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甄子蝶希望劉家二老的控訴從自殺換成謀殺。
「謀殺？你是說…」二老的情緒明顯激動了起來，「難道這姓趙的早有預謀？」
這時候，齊卉遼才繼續開口：「不！根據我們掌握的證據，這應該是機會性謀殺。」
「謀殺還有機會性？我們鄉下人，不懂啊？」劉母迷惑了。
「意思是趙錫一時起意，殺害了劉玉琳。」
「哇嗚嗚嗚…」震驚了幾秒鐘，劉母忽然把頭埋在劉父懷裡，哇哇大哭起來，「我可憐的女兒啊！該死的趙錫啊！怎麼這麼狠心啊？我女兒到底犯了什麼大錯，他要害死她呀？嗚嗚嗚嗚…」
「可能是那份保單。」齊卉遼還是公事公辦的樣子，還想問什麼，卻被甄子蝶阻止了。
「等會兒再問？」甄子蝶睨了一眼悲傷中的二老，小聲對齊卉遼說。
終於，等到劉母不再大聲哭泣，斷斷續續地嗚咽的時候，甄子蝶開口了：「劉叔叔，保單的事兒，你們知道嗎？」
劉父搖了搖頭。
可劉母卻忽然回神了，她翻了翻簡訊，對甄子蝶說：「玉琳跟我提過，一年多前的事兒了，說什麼買了保險，萬一她有個病痛要住院什麼的，讓我記得用保險金支付，別浪費辛苦錢啥的。」
劉母也不懂什麼保險不保險的事兒，就讓她跟趙錫說，有事兒他在身邊照應起來比他們大老遠的要靠譜得多。
「那劉玉玲告訴趙錫了嗎？」齊卉遼問。
劉家父母不清楚，這時候劉玉琳大喊著：「知道的！我低血糖打葡萄糖的時候，一氣之下就跟他說過我自己買保險自己看病，誰要他的臭錢！」
甄子蝶挑眉，給了齊卉遼一個暗示，意思是：等會兒告訴她。
齊卉遼要問的差不多也都問了，至於修改起訴，劉家二老欣然同意。既然真的是趙錫害死了他們女兒，哪有放過他的道理？
離開旅店的時候，警方的補充調查結果也出來了。
現在還有最後一件事兒，那就是去醫院拿驗傷報告。
剛剛到醫院停車場呢，車裡忽然又多了一個人，呃…也不能算人…最多是個半死人！
那便是白冰的遊魂。
「你怎麼又上車了？」甄子蝶看著白冰，「好奇心那麼重？你沒事幹嗎？」
「我一個植物人，有什麼事兒干？」白冰翻了個白眼，「都等了你們兩天了，才過來！都去哪裡了？」
「你不是會跟嗎？怎麼？步頻太慢沒跟上？」甄子蝶也是毫不客氣。
「我總得回肉身暖暖唄，回來了再找就找不到了！」白冰理所當然地說，「等會兒記得去拔我根頭髮帶著？省的我要找你們沒地兒尋！」
「頭髮？」甄子蝶疑惑，「幹嘛？還有你要跟著我們幹嘛？」
「我這不是無聊嗎？」白冰回答，「只要我的肉身在的地方我都能找到，你帶個頭髮，我不就隨時隨地能跟進進度？」
「不要！煩人！」甄子蝶不打算理睬白冰。
要不是情非得已，她連話都不想說。擇業選擇了調查記者，大抵也是因為不用坐辦公室，不用處理人情交際。
隨時隨地都會被遊魂打擾已經夠煩了，她怎麼可能主動在身邊帶個遊魂？
「哼！你們不是幫人打官司的？我跟你說，我可是見過很多冤魂呢！說不定還能給你們介紹生意呢！」白冰據理力爭。
「冥敬不謝！」甄子蝶一噘嘴，打開車門就「穿過」白冰下了車。
白冰靈魂被穿過的時候一個噁心，乾嘔了一下，不過馬上回神，半個身體穿過車窗大喊：「考慮考慮唄？改變主意的話，我就在九樓VIP病房！」
此刻的甄子蝶，單單就是覺得白冰是一個無聊至極的遊魂，懶得和他打交道，殊不知，他們的交集才剛剛開始…
拿到了驗傷報告，又去局裡取了證詞，甄子蝶才在齊卉遼開車去往秦妤嬌家的時候給她打了電話。
「我不在家啊！」秦妤嬌小聲說，「我又被我媽拉出來相親了！姐姐們快來救我出火海啊！地址我發給你們，那奇葩要回來了，先掛了！」
甄子蝶聞言扶額：「齊卉遼，掉頭去新天地，秦妤嬌她又相親遇到奇葩了！」
「這麼恨嫁？」齊卉遼不明白她為啥老要相親？
「聽她的語氣，好像不是她恨嫁，是她老媽想把她轉手才對！」甄子蝶哭笑不得，「看來這次得你出馬了！」
「幹嘛是我？」齊卉遼不樂意。
「因為你說出來的話比我更能嚇跑人！」甄子蝶這些天差不多也了解了齊卉遼的風格。
果然，到了相親地點，齊卉遼第一句就是：「怎麼還相親？上一個我五十萬還沒拿到呢？別給我攤事兒，這個打算幾十萬甩了？早點了事兒，好把那八樓掉下來的死鬼錢一起收一收？一趟趟的，煩不煩？我的時間很貴的！」
還沒等秦妤嬌回答呢，那奇葩忽然起身，指著秦妤嬌的鼻子就大罵一句：「長得好就能乍錢了？幸好我看不上你！這中介啥毛病？給我介紹這樣的人？」
說完他就要走。
齊卉遼伸手擋住他去路：「付帳了沒？」
「你們騙錢，我付什麼帳？」說完又想邁步。
「秦妤嬌，訴訟！」說完看著那男人，「一分鐘三千，給錢！」
「給個屁錢！」那男人瞪圓了眼，「一分鐘三千？你搶錢呢？」
「我朋友就是這個價，而且還沒有敗訴過。」秦妤嬌擺出可憐兮兮的表情。
那男人盤算了一秒，直接掃碼付帳，拔腿就溜，一邊走一邊還低估：「遇到你們這樣的奇葩算我倒霉！」
「到底誰是奇葩？」秦妤嬌看著他逃竄的方向嘟囔，「是誰要來那麼貴的地方？剛才還是誰說的手機沒電了讓我墊付的？神經病！」
「我說，你媽到底找的哪個婚介所啊？怎麼竟是這麼不靠譜的人？」齊卉遼憋笑。
「什麼叫哪個？她哪個婚介所沒註冊？」秦妤嬌噘嘴，「不就是我自己工資不高，買不起房子搬出來嗎？又不讓我租房，說是浪費錢給二房東填腰包！」
「什麼？你那麼大了還住在家裡？」這回換齊卉遼驚訝了。
「什麼叫那麼大？二十幾歲還住在家裡的很多好不好？」秦妤嬌跟齊卉遼這個富婆的價值觀沒法達成一致，「不結婚誰會買房？」
此刻，甄子蝶和齊卉遼對視了一眼，不說話了。
秦妤嬌看了看兩人的反應，忽然一驚一乍：「不會吧？齊卉遼這富婆買房子我不覺得怎麼，可是甄子蝶，你市中心那房子也是自己買的？」
「家裡死人太多，搬出來圖個清淨。這不還在還貸款嗎？」甄子蝶聳聳肩。
「啊！」秦妤嬌仰天長嘆，「難道只有我是首付也湊不出來的人？」
「過兩天就有了！」齊卉遼說，「搬出來吧！」
「什麼叫過兩天？」秦妤嬌迷糊了，「過兩天我會突然有錢了？」
「嗯！」齊卉遼點頭，「別忘了李潤香的賠款，還有我的助理費。」
「什麼助理費？」秦妤嬌完全沒概念。
「你不是在幫我弄案子？難道你從頭到尾都在打算義務勞動？」齊卉遼想不通。
「可不還真是打算義務勞動嗎？原來有錢拿啊？」秦妤嬌看著齊卉遼，「你這麼財迷，願意分給我？」
「一樁管一樁，我可不會白占人便宜！」齊卉遼白了秦妤嬌一眼。
「啊啊啊！齊卉遼！我愛死你了！」秦妤嬌說完就想給齊卉遼一個大大的擁抱，被齊卉遼躲了過去。
「說正事兒！」一聲尷尬的乾咳之後，齊卉遼轉換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