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男與瘸廚師的身影迅速消失在門後,只留下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在迴蕩。
「一花這個傻瓜,我可不能讓她獨自面對危險!」
真是的,用生命來給我換取一個逃生的機會,難道我就能心安理得且十分順利地逃離嗎?
難道我就這麼不值得她信任?
一花這份沉重的犧牲,絕非二乃所期望,更非她所能承受之重!
一想到一花此刻正身處險境,二乃的心就如同被萬箭穿心,痛得她幾乎窒息。
眼眶中的淚水在打轉,但她咬緊牙關,硬生生地將它們逼了回去。
「砰!」
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撞擊,二乃的身軀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倒,重重摔落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激起一片塵埃。
她的雙腿長時間處於緊繃的蹲伏狀態,此刻如同灌鉛般沉重,幾乎完全失去了知覺。
每一次試圖動彈都伴隨著難以言喻的麻木與疼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扎著她的肌肉和神經!
然而,在這絕望與痛苦之中,二乃並沒有放棄。
她的腦海中清晰地浮現出了一花平時的笑容和話語。
想到這裡,二乃雙手緊握成拳,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白,青筋突起!
仿佛要將痛苦與不甘都凝聚在這小小的拳頭上!
她深吸一口氣,用盡全身力氣,雙手猛地撐住地面,那身軀開始緩緩地、顫抖地向上抬起。
每一次肌肉的收縮與舒張都伴隨著一陣酸楚,但她並沒有停下,而是繼續堅持著,一點一點地向外挪動。
「嘶——好痛!」
然而,就在二乃即將成功站起的關鍵時刻,一陣突如其來的劇痛從腦後傳來,讓她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她伸手向後摸索,這才發現背後散亂的粉紅長發中,有幾縷不幸地被桌子底下那顆彎曲的釘子給緊緊鉤住了。
每一次動彈都會讓這幾縷頭髮便會被扯得更緊,傳來的鑽心疼痛讓二乃幾乎要窒息。
「不會這麼倒霉吧?!」
查明情況後,二乃忍不住低聲呢喃,語氣中滿是難以置信與無奈。
她再次嘗試動了動身體,卻發現那幾縷被釘子無情鉤住的粉紅長發如同枷鎖一般,讓她動彈不得。
疼痛與委屈如同潮水般湧來,讓她幾乎要失去理智。
豆大的淚珠在二乃的眼眶中打轉,閃爍著晶瑩的光芒,那是疼痛與無助交織的淚水。
然而,一生倔強的少女緊緊咬住下唇,硬是不讓那脆弱的淚水滑落。
二乃處於崩潰的邊緣,心中湧起一股不顧一切的衝動。
正當她打算即使撕破頭皮也要強行起身時,一個沉穩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先別動,我幫你解開吧!」
她這才猛然察覺,不知何時,七夜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了她的身旁。
二乃緩緩抬起眼帘,望向七夜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龐,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掙扎、決絕,以及一抹難以言喻的脆弱。
淚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模糊了她的視線。
最終,帶著一絲哽咽的二乃,聲音微弱卻堅定地說:「不,你還是直接把我的頭髮割掉吧!」
七夜聞言,目光在二乃那散亂的長髮與她滿是淚痕的臉龐之間徘徊。
「你頭髮這也不難解開啊?」
「這麼長,萬一待會被那些壞人抓到怎麼辦,快動手吧!」
七夜聞言,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
他輕輕搖了搖頭,說道:「好,不愧是一花的妹妹,你們對自己都夠狠的!」
七夜的話語輕輕落下,卻像石子投入二乃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讓她心頭湧起一絲難以名狀的不安。
那雙盈滿疑惑的眼眸微微閃爍,微抿的朱唇正欲開口,想要探詢一花究竟做了什麼。
卻未曾料到這片刻的猶豫,七夜便把她的頭髮割了下來。
只見,七夜的手腕輕輕一抖,緊接著,二乃便感到一陣輕柔的涼風拂過自己的脖頸,隨後便是前所未有的輕鬆。
二乃平日裡最為珍視的,除了四個姐妹和老父親外,便是她這一頭及腰的粉紅色長髮了。
此刻,這些輕輕搖曳的髮絲在七夜的手中仿佛失去了原有的重量,如同落葉般飄零,再也無法回歸它們原本依偎的肩頭。
二乃怔怔地凝視著這一幕。
心中五味雜陳,一時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內心的感受。
「好了,我們快點行動吧!一花還在被追殺呢!」
二乃猛地站起身來,短髮輕輕搖曳,與她身上沾染的塵土形成了鮮明對比,卻意外地為她增添了幾分野性與不羈,展現出了一股說不出的英氣。
仿佛在這一刻,她真的脫胎換骨,成為了一個能夠獨當一面的戰士。
然而,儘管外表看似堅強,二乃的內心卻仍不免緊張兮兮。
她不由自主地看向七夜,那雙清澈的眼眸中透露出對未知的恐懼與對戰鬥力的依賴。
因為她知道,在她們三人暴露於明面之後,唯一的戰鬥力單位就是眼前的這位了。
回想起之前與瘋子男的遭遇,二乃不禁打了個寒顫。
她和一花兩個人都打不過一個瘋子男啊!
身體素質上的硬性差距,如同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可不是什麼決心就能幫助她跨過去的!
但即便如此,二乃也沒有放棄希望。
「啊?你說什——哦!對對對,是該出發了!」
七夜則是低頭看著手中的頭髮,似乎是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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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
一花的喘息聲在農舍的圍欄間沉重地迴響,每一次呼吸都是在疲憊不堪的肺葉上再添重負。
要不是還有希望,或者為了將敵人引得遠一點,憤懣難平的一花幾乎要抑制不住衝動,轉身與那些追擊者殊死一搏!
同時,她還暗自發誓,若真到了絕境,即便是死!
也要讓對方付出慘痛的代價,哪怕只是咬下對方的一隻耳朵或是眼睛!
而她現在的處境確實不容樂觀。
被騙走的人皮臉就不說了,那麼大的塊頭是鑽不了狹小縫隙的。
至於那位瘸廚師,儘管其面目令人憎惡,但腿腳的不便卻成了他追擊時的軟肋。
他那一瘸一拐的步伐,在昏暗的夜色中顯得尤為遲緩,對一花而言,幾乎構不成實質性的威脅。
然而,最令她頭疼的是那位緊追不捨的瘋子男!
他手中的小刀不時地划過一花的後背,帶來一陣陣令人難以忍受的劇痛。
這疼痛如同烈火般炙烤著她的肌膚,仿佛要將她的意志與體力一同消磨殆盡!
一花緊咬牙關,全然不顧背後那因小刀劃傷而血痕斑斑的肌膚,堅定地注視著前方,試圖尋找逃脫的機會。
她的步伐因長時間高強度的奔跑而變得踉蹌,每一步都似乎要耗盡她所有的力氣。
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停下。
汗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般從她的額頭滑落,沿著臉頰的輪廓,最終,滴落在布滿青苔、滑膩膩的石板路上。
一花,身為需要在鏡頭前完成諸多重複性表演的三流演員,她的耐力在幾個姐妹中確實相對出眾。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份優勢逐漸顯得力不從心。
根本不足以支撐她進行這樣長時間的奔跑,更無法讓她輕鬆擺脫身後那步步緊逼的威脅。
此刻,她不禁想起了四葉,那個運動天賦異稟的妹妹。
如果換成四葉在這裡,情況或許會有很大的不同。
四葉那奔跑時的矯健身姿與驚人的耐力,定能讓這個步伐怪異、如同奇行種的瘋子男望塵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