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詫異地看著沈簡初。
厲妄霆急了，「沈簡初，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別總是瘋瘋癲癲的！」
「哈哈哈哈！」沈簡初肆意大笑。
她沙啞到開叉的嗓音陰詭得令人發毛。
「死得好啊！」
「那個男人就該死啊！」
「他叫什麼名字來著？劉方正？哈哈哈哈……」
「真的是辱了他爸媽給他取的這麼好的名字！」
哈哈哈哈……
沈簡初抬頭望著窗外。
辰辰，你看見了嗎？
媽媽總算辦成了一件事！
我給你殺了一個仇人了！
「哈哈哈哈哈……」
「沈簡初，你清醒一點，現在不是你發瘋的時候！」厲妄霆就差衝過去，扣住沈簡初的雙肩，狠狠搖著她，讓她不要再亂說話，亂表態了。
秦明用手肘擋著厲妄霆，探究地望著沈簡初。
「沈簡初，關於劉方正的死，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我當然知道了！」沈簡初毫不猶豫地回答了。
「因為他是我殺的！」
沈簡初越笑越癲狂，她的眼角還在不斷地溢出眼淚來。
「他總算死了……總算死了……哈哈哈哈哈……」
秦明正了正色，「沈簡初，你說的是真的嗎？」
「不是！」
「是！」
厲妄霆和沈簡初同時開口。
沈簡初：「人，就是我殺的。」
厲妄霆：「劉方正的死，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
厲妄霆看沈簡初固執不已，連忙道：「劉方正是我發現並送到醫院的。」
「我找到他的時候，沈簡初根本就沒有在現場！」
「厲妄霆，你閉嘴！」沈簡初冷笑，「你根本就是在撒謊！」
「我確定以及肯定，人就是我殺的！」
「我甚至記得我在他身上造成的每一處傷口。」
正如厲熠辰身上受到的傷，每一處！
沈簡初一輩子都不會忘。
「你現在就可以把我抓進監獄！」
「處死刑都可以。」
沈簡初絕不後悔。
她唯一遺憾的是，她沒有本事，讓劉方正死得再痛苦一點。
就這樣讓他死了，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秦明覺得這事還有疑點，畢竟，他們接到舉報後，調查了劉方正的資料。
劉方正的過去被隱藏了起來，他們暫時還沒搜索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但實在是太蹊蹺了。
「沈簡初，你別急著認罪，這件事還存在很多疑點。我們還需要你再提供一些線索……」
「我還是那句話，人是我殺的。」沈簡初的笑容凝住了。
「沈簡初！你別說話了！」厲妄霆暴怒。
沈簡初面無表情地閉上了眼睛。
當時，在那間破房子發生過的一切，全都在她的腦海里放映了起來。
沈簡初平靜地說起劉方正身上存在的傷，「在他的脖子處，有一大塊咬傷，大約五公分，正中大動脈。」
秦明滿臉詫異，愣了一下。
沈簡初繼續說：「他的脖子往下，大約在鎖骨處，有無數個踹痕。」
「住口！沈簡初，你別再說了！」厲妄霆暴怒。
秦明用手擋了一下厲妄霆，抓緊時間，拿著筆記本進行記錄。
「他的身體再往下，還有一處砸痕……」沈簡初的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厲妄霆捂住了。
「沈簡初，你根本就不在現場，你不要再胡編亂造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她的刑期剛滿，可以離開監獄，她這樣做，是想葬送自己的一輩子嗎？
厲妄霆憤然不已。
他全然忘記，當初，他是如何脅迫沈簡初的了。
「厲先生，儘管我們是朋友，但請你還是不要妨礙司法公正！」秦明冷著臉，對厲妄霆說。
他的同事也過來了，打著手勢，要讓厲妄霆離開。
厲妄霆冷下臉和他們僵持。
真是見了鬼了！
沈簡初要殺他和戚晏晏。
他還要反過來保沈簡初！
眼底有猖獗肆虐而過的沈簡初狠狠地咬住厲妄霆的手。
厲妄霆吃痛，不由自主地把手撤了回去。
他和沈簡初對視，但沈簡初拒絕和他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沈簡初的表情薄涼得可怕，她還在平靜地講述她在劉方正身上留下的傷。
「沈簡初現在就是個瘋子，從她那張嘴裡說出的任何話，都當不得真！」厲妄霆鬱悶咆哮。
「厲先生，還請你跟我們出去！」秦明的兩個同事扣住了厲妄霆的雙肩。
「厲先生，你說過，你也在現場，你也需要配合我們做筆錄。」
而不是留下來，干擾他們對沈簡初進行審訊。
厲妄霆十分窩火，他不明白沈簡初為什麼要把自己逼上絕路。
而沈簡初關於劉方正身上的傷的描述還在繼續。
被秦明的同事強制勒令離開病房，厲妄霆憤憤地在沈簡初的病床上踹了一腳，才帶著滿身的怒火離開。
沈簡初描述完劉方正身上的傷口後，就保持了沉默。
秦明立刻讓人去核查驗證。
結果果真和沈簡初說的一樣。
現在，沈簡初具有很強的殺人嫌疑。
秦明等人按照流程，將沈簡初帶去了警局。
沈簡初安安靜靜地待在了拘留室，她再也不發一語，她靠著牆壁，靜靜地坐在地上。
她幻想著，厲熠辰完好無損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她流著淚，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辰辰，雖然很遺憾，媽媽只帶走了你的一個仇人，但媽媽馬上就能去找你了。
媽媽不會讓你孤單的，以後，我們會永遠在一起。
而另一邊，面對警察的審訊，厲妄霆堅持表示，沈簡初沒有在案發現場。
「厲先生，撒謊對你沒有好處。」秦明表示，「而且，據目擊者的舉報，當時，你還帶了多名保鏢，也調動了不少人手。」
「就算你有心保沈簡初，但你就能保證，其他人都能配合你，不撒謊？」
秦明的話說完，出於和厲妄霆相交多年的考慮，聲線微緩，「而且，那個劉方正的身份我們還在核查，他的過去被刻意隱瞞，他的底子很可能不乾淨。」
「還有沈簡初的殺人動機，我們也還在進一步調查。」
「你要是一味隱瞞，不僅會拖延我們的調查進度，可能還會和你想還沈簡初清白的想法背道而馳。」
道理厲妄霆都明白，但現在的沈簡初在他眼中，無疑是作繭自縛。
他只能認為，他說出的他的視角的口供，會對沈簡初不利。
畢竟，儘管當時他們發現厲熠辰已經死了，可誰也不知道，厲熠辰到底是怎麼墜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