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了事情始末之後,齊卉遼差不多知道要收集什麼樣的證據對自己有利了。
現場被警方封鎖著,暫時不會有什麼變故,也不怕被破壞掉,齊卉遼決定先去探一下黃珠珠的口風,看她是不是要追究那對相親騙財的母子的責任。
說是探口風,還不如說是勸導利誘來得恰當。這律師費齊卉遼從來沒有覺得要放棄,哪能讓黃珠珠息事寧人是吧?
其實這勸說也沒有太難,特別是黃珠珠和她的父母,本來就對於李潤香怨氣衝天,只是苦於無處訴說罷了。
一聽李潤香居然故技重施還想害別家的女孩子,又聽說只有黃珠珠站出來提出聯合訴訟,才能實打實地讓李潤香不能繼續害人,立即就答應了下來。
這種詐騙案,齊卉遼也不是第一次接觸了,也就是半天時間,就把所有需要的證據全都準備充足。
一刻也沒耽誤地上交了證據,之後只要黃家人出席一下庭審,齊卉遼就能讓李潤香把老底都吐乾淨了!
再加上她有甄子蝶這個調查記者的幫忙,之後直接把這兩個騙子掛上熱搜,還怕他們不會臭名昭著,繼續騙人嗎?
完成了一個案子,第二天一大早,齊卉遼就接了甄子蝶,去了劉玉琳的公寓配合取證。秦妤嬌因為要拿保險文件,也搭了順風車。
一路上,齊卉遼還抱怨甄子蝶住的地方路況不好,亂停車,環境太嘈雜之類等等。
「我覺得挺好。」甄子蝶每次在車上都是閉目養神的樣子,話也不多。
「姐姐啊!」秦妤嬌扶額,「她這好歹也是市中心的房子,交通也便利,你這開豪車的,就別嫌棄我們這些平民階級了吧?」
「人要往上比!」齊卉遼唾棄,「沒志向!」
「我是寫文的。」甄子蝶還是半句話。
「哎!這不是志向的問題吧?」秦妤嬌立馬哭笑不得地幫她把話說完,「甄姐姐一個寫文的,哪有你這幾分鐘就萬金的大律師來錢快啊?」
也就是吐槽了幾句,她們就已經到了劉玉琳家樓下。
這小區大概因為住戶並不是很滿,停車倒是方便,齊卉遼便沒再繼續抱怨。
按照之前對劉玉琳的提醒,齊卉遼開始自導自演,只要她問的問題,劉玉琳便會回答給甄子蝶聽。
帶上手套,齊卉遼查看了一下窗戶,似是自言自語地問:「劉玉琳是從這個窗戶掉出去的嗎?」
甄子蝶微微點了點頭:「塑鋼上有一些痕跡,是不是劉玉琳的左腿碰撞擦傷時候留下來的?」
齊卉遼看了看那裡,又指了指右上方的窗框:「這裡也有痕跡。」
「這凳子是不是很奇怪?」甄子蝶看著窗前晾衣架下的方凳,問。
「怎麼奇怪了?」收集證據的警員圍著凳子轉了一圈,沒有看出什麼蹊蹺來,「不就是一個普通的凳子?」
「不是說失足嗎?」甄子蝶皺眉,「既然失足掉落,那為什麼凳子還工工整整地站在那裡?連移動的痕跡都沒有?」
她這麼一問,警員們也覺得奇怪了。是啊!就算凳子不倒,至少不會這麼橫平豎直吧?
「難道是趙錫搬回來放正了?」警員猜測著。
「這是你老婆墜樓你的反應?」甄子蝶一個小白眼。
的確,換成任何一個人,老婆要是掉下八樓,這第一反應會是扶正凳子嗎?
「呃…」警員語塞。
「凳子放那麼工整晾衣服的人,會開著窗戶爬高?」齊卉遼說完又查看了一下窗玻璃,「很乾淨,像是剛剛擦過一樣。」
這時候,甄子蝶擔起了現場參謀的角色:「請收集一下窗框和把手的指紋,窗框這個位置。」
警員看甄子蝶指著窗框下方的位置,有些不解。
甄子蝶與齊卉遼對視了一眼,給警員們解惑:「若是看到自己妻子掉落,第一反應應該是衝過去,趴在窗上往下看吧?所以這個地方一定有趙錫掌紋。」
「你們昨天已經收集了趙錫和院方的口供和證詞了吧?」齊卉遼走出陽台,一邊在房裡轉悠,一邊問,「撥打120到救護車來到現場用了多久?死亡時間確定為幾點都問了嗎?」
「都問了,資料都在局裡。」
「趙錫在房間裡等的救護車嗎?」齊卉遼又問,「還是事發之前他在吃早餐?」
「啊?這個我沒問啊?」警員覺得這都是什麼問題,「有關係嗎?」
「什麼時候點的外賣?」這一句,齊卉遼像是自言自語,其實是問劉玉琳。
「早上!是早上!點了兩份!」劉玉琳回答道,「單子應該還在袋子裡。哦對了!」
劉玉琳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我掉下去之前,他來叫我吃早飯,走過來還開了窗,我以為他嫌棄外賣味道大…」
聽到回答,甄子蝶走了過去,翻出外賣單,給齊卉遼看了看時間。
「早上點的外賣,還吃光了一份…還是問一問趙錫早餐的情況吧?我覺得這個細節很重要。」齊卉遼接過外賣單遞給警員,一邊讓他們拍現場外賣殘留的照片,一邊說。
「趙錫什麼時候換的衣服?」潔癖嚴重的齊卉遼看到床頭隨意亂扔的居家服,有些嫌棄,特別是家居服上還留著外賣的湯汁。
甄子蝶此刻又注意到了另一個讓她想不明白的不和諧:「警官,趙錫有沒有說過劉玉琳晾衣服的時候是朝著哪邊站著的?」
「啊?」警官又是一個沒有問。
「方便我站在凳子上試試嗎?」甄子蝶指了指陽台的擺設。
反正已經拍過照片,掃過指紋,警官們沒意見。
「我跟劉玉琳差不多高吧?」甄子蝶一邊脫鞋,一邊站到了凳子上,「應該是這樣掛,人朝東這個方向沒錯。」
陽台朝南,所有的衣服都在凳子的東面,地上的盆里還有未晾上的衣物。
「問一下吧!」齊卉遼對警員們說,「但別告訴趙錫為何而問。」
警員們一邊記錄,一邊心裡還在打鼓:這些問題重要嗎?
但是到時候拿著證據和證詞上庭的是齊卉遼,她要問什麼,他們只管去做便是了。
沒有再多說什麼,齊卉遼便和甄子蝶離開了現場。
她們接下去要做的,是問劉父劉母一些有關小兩口關係和生活現況的問題。
這些雖然已經從劉玉琳的口中得知了,可遊魂的口供不能當證詞是吧?所以這例行公事免不了的。
至電了劉父劉母,來到了他們下榻的旅店,與他們寒暄了幾句之後,齊卉遼拿出了隨身錄音筆。
「跟我說說劉玉琳和趙錫的事兒吧?還有你們怎麼這麼巧,來到了錦城下榻?」齊卉遼說完之後,就讓劉父劉母自由發揮。
「這要從哪裡說起呢?…」劉父想了想,嘆了口氣,「還是從玉琳和趙錫結婚那會兒說起吧!」
那是兩年多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