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筐木薯很快被處理完,最後都被搗成漿泡進盆里,成了一盆木薯漿。
「如果有石磨,可以把木薯切成塊,和水一起上磨磨成漿,原理都一樣。」袁書解釋。
有婦人反應過來,「這不就跟磨豆子一樣。」
袁書點頭,「下一步,需要用紗布過濾出木薯渣,大家沒有紗布,用你們的麻布衣服也可以代替,總之把渣過濾掉,把汁留下來,然後汁水靜置兩刻鐘。」
有人又接話,「真的跟磨豆腐似的,難道木薯也能做豆腐?」
「豆子做出來才叫豆腐,這木薯也不知道是啥,但肯定不是豆子,方法也不完全相同。」
做豆腐得先將豆子磨成漿,然後把漿上鍋煮,煮熟了再過濾豆渣,最後將過濾出來的豆汁重新上鍋煮,並點上滷水,豆腐就成了。
眼下這套手法,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婦人們都好奇伸長脖子,想知道最後會做出來什麼東西。
時間在等待中慢慢過去,不到兩刻鐘,原本乳白的汁水就變成深褐色。
大家越發奇怪,怎麼突然變色了。
袁書見差不多了,繼續操作加講解:「水變成深色後,就小心把表面的水倒出來,快見底的時候你們會看到一層灰白的東西,小心別倒出來。」
話說完,她盆里的水已經基本倒乾淨,底部果然有一層灰白,像麵粉一樣。
難民們看得眼睛都直了,不敢相信。
袁書從盆里摳出一小團,捏成一個橢圓形。
「這叫澱粉。現在我告訴你們木薯澱粉第一個吃法,很簡單,像我這樣捏成型,放在火上烤,烤熟就能吃。」
木薯澱粉其實有好些吃法,以前她還沒有掙錢能力的時候,就喜歡上山挖,最簡單的方式就是火燒,雖然談不上什麼味,但非常飽腹。
許氏連忙去拾柴生火。
難民們還在懷疑這東西是否真的能吃,袁書就已經開始捏團,一個一個架在柴上烤。
袁瑾也趕緊學著樣子捏團。
火勢有些大,澱粉團被燒得黑漆漆的,但淡淡的焦香味也逐漸散開。
袁書道:「烤熟就可以吃,大家回去把剛才的方法教給其他人。」
有些餓慌了的難民,也不等熟,急匆匆回去做澱粉。
還有一些人警惕心重,都圍在火堆周圍仔細看。
袁書刨出一個燒焦的澱粉團,吹了幾口氣,忍著燙掰開。
所有人都盯著她手上,熱氣一縷縷飄出來,帶著一絲面香。
「看著跟白面饅頭似的。」有人饞得直咽口水,「真的沒毒嗎?」
袁書當著所有人的面,一口吃下去。
實在太餓,她連表面那層燒焦的皮都捨不得扔。
「火小一點,表皮就不會被燒焦。」袁書對其他人道,又拿起一塊。
直到她吃了兩三個,剩下的人才陸續飛奔回去。
一時間,貧民窟到處都是煙火味,前所未有的忙碌熱鬧。
李高五人也回到各自的地方,開始做澱粉。
別說,這滋味,和白面饅頭比起來,也差不了多少,普通人家,能吃上一口白面饅頭,就已經是奢侈。
這漫山遍野都是,李高几乎一瞬間就想到接下來的情況。
他吃了沒幾口,就悄悄來找袁書。
「袁姑娘,難民們都餓壞了,現在突然有吃的,我怕...」
不用想,現在肯定已經有人偷偷上山挖木薯去了,若是再往後發展,只怕得起亂子,每次都會被難民擠垮的施粥棚就是例子。
大家實在太餓,只要有吃的,誰不想多搶一點。
袁書知道他的意思,她也想到這一點,只是沒想到,隨便選的人,也會主動替她考慮問題,日後說不定是個可堪大用的人。
「你以前是做什麼的?」她問。
「我是個獵戶。」李高介紹。
難怪膀子看著很有力。
袁書微微頷首,「你給另外四個人帶個話,通知各自的分區,讓大家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上山挖木薯,明天中午我會教大家木薯的另一種吃法,不僅能飽肚子,還能讓所有人掙錢。」
李高一聽還能掙錢,又喜又詫。
「進城嗎?可難民不能進城,城門守衛盤查得很嚴。」
「這件事我來解決,你們提醒大家多挖木薯,掙多掙少全憑本事。」袁書道。
李高看她神色自若,心下不由佩服。這姑娘看著年紀雖小,但說話辦事卻很沉穩,跟著她辦事,說不得就是出路。
袁瑾也擔心起亂子,「肯定會有人半夜偷跑上山,我看還是得派人守著。」
許氏頷首,「可以守貧民窟外圍,山肯定守不住。」
李高領會,「那我再找四十人,在外圍輪番守。」
離開後,李高先把袁書的話傳下去,又選了四十人在貧民窟外圍守著,如此一來,難民們即便有心,也只能安分歇著。
這天晚上,貧民窟第一次吃飽了。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滿足的笑,所有人都在這天記住了一個名字。
袁書。
「恭喜領主獲得237點信仰值,是否消耗100點信仰值升級系統」
袁書點擊「是」,系統一陣鞭炮齊鳴聲,解鎖「建造」和「商城」功能。
她滑動界面,包含的東西非常多,但目前建造只有「居民住宅」,商城也只有「糧油雜貨」,至於其他分類,都是灰色顯示,顯然需要系統升級才會逐步解鎖。
並且,一切都是明碼標價,例如一座茅草屋都得五兩銀子。
房子暫時沒錢建,糧油雜貨就要便宜很多,一斤米一文錢,更重要的是,各種調味也都按「文」賣,基本可以對應現代物價的「元」。
這個朝代調味單一,且昂貴非常,「糧油雜貨」出現得簡直不要太及時。
現在的問題是,本金。
「我們身上有錢嗎?」袁書問許氏和袁瑾。
袁瑾搖頭。
以前家裡雖然不愁吃穿,但重男輕女,她長這麼大,連銀錠子都沒摸過。
許氏也滿臉苦笑。
家裡的錢,連一個銅板都被丈夫和老人婆捏著,她連錢袋子都看不到。
袁書身上自然也是一個銅板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