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日裡向來溫和,但自小爹娘寵愛,不是一個沒脾氣的。
顧宴衡這次算是撞到槍口上了,屬於被遷怒了。
一時之間沉默。
衛柔轉身下了馬車,丟下一句:「抱歉,剛剛是我失言了,表哥勿怪,今日我會搬出鏞王府,衛府早就修好了,空著也是空著。」
顧宴衡有些懊惱,是自己質問的方式有問題了,自己怎麼能夠沒有事實依據的時候去質問她和一個閹人糾纏不清呢。
可是沒有後悔藥,衛柔早已決絕地離去了。
等回到鏞王府,衛柔吩咐李成:「多找些人,今晚儘快搬過去,速度要快。」
李成的面上有詫異,這是什麼情況。
還是趕緊先領命:「家主吩咐的事,一定放在要位,放心,一個時辰之內絕對搬完。」
只是邊往外面走,疑惑更重。
鏞王府是家主的表家,表姨母也對家主格外疼愛,從未聽過有什麼爭端。
怎麼今日突然怒氣沖沖的想要搬出去住了?
歸根結底,這也不是做奴才的該管的。
想必是遇到什麼事情了吧,家主這麼做,自有她的緣由。
剛出了院門,李成就被顧晏衡叫住:「站住。」
李成自然不敢怠慢,趕緊行禮:「攝政王可有事情吩咐?」
顧宴衡欲言又止,緩了緩,還是繼續:「你們家主可有說什麼?不會真的要搬出王府吧。」
李成低眉順目,不卑不亢:「回攝政王的話,家主的確是這個意思,要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奴才就下去辦了。」
自己家的犬子,還在攝政王手下學習武功,自然也算是半個徒弟。
如今家主和他鬧了矛盾,自己也不便多說什麼。
略微嘆息著往外走去。
顧晏衡站在院門口很久,久到翠竹都看見了。
還未來得及搭話,啪的一聲,翠竹就將院子的大門關上了。
莫名其妙又吃了一個閉門羹。
顧宴衡索性只能回去,去找自己的父王。
……
衛柔晚上還是搬去了衛府,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喜好來布置的。
充分體現了兩個字,有錢。
什麼東西好就用什麼,審美還在線。
夏夜蟬聲鳴鳴。
衛柔怎麼都睡不著,只覺得屋頂上有動靜。
衛府和鏞王府是相鄰的,將耳朵捂上,一夜到天明。
顧宴衡坐在衛柔的屋頂坐了一夜。
雞鳴之時,才回去。
一連好幾天,屋頂上始終有動靜,衛柔差人去看,說是攝政王在上面。
是否要驚擾。
衛柔不耐地擺擺手:「不用了。」
翻來覆去,已經連續好幾天沒睡一個好覺了。
站在院子中。
平靜道:「表哥請回吧,我這裡的屋頂沒有別的好,就是你不嫌蚊子多嗎?」
顧宴衡翻身下來,緩緩嘆氣:「表妹,那日是我不分青紅皂白冤枉了你,這次你任打任罵,絕無怨言。」
衛柔的氣早也消的差不多了,如今也不好咄咄逼人。
最後一步:「嗯,本就是件小事,表哥勿要記在心上了。」
轉身回屋,也不再去管顧宴衡。
……
次日早朝。
程非更是提出「平均」、「高層採用換屆任用」這樣的理念。
顧承桓高興的很,立即執行這個法案。
有程非屠殺李尚書在前,這會兒反對的人都犯怵,害怕自己能死在金鑾殿上。
這個法案要是通過,第一個剝削的就是世家大族的利益,顧承桓高興是肯定的。
借著程非的手,高效的打壓世家,這些都是前朝留下來的百年勛貴,正所謂百年之蟲,死而不僵。
真算是流水的君主,穩定的世家。
顧承桓是開國皇帝,自然不敢和這些大族正面硬剛。
程非的到來正好解決了這一大難題。
衛柔的目光掃過去,那程非手腕上成天帶著的珠鏈,又重新出現在手上。
毫不在意的轉過頭,自己願意戴就戴吧。
已經不重要了。
自己早就跟他說開了,再堅持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本來以為這項法案通過的一帆風順,沒想到李自成帶頭,和李尚書一黨的官員們瞬間站了出來,冤聲載道。
李尚書雖然已死,但是和他一脈的官員們利益還是同根枝的。
李自成跪在殿中:「陛下,微臣有話要說,這個閹人他殺我父,此項法案非常不合理,我們的日子已經夠艱難了,再這樣換屆任用,豈不是不給我們活路?」
其他的官員一聽這話,面面相覷。
皆是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