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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我擔心你

2024-08-22 09:47:12 作者: 橘生淮南兮
  俞景生的好看,輪廓深邃,睡著的時候少了些平日的凌厲感,變得柔軟溫和許多。

  可蘇聞琢卻看紅了眼眶。

  她心裡難受,今晚已經流了太多眼淚了,蘇聞琢吸了吸鼻子,慢慢將臉頰貼上了俞景的手背,輕聲呢喃:「俞景,你要快些醒來,我有點害怕。」

  躺在床上昏睡的人自然是沒有回應的。

  但蘇聞琢還是就這樣輕趴著,自顧自的小聲說話。

  屋子裡安靜的只有她一個人的聲音,說著說著,便抵不住困意慢慢睡著了。

  這一夜過的漫長又好像很短暫,當窗外黎明的光緩緩鋪進屋時,蘇聞琢還沒有醒。

  她依然趴在床邊,柳眉微蹙,睡的不、太、安穩。

  睡夢裡昨夜突發的意外走馬燈似的過,在夢裡她想提醒俞景,卻發不出聲音,正焦急著不知所措,眼角湧出一滴淚來,又被一隻手溫柔拭去。

  有人在輕撫她的臉,低低的跟她說話。

  「窈窈,醒一醒。」

  窗外傳來清晨的幾聲鳥鳴,耳邊的聲音模模糊糊的,蘇聞琢費勁的睜開了眼睛。

  有一雙溫熱的手撫在她的臉頰邊上,她下意識的握住,第一時間便是去看躺在床上的俞景。

  俞景已經醒了,見她看過來,淺淺笑了一下,又有些心疼的用手蹭了蹭蘇文琢的臉,啞聲道:「怎麼沒有去床上睡?」

  他的聲音乾澀,說話也輕,狀態算不上好。

  蘇聞琢一聽他的聲音便覺得自己又要忍不住紅了眼眶,她抿了抿唇,因為不想讓俞景還要為自己擔心,所以費勁忍住了,只是將他的手拿下來放在手心裡握了握。

  「我擔心你,要守在床邊才安心。」

  俞景還是淺笑著,安撫她:「那毒雖然兇險,但熬過昨夜便沒事了,再吃幾日的藥,差不多也就解了。」

  蘇聞琢點點頭,見他嗓子啞著,便想起身去給他倒杯水潤潤喉嚨,誰知道剛站起來又跌了回去。

  她在床邊趴了一夜,身子都有些僵了,一時沒站住。

  俞景躺在床上動彈不得,但還是下意識的伸手去扶她,這一動便牽扯到腹部的傷口,悶哼了一聲。

  蘇聞琢連忙湊過去,緊張的問:「怎麼了?是傷口疼麼?我再喊安大夫來看看?」

  俞景輕輕搖了搖頭:「我沒事,要做什麼就讓丫鬟進來吧,你昨夜本就沒休息好。」

  「嗯。」蘇聞琢應了一聲,她確實昨晚沒休息好,又一直在床邊,就有些精力不濟。

  於是她將青黛和澤蘭叫了進來。

  青黛倒了水遞過來,蘇聞琢接過,一點一點扶著俞景起身然後餵著人喝了。

  俞景的嗓子舒服了一些,他看了看周圍,心裡瞭然,昨夜蘇聞琢應該是找了魏世昭了,現在是在魏世昭的別院裡。

  想到蘇聞琢剛剛說的大夫,他問了一句:「世子可是將睿親王府的府醫帶來幫我看傷了?」

  蘇聞琢點頭:「是安大夫,世子說他醫術很好,昨夜我怕耽擱時間所以去了最近的醫館,若是只靠醫館的大夫,你的毒可能不好解。」

  這邊兩人正說著話,一早上就過來看俞景的魏世昭已經進門了。

  蘇聞琢見他來了連忙起身行了個禮,又對昨日的事感謝了一番,魏世昭身為親王世子,皇室宗親,在聽見俞景受傷後卻親自帶著人趕過去,這樣的情誼已經是彌足珍貴了。

  魏世昭倒是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弟妹不必如此多禮,我與俞景投緣,他有事我怎會置之不理。」

  說完他又走到床邊,看見俞景靠在床頭,還不忘笑話一句:「我可是難得見你這幅模樣,恨不得找人畫下來永久收藏。」

  俞景深知他的性子,無奈的瞥他一眼:「世子,我現在是傷患,你好歹關懷兩句。」

  魏世昭聽後朗笑兩聲,而後道:「那今日我們俞少爺感覺如何了?」

  「尚可。」俞景點點頭,從善如流的應下他的話。

  蘇聞琢聽著兩人的對話,在一旁偷偷的笑,然後又福了福身子,說著要下去梳洗一番,便帶著下人下去了,將屋裡的空間留給二人。

  她想著,魏世昭一大早來應當也是跟俞景有事要談的,畢竟昨夜的事都還沒個頭緒。


  待蘇聞琢離開後,魏世昭在床前坐下。

  兩人臉上的笑都微微斂了斂,魏世昭先開了口:「昨晚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了一下你夫人,聽說那幾人是突然衝上來的,我覺得似乎不是衝著你來的。」

  俞景點點頭,想到這裡,神色便有些沉了下來。

  「那三人訓練有素,應該是專業殺手,目標是她。也是我一時疏忽,沒有早些察覺到,不然不至於受傷。」

  聽見俞景這樣說,魏世昭在床邊撐著下巴,有些不解:「你夫人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怎麼會惹上人要殺她?」

  「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永安侯府雇的人。」

  之前他便讓蘇聞琢警惕過,她既然已經知道父母意外逝世的真相,以永安侯府的狠心,自然也是想斬草除根的。

  不過俞景沒有將永安侯府與蘇聞琢之間的事跟魏世昭細說,這畢竟是蘇聞琢的家事,魏世昭作為一個外人不適合知道太多。

  魏世昭聽到涉及永安侯府,也聰明的沒有多問,只是看向俞景:「既然是你夫人的家事,那就你自己解決?」

  俞景點頭,又道:「有件事,希望到時候世子能幫個忙。」

  「何事?」魏世昭問。

  俞景垂眸,手指輕輕點著床沿,神色有幾分捉摸不定:「現在還不是時候,到時候我再與世子嚴明,我想在對付鄭逢年的計劃里加一環。」

  魏世昭聽後笑起來:「只要能扳倒鄭逢年,別說加一環,你就是加五環都行。」

  趁著俞景和魏世昭在屋裡說話的時候,蘇聞琢簡單洗漱了一番,帶著朝生和澤蘭回了一趟俞府。

  俞景的傷少說也要在別院住上幾日,自然需要備一些換洗的衣物,這些都要去俞府拿,更何況他此番受傷瞞是瞞不住的,與其等著方氏那伙人起什麼歪心思,不如她親自回去將事情攤開了說。

  到了俞府,蘇聞琢讓朝生回小院給俞景收拾幾樣衣物和一些常用物品,自己則去了秋棠院。

  方氏這些時日在忙俞韶華和俞美琴的婚事,雖然與永安侯府談的並不算盡如她意,但能與永安侯府這樣有爵位的家族攀上姻親,對於俞家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好事了。

  俞老爺因此可是得意了好一陣子。

  要不是如今殿試將近,她忙的都無暇想起俞景這號人來。

  只是她沒在意,昨夜李管家卻是來告訴她了,說俞景夫婦昨日祈神節出府後,便一整夜都沒有回來。

  方氏心裡奇怪,正想著這兩人難道又是在籌謀什麼?便聽院中的下人來報,說蘇聞琢來了。

  她放下手頭的事,眯了眯眼睛:「帶她進來。」

  蘇聞琢在秋棠院門口等著,也不急,見進去稟告的下人出來了,便跟在他身後進了院裡。

  方氏在院中一處涼亭里坐著,見她來了也沒起身,只是看了她一眼。

  蘇聞琢也不惱,徑直走過去,垂眸看向方氏,反倒有了一股居高臨下的味道。

  「今日來是想跟俞夫人知會一聲,昨日在街上出了點意外,後受睿親王世子相邀,接下來幾日,我與俞景會在世子的別院小住。」

  她臉上是得體的笑,聲音不輕不重,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方氏聽後下意識的皺了眉,問道:「什麼意外?」

  蘇聞琢神色還是淡淡的:「這便與夫人無關了,我想夫人是個聰明人,如今嫡子嫡女的婚事在即,應當也不想捲入一些旁的爭鬥中吧?」

  她說的話有兩分道理,方氏現如今心頭的重中之重自然是婚事,但她還是對蘇聞琢不是很放心。

  「當真與俞府無關?」

  蘇聞琢微微笑了一下:「我好心提醒,俞夫人信也好,不信也罷,我今日來此便是告訴俞夫人一聲,後頭的事,俞夫人自行思量吧。

  說完蘇聞琢並未再多看她的神情,乾脆的轉身離開了。

  留著方氏一個人在涼亭中反覆想著她剛剛說的話,一時竟沒回過神來。

  蘇聞琢回到小院時,朝生已經給俞景收拾的差不多了,蘇聞琢看了看包袱,點了點頭:「嗯,差不多了。」

  然後她又讓澤蘭給自己收拾了幾件衣裳首飾,一切妥當之後便重新回到了魏世昭的別院。

  接下來的幾日,安大夫會時常來查看俞景的情況。


  俞景身體素質好,魏世昭又給用了治外傷最好的藥,是以傷口癒合的倒是比較快,只是他體內的毒要完全排出還需要一個過程。

  安大夫說,少不得得要七八日。

  而如今離著殿試,也就只剩十幾日了,這意味著等俞景體內的毒完全排出,再過不了幾天,就是殿試。

  蘇聞琢有些擔心俞景的狀態。

  殿試太重要了,殿試的名次決定著入朝的起點,若是不能拔得頭籌,就得先到文史館等待館選,一些地方職位有了空缺才會考慮安排,平白又要比別人多等一段時間。

  俞景聽了蘇聞琢的擔憂,竟然頗有幾分輕狂道:「若只是因為這幾日耽擱我便無法在殿試中出彩,那只能說明平日裡讀的都是死書罷了,於國而言,當不得幾分用處。」

  蘇聞琢聽後竟然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但還是橫了他一眼:「如此說來,倒是我白擔心了。」

  俞景如今傷口癒合的情況好,已經能夠下床走動,他見狀,笑著將蘇聞琢輕輕攬進懷裡,熟練的哄道:「夫人的關心,什麼時候都不多餘。」

  見俞景的好話最近越發多了起來,蘇聞琢有時候反而覺得還要被他說的臉紅,於是她輕咳一聲,自以為巧妙的轉移了話題。

  「我前幾日回俞府拿東西,俞夫人正在張羅著府上兩門親事呢,聽說八字已經合過,庚帖也換過了,看來再過不久就要定日子了。」

  「嗯,」俞景應了一聲,「如今俞家與永安侯府拴在了同一根繩上,待殿試過後我們便搬出俞府,之後我會想辦法與俞家脫離干係。」

  蘇聞琢聽後忍不住側身看他,反問了一句:「與俞家脫離干係?」

  上一世俞景雖然搬出了俞府,但並沒有再做什麼其他動作了,如今他說要與俞家脫離干係,這可不僅僅只是搬出俞府便能做到的。

  俞景攬著蘇聞琢的腰走到窗前,如今已是初秋,微風有了幾絲涼意,最是舒服的時候。

  他看著窗外開闊的院落,將之前與魏世昭的猜測講給了蘇聞琢聽。

  「那日來刺殺的三人,是衝著你來的,既然永安侯府將這心思付諸了行動,我便不能留他們了,不然你太危險。」

  雖然蘇聞琢聽見是衝著自己來的,心裡便有了猜測,但還是免不了覺得一陣惡寒。

  對如今的永安侯府來說,已經不是她曾經笑過鬧過的家了,而是只想讓她永遠閉嘴的齷齪地方。

  俞景見她神色不好,又將她往懷裡抱了抱,然後低聲道:「窈窈還有我。」

  蘇穩坐順勢靠在了他的肩上,點了點頭,又問道:「你說的與俞家脫離干係,要怎麼做?」

  她大概能猜到俞景要這麼做的原因。

  若是他跟永安侯府對立,那麼一旦對永安侯府出手,與侯府聯姻的俞家自然也是一併遭殃,他雖然如今處處與俞家切割開來,但在外人眼裡,他也依然是俞家的人。

  俞景摟著蘇聞琢,面上的神色有幾分漫不經心:「給自己再找個假的身世罷了。」

  俞景和蘇聞琢在魏世昭的別院住了七日後,待他體內的餘毒已清,兩人便回了俞府。

  不過在回俞府前,俞景先帶蘇聞琢去了一個地方。

  那是一處在安靜街巷裡的宅院,宅院三進三出的大小,繁花綠樹環繞,後院有一個池塘和小花園,清幽雅致。

  蘇聞琢興致勃勃的在院子裡轉著,俞景跟在她身邊,看著她歡欣雀躍的神色,臉上也有了幾分笑意。

  在小池塘邊,蘇聞琢一點一點的踩著邊上圓潤的卵石,俞景牽著她,她便放心大膽的走,邊走邊看向俞景:「這是哪裡?夫君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其實心裡多少已經猜到幾分,但蘇聞琢裝作不知,她想聽俞景親口說。

  俞景牽住她的手緊了緊,一雙深邃的眸子裡好似有溫柔的光。

  「這裡以後便是我們的家了,夫人喜歡麼?」

  脫離俞府是他一直的計劃,但與蘇聞琢真正有一個家卻是在那天夜裡,她說他從來不是她的「權宜之計」時,才漸漸在心裡成型。

  若是他一個人,他大可以隨便找個地方住了,但是有了蘇聞琢,他便想給她好一些的。

  不過俞景看了看周圍,又道:「雖然如今只是三進的院子,比起夫人以前在侯府來還小了些,待日後,我定再給夫人換個大的,嗯?」


  蘇聞琢笑了,一下蹭到他身邊來,抱住他的手臂,眼睛眯成了好看的月牙兒:「我很喜歡啊,於我而言,只要是跟夫君一起,不管多大的宅子都好,這便是家了,都說家無謂大小,重要的是人。」

  她只是簡單的一句話,卻讓俞景的心裡熱了一下。

  從小到大,他一直孑然一身,覺得天下哪裡都可以容身,又哪裡都不是他紮根的地方。

  俞景時常覺得他像一個漂泊的浮萍,沒有根,飄到哪兒便算哪兒,怎麼樣都能活,但也僅此而已了。

  而蘇聞琢卻說,與他待在一起的地方就是家了。

  好像她這麼一說,他便可以紮根在她的周圍,從此之後,她之所在,便是心安。

  見俞景一時沒有說話,蘇聞琢抬頭看他:「夫君?」

  俞景回過神來,垂眸,捏了捏牽在手裡的小手,笑道:「沒事。夫人若是覺得宅子裡還有哪處需要改的就跟我說,我去處理。」

  蘇聞琢搖搖頭:「我覺得這樣便很好了!」

  她又與俞景一起在宅子裡多轉了兩圈,最後從後門出了院子,坐上馬車準備回俞府。

  在馬車上,蘇聞琢想起剛剛想問卻忘記的事,朝著俞景湊近了些:「夫君,我想問一下,你哪來的錢買宅子?」

  這條街也不算特別偏僻,三進的宅子應該也不便宜吧,俞景什麼時候這麼有錢了?她竟然不知道?

  只見俞景無所謂的瞭了一下眼皮,仗著自己身上有傷就讓蘇聞琢抱著他靠在馬車裡,而後漫不經心道:「我那點錢可能買個小院都不夠,這宅子是借的世子的,房契已經更換好了,日後有錢再慢慢還他。」

  「你是說這宅子也是睿親王世子的?」蘇聞琢聽後嘖嘖道,「世子真是有錢人家,自己的宅子都有兩套呢。」

  俞景笑了一聲:「睿親王府早些時候受賞的宅子就有幾處了,世子也不知道是什麼習慣,自己也喜歡買宅子放著,他人也住不過來,但就說萬一日後盛京的宅子價格漲了,他還可以賣出去,是以王爺時常笑罵他是個敗家玩意兒。」

  聽他說完蘇聞琢忍不住笑彎了腰,但還是道:「如此說來,世子是真的把你當兄弟來對待的。」

  俞景點頭,魏世昭待他確實是拋開了身份與偏見,以前俞景以為是因為睿親王賞識自己的緣故,如今他也明白了,魏世昭便是這樣一個坦蕩的人,他與你投緣,那便不管你高低貴賤,都會真心相待。

  見蘇聞琢開心,俞景便又挑了幾件魏世昭的小事,兩人一時間竟在馬車裡編排起堂堂王府世子來。

  而魏世昭在府中連打了三個噴嚏,莫名其妙,直嚷嚷著要變天了,讓阿墨將自己的厚衣裳拿出來。

  回到俞府後,蘇聞琢開始每日一點的收拾東西。

  會試是在十月初九,離著現在也沒幾日了,她需要提前將東西歸置好,到時候便可以直接叫了馬車搬去新宅子裡。

  小院裡的動靜方氏聽李管家說了幾句,但她沒放在心上,在她想來,俞景和蘇聞琢就算搭上了皇親國戚也改不了地位低微,橫豎都是脫不了俞府的,頂多就是去睿親王世子別院再多住幾日罷了。

  她現在除了張羅著與永安侯府的兩門婚事,另外更專注的,就是俞景的殿試了。

  俞景若是在殿試中出了彩,對他們家來說可算不得什麼好事。

  方氏覺得不能讓俞景就這樣去參加殿試了,她得做些什麼。

  於是在這天晚上,俞老爺難得在她屋中歇下時,她在俞老爺耳邊吹起了耳旁風。

  「老爺,俞景過幾日就要殿試了,若是讓他在殿試中取了個好名次,只怕日後要踩在老爺的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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