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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找機會對她下手

2024-08-22 09:47:20 作者: 橘生淮南兮
  鄭逢年這些日子雖未上朝,但朝中的事情卻知曉的一清二楚。

  書房裡,蔣軼昌剛剛將朝中成桓帝給俞景升了官又重賞一番的事說了,之後他的神色便有幾分焦躁:「俞景如今入了吏部,皇上在朝中要培養新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鄭逢年喝了一口茶,對此不置可否:「滿朝文武皆是皇上的朝臣,只是總有親疏遠近之分,但要再培養出一個俞景這樣的人,談何容易。我們如今要做的,便是想辦法把自己的人再安上。」

  私鹽一事損失的人,他們若是再不補上,日後在朝中會事事受到掣肘。

  這句話音落下,鄭逢年也放下了茶杯,他摸了摸手上的扳指,又沉聲道:「吏部侍郎是我們的人,你去知會一聲,他知道該怎麼做。」

  蔣軼昌應下,沒過多久便離開了鄭府。

  而鄭逢年在蔣軼昌走後兩盞茶的功夫,從後門出府,坐上了馬車。

  他只帶了零一出來,進了馬車後吩咐了一句:「去烏先生那。」

  「是。」

  馬車應聲而走,晃悠悠的朝街上去了。

  還是那間昏暗的密室,鄭逢年見到烏先生的第一句依然是問:「長生蠱怎麼樣了?」

  烏先生面上有幾分興奮的神色,他打開放在屋子角落裡一個土陶的小罐子,著迷的探頭看了看,然後桀桀笑了兩聲:「長生蠱馬上就要成了!終於,終於啊!師傅都沒練成的長生蠱,要讓我練成了哈哈哈哈哈!」

  這笑有幾分瘋癲,看的人起雞皮疙瘩,但鄭逢年卻毫不在意,他也朗聲笑了起來,當即從懷中掏出一把銀票遞了過去。

  「這些日子先生辛苦了,這是點小意思,若長生蠱真成了,我的榮華富貴當與先生同享!」

  烏先生毫不猶豫的接過銀票揣進懷裡,臉上的笑又變得有幾分貪婪起來。

  但不知想到什麼,很快他的臉又沉了下去,低低的自言自語起來。

  「阜州那個人竟然沒死,中了九蟲蠱竟然沒死!白白害我要到手的金子飛了……不行……不行!我不能放過他……「

  他說的瘋瘋癲癲的,鄭逢年卻不動聲色的盯著他,然後突然笑道:」先生不用介懷,我還需要先生繼續對付這俞景,若是他能死在先生手上,我給先生的只會比上次更多!「

  烏先生聽後眼睛都亮了,他怪笑著看向鄭逢年:」丞相說的可是當真?」

  「自然。」

  「好……好!」烏先生拍手大喊了兩聲,又原地走了兩步,喃喃道,「我要再去外頭采些新藥材,還要找些新的蟲卵做蠱……要做一個更厲害的,比九蟲蠱更厲害……」

  鄭逢年就在旁邊聽著他的自言自語,之後給了零一一個眼神,零一會意,微微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鄭逢年離開了這處隱蔽的小院坐上馬車回府,在路上,他對外頭趕車的零一道:「派暗衛里負責跟蹤的好手去,這烏先生雖然看起來瘋癲,但卻異常敏銳,不要被他察覺。」

  烏先生雖然才被他招攬不久,常年在地下密室閉門不出,但痴迷蠱毒之術近似走火入魔,前陣子元宵節那日還在京中拿活人試蠱,鬧出了人命。

  而鄭逢年不能讓睿王的人查到他,不然他將損失很大一張牌。

  這樣一來便只能安排自己的人跟著了。

  蘇聞琢和俞景早就從小院回了喻府,這日,是喻老要離京的日子了。

  兩人將喻老一直送到了城門口。

  清淮離著盛京路遠,喻老雖然身子骨還十分矍鑠康健,但到底也是上了年紀的人了,所以一路上俞景特意叮囑馬車要慢行,一切注意安全。

  之後又雇了兩個鏢局的高手相護,俞景親自試過身手,對上普通人應該是不成問題的。

  喻老臨出城門前,又看著他們兩人道:「往後在京中,萬事都要小心,若有事便給祖父來信,雖然我人老了不再涉朝中事,但祖父的幾分薄面還是有的。」

  俞景和蘇聞琢都點了點頭。

  喻老知道他們都是有分寸的孩子,末了視線又在二人身上轉了一圈,加了一句:「還有我的曾孫,你們兩人也得抓緊些啊……」

  蘇聞琢一聽臉便有些紅了,她麵皮始終是有些薄的,只能糯糯的應了一聲,又求助似的偷偷看了俞景一眼。

  俞景伸手攬住蘇聞琢,對著喻老笑起來:「孫兒記著呢,祖父您這就別操心了。這一路注意身子,到了清淮便給我們來信。」


  這番敘完了話,喻老便坐上馬車出城了,俞景和蘇聞琢一直目送著馬車走遠,才轉身坐上了回喻府的馬車。

  今日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氣,蘇聞琢坐上車後忍不住將窗邊的帘子撩起了一個小角勾著,外頭的陽光便照進了車裡。

  她舒服的眯了眯眼睛,靠在俞景的身邊想了想,突然仰頭對他道:「夫君,這幾日天氣好,我明兒想去廣源寺上香祈福。你之前那般兇險,我其實一早便想去了,加之祖父今日離京,正好可以去求個一路平安。」

  廣源寺與朝露寺都是盛京城裡規模頗大的寺廟,不過朝露寺離著盛京城的中心不遠,所以平日裡圖方便去的人更多一些,而廣源寺雖然在城南郊外,但卻有小道消息說那兒更加靈驗。

  俞景聽後微微沉吟了一下,廣源寺路遠,臨著郊外了,他其實是有些不放心的。

  蘇聞琢像是看出了他的顧慮,挽住他的手湊近了些,軟聲道:「你別擔心,我身邊不是還跟著東無和西言麼?不會出什麼事的。」

  確實,東無和西言在她身邊跟著,一直沒出過什麼岔子,俞景最終還是答應了。

  「明日讓朝生與你一起,記得早些回來,嗯?」

  「好,我知道啦。」

  蘇聞琢乖乖巧巧的應了,明日的事便這麼定了下來。

  馬車不疾不徐的朝著喻府駛去,而迎面,一頂轎子搖搖晃晃的與喻府的馬車擦身而過。

  一陣初夏輕柔的風吹過,撩開了轎簾的一角,露出了永安侯蘇平的側臉。

  說起永安侯府,這次說倒霉也倒霉,說走運也走運。

  私鹽一事蘇平去年剛剛通過蔣軼昌搭上鄭逢年這條線沒多久,投了府中大部分家當進去,結果一點銀子沒撈著,這生意就被端了,府中一下更加捉襟見肘。

  但也因為他入伙的時間短,錢也沒分著,這次皇上徹查時竟然也沒牽連上他。

  這讓前些時候一直惴惴不安連覺都睡不好的蘇平鬆了口氣。

  但府上銀錢的窟窿總是要填上的。

  這幾日他在府中思忖良久,最終又一次決定去拜訪一下鄭丞相的府上。

  他知道鄭逢年在私鹽一事上定是折了許多人手的,他何不在這個時候表表誠意呢?總要顯得自己有些用處,丞相日後有什麼事才能想著他不是?

  而恰好俞景,與他們府上總還算是有那麼一點瓜葛的。

  蘇平很快到了鄭府的門前,而這次他報上家門後,鄭逢年沒有再避而不見了。

  他被下人帶入府中,將近一個多時辰的時間才從鄭府出來,面上神色輕鬆了不少。

  此時鄭府會客的前廳,鄭逢年還沒有離開。

  他在椅子上坐了一會,想著剛剛蘇平說的話,半晌後,他低聲吩咐身邊的零一:」派人去盯著這個蘇聞琢,找機會對她下手,捉活的。」

  那本冊子丟失的事鄭逢年這幾日思慮良久,既然是被偷了,那很可能皇上已經看過了,但冊子上的東西他們多半還沒有譯出來,不然皇上不會這麼放任他就從私鹽一事中全身而退了。

  東西在他人手上攥著,他自然也要攥一個對他人來說重要的人,這樣大家才有的談。

  不管現在那本小冊子在不在俞景身上,若他真的如蘇平所說那般在意他夫人,便不愁威脅不到他為自己所用。

  翌日,俞景如往常一般早起上朝去了,而蘇聞琢惦記著今日要去寺里祈福,也醒的很早。

  她沒有約陸沉霜一起,因為陸沉霜這些日子被他父親抓著考校功課,正叫苦連天呢,怕是沒有時間陪她一道兒了。

  外頭的太陽有些大,蘇聞琢換了輕便透氣的裙裝,畢竟廣源寺在半山腰上,馬車只能到山腳,還得走一截石階上去。

  一切準備妥當後蘇聞琢便出了門,朝生與車夫一起坐在外頭趕車,她的兩個丫鬟陪她在車裡坐著。

  因著廣源寺在城南郊外了,所以路程也不算短,澤蘭給蘇聞琢扶了扶腰後的靠墊,低聲道:「夫人,您要不要再休息會?」

  蘇聞琢打了個哈欠,順勢點了點頭:「快到了你們叫我。」

  青黛和澤蘭應了聲「好」,蘇聞琢便閉上了眼在馬車上小憩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她被人輕輕晃了晃,然後便聽見青黛的聲音:「夫人,夫人?廣源寺快到了。」

  蘇聞琢睜開眼,還有些迷糊。

  她拿帕子按了按眼角,醒了醒神,又過了一會,馬車便停了。

  青黛和澤蘭扶著她下了馬車,朝生又讓車夫將馬車牽下去拴好,然後跟在了蘇聞琢的身後。

  四人走上石階,抬頭便可以看見廣源寺廟宇飛揚的檐角從鬱鬱蔥蔥的林木里漏出來,在天空下好似還能泛出柔和的光暈。

  蘇聞琢停在原地,眯著眼微微看了一會,然後繼續朝上走。

  這石梯可不短,但也寬敞,上上下下的人竟然不少。

  城裡都在傳,要去廣源寺上香,從踏上石梯開始,便要心懷赤誠的信念了,佛祖從這便開始看著呢。

  一點一點走上石梯,代表心誠。

  蘇聞琢抿著唇,沒有讓丫鬟扶著,自己一步一步往上走。

  身後跟著的三人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沒發現往來的人里有那麼一兩個人,神色冷沉,不動聲色的注目著這邊,不像是來上香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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