里伸出一雙水蔥似的雙手，葉心連忙將紗幔掛起，浣碧打著哈欠起身，雙目水光盈盈的。扶著浣碧起身，疑惑問道：「小主，您之前是最不喜歡有人損害到嫻妃娘娘的利益了，也覺得皇上是十分鐘情嫻妃娘娘，為什麼現在要鋪路讓一個女人得到皇上的寵愛？」

  「葉心，我知道你這些日子你有很多疑惑。我恐怕在子嗣緣上福薄，想靠著孩子固寵，如今怕是不能了。本來只是想讓嬿婉分些寵愛，再加上皇上日日看著這張臉，怎麼會不想起冷宮裡的嫻妃，讓事情查明好讓嫻妃出來，」葉心在一旁只點頭，但心裡依舊記掛自己今日撞破的事，對如懿也有微詞。她深知自家主子對嫻妃娘娘的忠心，也不敢說如懿的不好，怕得了主子的一頓痛斥。

  浣碧已經精神幾分，讓葉心取了一些薄荷腦油塗在太陽穴上輕輕按摩。又接著為葉心答疑解惑道：「你今日看見的事，務必爛在肚子裡，這事有旁人知道只會害死我們。葉心，你切記。」溫暖的手安撫住了葉心動盪不安的心。

  「小主，奴婢知道，只是，小主，請你饒恕奴婢大不敬之罪。」葉心乾脆的跪下，腰背直挺挺的，像是話本子裡寧折不彎的忠臣一樣。浣碧看著她的動作，有點想笑，「無妨，你說。」

  葉心狠狠磕了兩個頭才直言道「小主，若有一日東窗事發，奴婢求你保全自己，不要再管嫻妃娘娘了。」葉心想到她看到的那兩雙十分靠近的雙手，身上陣陣發寒，覺得前路霧蒙蒙的。

  浣碧深深看了她一眼，「葉心，我知道你的意思，經此一事我也明白姐姐，哦，不，嫻妃娘娘是個糊塗的。保不住自身，也保不住我。我和她現在交好只是為了在皇上面前還能得幾分臉。」浣碧親昵捏了捏葉心圓潤的臉頰。牽起她的手，稍微一使勁原先在她手腕的琺瑯鐲已經戴在葉心手上了。

  「小主，使不得。」葉心正要把手鐲扒拉下來，浣碧制止了她的動作，「葉心，你是個好姑娘，我不會讓你跟著我再吃苦了。嫻妃那裡，你依舊十日送一次，另外，你明日去找幾位唱崑曲的師傅，讓他們私下指導嬿婉，這事做的隱匿些。咱這位皇上是個喜歡漢族文化的，嬿婉單憑那張臉是沒有辦法長久的。」浣碧細細囑咐了一番，又讓葉心取了銀子打點眾人。

  葉心因為和浣碧今晚交心的原因，就連守夜時，一顆心仍舊緊張砰砰的跳個不停。

  正是梳妝打扮的時間，葉心正彎腰給浣碧勻上香粉。外頭伺候的春熙進來稟報「嬿婉姑娘過來了。」

  浣碧沖葉心使了個眼色，葉心點點頭，帶著桌子上的一盒糕點出去了。示意春熙進去繼續為浣碧上妝，滿臉笑意的看著在外頭等候的嬿婉。

  嬿婉穿著一身簡單的青衣，笑眼彎彎的問候她「葉心姐姐好。」

  葉心將手裡的糕點交給她，壓著聲音道：「等小主請安回來，姑娘您再過來。」

  皇后這些日子身體調養的大有起色，面色紅潤了不少。各宮嬪妃恭恭敬敬向皇后請安之後，眾人坐定，皇后照例問了問眾人最近可好。

  目光定格在嘉嬪身上，嘉嬪因為生了四皇子，風頭正盛，又日日用玉氏進貢的紅參滋補，比沒有懷孕前更加膚白貌美，纖腰盈盈一握。

  「嘉嬪，四皇子近日可好？」皇后關切的詢問。

  嘉嬪面上仍舊是對皇后勤謹恭敬的樣子「回皇后娘娘，一切都好，皇子還小日裡頭總是睡得多。再過些日子嬪妾抱來給您瞧瞧。」

  皇后微微笑道「不急，你素日照顧皇子也勞累。」輕輕整理了一下裙邊，雙手又再次疊交在膝上，語調像春風裡的綿綿細雨一樣親和「婉常在，皇上昨夜過來用膳，和本宮提及你送來的手抄《地藏經》，本宮和皇上一體同心都很感謝你的心意。」

  陳婉茵一直是后妃里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每日都是依著眾人的晨昏定省，來來去去。自從大阿哥由純嬪娘娘照顧，她便搬去了咸福宮，按著皇后的意思，貴妃平日得寵，她能分得一點也好。只是貴妃偶爾心情好，也讓皇上去她那裡待待，皇上也只是待待，不過片刻又回來了。晞月和她聊到婉常在時，臉上總是帶著幾分不解，怎麼會連皇上都留不住。

  這是一個實在無趣的有些寡淡的女子，皇上昨夜同皇后提及婉常在時，除了這句話，腦海里唯一的印象就是安靜，太安靜了。

  婉常在有些驚喜，眾妃的目光都停留在她身上。她不適應這樣的場面，雙頰騰的緋紅起來，「嬪妾只能抄寫一些經文，也沒有旁的能力了。」

  「相處久了你自有你的好，素練把本宮準備的禮物贈予婉常在。」皇后依舊微笑著，又將宮中瑣事一一囑託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