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虛空級
一次次的意志交鋒，姜哲已經弄清楚怪吼的效果。
震懾意志！
崩解意志！
集控制與攻擊為一體！
如果「怪吼」真是一道罕見的意志攻擊秘術，姜哲估計其也許不遜色於《神眼秘術》。
「莽咕」之音帶來的精神震懾，被姜哲仗著強悍意志和獨特心境修行承受下來，僅是剎那失神就恢復正常。
但更難的在後面。
暴吼形成的音爆施加在意志上，要崩解意志。
這是一門罕見的、能造成致命傷害的意志攻擊法門。
姜哲沒有好的防禦手段，只得堅定意志去硬扛，以強悍的心靈修行令意志無比凝實。
「莽咕」之音想讓他的意志化作鬆散的沙堆，外力施加在上面，就立刻崩解成無數砂礫；
姜哲則要讓自己的意志從鬆散的炭粒化作一顆堅硬鑽石，無懈可擊。
劇顫的意志穩定下來，這一劫暫時過去了。
「呼～」
姜哲長出一口氣，臉色並不好看。
「嚴格來算，這是九階頂尖的意志攻擊，就令我如臨大敵；如果是十階，對標真神極限，與我在同一層次，想來我會疲於奔命、灰頭土臉吧？若是虛空級，我恐怕真有被崩解意志，殞命之危。」
這般推算後，心底警鈴大作。
凶靈越匯越多，轉眼已湊足整百之數，體型暴漲到上萬公里高。
「十階！」
「十階！」
「十階！」
姜哲怪叫一聲，不敢托大，在巨大凶靈亮嗓子前，先一步臨陣脫逃。
轟！
神體不計代價的燃燒。
正立無影！
神體虛化，與現實世界切割，像是踏入另一個維度中。
炸響的「莽咕」之音沒有追上姜哲的身影，新鮮出爐的十階意志攻擊落空。
躲起來旁觀的姜哲鬆了口氣。
「真神極限的意志強度，承受約莫十階的意志攻擊，我大概率還是能有驚無險的度過的，但萬一起了連鎖反應就不妙了？」
「比如，過長時間的愣神，令凶靈們越聚越多，意志攻擊強度攀升，『莽咕』之音如潮水般接連不斷，達成連環控制……直到傷害堆疊到一個我無法承受的臨界點，成功崩解我的意志，令我殞命。」
血海中的一具具溺屍，大概就是托大中了連環控制，最終被滅殺意志，客死血海。
「意志滅殺和靈魂滅殺一樣，一具分身中了，其他分身、本尊都要跟著一起完蛋……大概只有因果完全斷絕的銀衣元神能倖存。」
正因此，姜哲才不敢胡亂嘗試。
凶靈們明顯不是生命，並不具備智慧，像是一段設定好的程序。
在失去目標後，上萬公里高的十階凶靈也並非直接解體，而是像泡沫般快速消散。
深海中恢復平靜。
唰！
飛身托跡。
姜哲出現在海面上，隨便找了一座石台落下，在現實世界中現身。
莽咕？
莽咕～
莽咕！
莽咕！！！
……
一聲聲怪吼迴蕩在海面上，紊亂的意志衝擊掃蕩向四方。
正是姜哲在練「美聲」。（不是）
企圖復刻凶靈們的開闢之音、崩滅之音。
他空有調動意志的天賦，可是太饞意志攻擊技巧了。
幸好密室空間內的生命只有姜哲和奧莉安娜，也就沒有無辜者被魔音摧殘，更沒有讓這段黑歷史有機會泄露出去。
不知嚎了多久，姜哲才停下來，軟趴趴的躺在石台上。
「既無形似，也無神似，學了個寂寞。」
「奇怪，我覺得『莽咕』之音有世界開闢的神韻，我見了九次體內宇宙的開闢，《原始衍變》引導的絕對正統，照貓畫虎，應該能模擬出那一抹神韻的……」
懊惱的拍拍腦殼後。
姜哲揉揉臉，又恢復元氣滿滿的狀態，爬了起來。
「不行，再下去找凶靈切磋兩下，哪怕是弄清楚之鱗片爪，我的第三式秘法都大有可為。」
「等等，主人，你有沒有想過另闢蹊徑？」
與姜哲心意相通的奧莉安娜貌似有了奇妙的想法，並在意識中發聲。
「您的心境之路十分特殊，對上凶靈也許會有奇效！」
聞言，姜哲眼珠一轉，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凶靈，應該是散亂意志的集合體，它們像一段程序更多過像一條生命，死板的狀態更容易被我鑽空子，混入其中，成為它們中的一員……這樣一來，我能更深入的接觸『莽咕』之音，甚至有可能占據它們的身體，親自施展！」
「有趣！試一試！」
……
修整好後，姜哲又一次潛入了血海中。
沒費多大工夫，就找到第一隻凶靈。
心心念的「莽咕」之音久違的在靈魂中炸響，侵襲意志。
形單影隻的凶靈只能打出八階強度的意志攻擊，擁有真神極限意志的姜哲如沐春風。
稍微鬆懈了一下意志領域的防守，任由意志被音爆撼動，點點意志之屑從上面剝落。
——無相無形！
姜哲因特殊的修心之路塑造出的獨特意志/靈魂特性。
由整化零更是拿手絕活之一。
在地球上、在宇宙中，為姜哲屢建奇功。
「臣服！」
姜哲班門弄斧，用出了自己的意志衝擊。
這一次控制好了強度，免得以真神極限的意志力大磚飛，擠爆尚處於「幼生期」的凶靈。
被威嚴目光牽引著，搖落的零散意志灌入凶靈體內。
初一開始，凶靈能察覺到有異種能量侵入自己體內。
身影律動，「莽咕」之音在自己體內炸開，進行排查，要將之清理出去。
排查後的結果顯示，一切正常，異種能量已經消弭。
凶靈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是一段運轉程序，不具備智慧，不會質疑，就這麼被欺騙過去。
姜哲的零散意志早已完成「同調」，成為凶靈的一部分，甚至施展「莽咕」之音時，它們也被動的被帶著運轉一遍。
唰！
最關鍵的一環完成，姜哲便不再留戀，以【飛身托跡】瞬移回海面上。
隨便找一座石台盤坐好，意識沉寂下去。
……
單體的凶靈失去目標後，不會解體，只會無意識的繼續遊蕩。
潛伏在凶靈體內的零散意志無意識的聚合、壯大……直到一個臨界點，被喚醒。
姜哲，在凶靈體內甦醒了！
這是近乎奪舍一般的手段！
在尋常時候可能發揮不出任何作用，但面對靈魂體、意志聚合體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殺器！
尤其，凶靈並不具備自我意志。
對上姜哲強烈的個人意志，只能予取予求，成為他的形狀。
——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
從姜哲的意志甦醒，短短几息工夫，倒霉蛋凶靈就改頭換面，被鳩占鵲巢，凶靈形態的姜哲橫空出世。
承接過遺產的姜哲，一邊整理著，一邊控制血影之軀在血海中無意識遊蕩。
……遺產？
沒錯，凶靈有遺產！
替代凶靈的一剎那，一道「網絡」接入姜哲腦海。
就像一張攤開的蜘蛛網，上面分散著包括他在內的10081顆紅點。
「啊？血海里一共有10081隻凶靈？嗯……難評，但這個數字很吞噬。」
琢磨了一會，姜哲弄明白了「網絡」的用法。
「不是拿來直接聯絡其它凶靈，呼叫援手的，凶靈們也不具備這樣的智慧……」
「正因『網絡』的存在，作為節點之一的凶靈才能施展出『莽咕』之音。當秘術被引動，就代表遇見了侵入者，節點上會泛起漣漪，觸及周圍其它節點，引得周圍節點對應的凶靈們趕來，彼此間的距離近到一定程度，就會無法遏制的相融、增強……」
姜哲不禁皺眉。
「該死！凶靈只是引動，並不是主動施展，我無法一窺『莽咕』之音的玄奧。」
「意識中的『網絡』有貓膩……它就像，嗯……DND里的魔網？但魔網是輸送能量，『網絡』則是類似掌握著施法的咒語……」
姜哲心底發狠，「把你們勾引過來，都吃了！只剩我一隻凶靈，獨自霸占『網絡』，我就不信發現不了裡面的秘密。」
莽咕！
姜哲對著前方空無一物的海域，引動「網絡」，釋放了一次意志衝擊。
意識連結的「網絡」中，代表姜哲的血色節點泛起圈圈漣漪，輻散向四周，並向下墜去，將一張平面上的網，拉成漏斗狀。
周圍的節點紛紛朝「漏斗」最低點滑落，也就是姜哲對應的節點。
莽咕！
莽咕！
……
姜哲雖然嚎了個爽，但要說在這過程中學到了什麼？
……勉為其難可以說學了形似。
至於最關鍵的內核、神韻？
施展「莽咕」之音的過程，很像「乩童」，請神仙附體代打的過程，事是給你解決了，但對發起者自身沒有益處。
一隻只凶靈以光速趕來，和姜哲融合。
姜哲把握好節奏，刻意以光速遊蕩吊著它們，保證自己完全消化掉一隻，自身意志完美掌控暴漲後的身體，才會放下一隻凶靈來到自己附近，融入自己體內。
兩隻、三隻、四隻……十隻！
身形暴漲到上千公里，姜哲明顯感覺到有了一個大提升，「莽咕」之音的強度來到了九階。
沒有感覺到壓力，繼續！
十一隻、十二隻、十三隻……二十隻！
姜哲掌控的凶靈，體型已經暴漲到兩千餘公里，意志攻擊強度也在初入九階後向前邁了一小步。
三十隻！
四十隻！
五十隻！
……
姜哲漸漸感覺到了壓力，意志上的負擔加重了，CPU開始發熱了。
……
八十隻！
九十隻！
一百隻！
轟！
凶靈增長到上萬公里高，跨入了另一個層次。
此時迸發的意志攻擊強度來到十階，按理講與姜哲層次拉平，對標到真神極限。
「還行，還能負擔住，融合後的巨大凶靈依舊在我的意志掌控下。」
姜哲長出一口氣。
感覺在自己意志下方像吊了一塊秤砣，拉著他，要將他從王座上拽落。
拽落，自然就被踢出「駕駛艙」，無法繼續掌控巨大凶靈。
融合後的巨大凶靈空有一個「大塊頭」，不具備獨立意志，現在占據優勢的依舊是姜哲。
沖！沖！沖！
繼續加碼。
兩百隻！
三百隻！
……
九百九十九隻！
一千隻！
吸收了第1000隻凶靈後，姜哲面露期待又如臨大敵……想像中的蛻變、躍遷，該施加在意志上的沉重負擔，都沒有出現！
「莽咕」之音的威能依舊在十階。
姜哲意志承受的負擔也只增加了少許，沒有出現以下（真神極限）馭上（虛空級）的情形。
姜哲臉上的神色僵住，「10倍了，怎麼沒質變？先前不都是10倍躍遷一次嗎？」
突然，想起了什麼，臉色一變。
「不對！不是10倍！」
「大層次的提升，是100倍！」
「也就是說我要合萬為一才能跨入虛空級？不，考慮到共有10081隻凶靈，很可能還要再加上最後的81隻！」
「繼續！」
「我倒要看看虛空級的凶靈有多強，能否被我支配；我要成為『網絡』的唯一節點，到時應該能得到『莽咕』之音的一些玄奧了吧？」
短暫適應後。
姜哲繼續吞吃被「網絡」驅使過來的凶靈們。
兩千隻！
三千隻！
四千字！
……
八千隻！
九千隻！
……
此時，姜哲已經有些發昏，除了控制自己吞吃凶靈的節奏，已經完全不考慮其他，也是無暇思考。
本就零散的意志，在行四兩撥千斤之舉，一根弦繃緊，被壓迫到極限。
姜哲卻甘之如飴。
「多些，再多些……韌性強一些，不要崩……」
隨著吞吃的凶靈增多，自身體型長到近九萬公里，姜哲的意志強度也在緩慢提升，越來越接近虛空真神層次。
這進度，可比在外面接受黑紋石柱的磨礪快多了！
「我突破虛空級的機緣，也許要應在這裡！」
……
九千九百九十隻！
姜哲猛地擺動近十萬公里高的身軀，撞上十餘只凶靈，湊足過萬之數。
「差點……不、要……崩、快！！！」
意志駕馭凶靈，已經到了極限，一絲一毫的變故都會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成敗在此一舉。
意志即將因重壓潰散的最後一刻。
姜哲放開了對周圍凶靈的限制，74隻百公里高的凶靈如飛蛾撲火般湧來，全部融入近十萬公里高的巨大凶靈體內。
轟！
質變，於此刻達成！
作為血海中唯一的凶靈，此刻不復先前身影模糊的形象……但顯露出的面容，卻令人錯愕不已。
竟是，姜哲！
頂著姜哲的面容，地球人體型，孔武有力，肌肉飽滿，只在腰間纏著一塊獸皮裙，渾身上下充斥原始、野性、完美的力量感，體表的血光氤氳開——
莽咕！
伴隨著一聲極致的開闢之音炸響。
氤氳開的血色光暈中，一方世界如畫卷般攤開。
「哈哈哈，成了！我成——」
嗤——
爽朗笑聲戛然而止，近十萬公里高的巨大凶靈如泡沫般幻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