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珈推開門,就看見站立在一旁的葉心,想了想,招呼著葉心跟她一起走。
「葉心姑娘,太后娘娘把愉嬪娘娘留下來用膳了,你跟我一起去御膳房,看看你家小主可有什麼忌口或者愛吃的食物。」
葉心都沒有反應的時間,急吼吼就跟上福珈的步子。
路上偶爾側頭和葉心交談幾句,福珈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言談之間卻沒有什麼壓迫感,葉心只覺得同貼心的長輩一般如沐春風。
路過長街上灑掃的宮女太監,那個不是含著艷羨的目光,這讓葉心有點虛榮,葉心跟著福珈覺得有些不真切,自家主子居然能得太后娘娘賞識。
她既歡喜又擔心太后娘娘會對主子不利,一時只盼望著主子能生下皇子,未來在宮裡也有個立足之地。
福珈和御膳房總管交代了一番,見葉心在側,挑揀的也都是浣碧愛吃的東西,默默點頭,是個好的。
回到慈寧宮後,福珈帶著葉心進了內殿,浣碧正伏在小案上吃橘子,太后則是在翻閱書籍。
葉心被震驚的愣神,小主怎麼能和在自己宮裡一樣閒散,浣碧出聲才把葉心的神叫回來了。
「葉心,你來啦。」
太后的頭隨著浣碧的聲音一同抬起,葉心趕忙誠惶誠恐的跪下行禮。
「起來吧,」太后緩緩道。
浣碧接話道:「葉心,你先回永和宮吧,剛遷了宮,有不少事還需要安排呢。」
葉心點點頭,「那奴婢先退下了。」
低頭要退下時,太后翻著書眼皮也不太一下淡淡道:「用完膳,哀家會派人送愉嬪回去的。"
桌上很快擺上了各色的珍饈美食,太后夾了一塊火腿給浣碧,交代道:「你若是有什麼主意可要先同我說,肚子裡還懷著孩子總要為他多積德行善一些。」
浣碧看著碗裡的米飯也不應聲,她出手為什麼不行,原先都應得好好的,長姐總是那么小心。
要是擔心肚子裡的孩子,那更是多餘,她只是一報還一報罷了。
福珈本在給太后布菜,見此放下筷子,為浣碧舀了一碗雪梨鴨子湯。
含笑道:「先喝些湯,為著太后娘娘的咳嗽,一早就燉下的,姑娘剛才和娘娘說了許多話,正好喝些潤潤。」
浣碧接過瓷碗,悶悶道:「姑姑還是喊我浣碧就好。」
福珈笑著應聲「好。」
浣碧一口一口喝著湯,又看著長姐時不時就要輕咳兩聲,心裡莫名多了幾分愧疚。
「長姐,我有主意必定和你說了之後,再看如何行事。」
浣碧終於肯答應了,太后開心了不少,一個勁夾了菜給浣碧。
「多吃些,你太瘦了,到時候月份大了,可有得熬呢。」
……
浣碧看著又咳起來的太后,分外焦心「長姐,等會就傳江與彬過來瞧瞧吧,你這樣咳著,我實在擔心。」
太后用帕子虛虛捂住嘴,連著咳了幾聲。
就著浣碧的手飲下幾口茶水,浣碧輕撫太后的背,見太后也點頭同意。
「福珈姑姑,去太醫院讓江太醫來看看吧。」
福珈得了令,連忙就往外去。
江與彬人在太醫院,心可不在,雖然坐的筆直在桌邊抄錄藥方,可是許久沒有動筆了。
墨汁已經把本子浸透了,像一灘黑水一樣,慢慢的向四周蔓延開來,不斷地滲透著一層又一層的紙張,原本整潔的字跡正在飛速消失。
「江太醫,江太醫。」何太醫嚷嚷道,才喚醒了他。
「你怎麼了,你看看藥方本的!」
江與彬像是突然回過神來一樣,如夢初醒般地發出兩聲驚嘆:「啊!啊!」他迅速低下頭,目光緊緊盯著手中的本子。
被墨汁浸染的本子像是烙鐵,他幾乎是扔下紙筆,跳了起來,又手忙腳亂的去撕掉後面空白的紙,擔心前面記錄的頁數也被污染到。
何太醫見他清醒了,又罵了幾句就走了。
江與彬垂頭喪氣的坐了下來,唉,他到底在幹嘛,怎麼會出這種紕漏。
他無力地仰起頭,沉重的腦袋靠在椅背上,眉頭緊緊皺在一起,手指不自覺地揉著眉心,試圖緩解那股難以言喻的煩躁。
腦子裡止不住想起惢心最近都遭遇,他沒有辦法不去擔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