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玩什麼,我還勾個屁啊!趕緊收拾行李,跑路才對。
能跑多遠跑多遠,老娘不玩了,保命要緊,再也不要幹這種危險係數拉滿的活計了。
嗚嗚……宛兒心裡苦啊,到底是造了幾輩子的孽要來還債哦。
正急的汗流浹背的時候,沒注意到房門早就被人輕輕推開,還沒來及的反應,宛兒便連人帶被子卷進強勢又溫暖的懷抱中。
她的身體微微顫抖,嘴唇也下意識地咬住,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恐懼。是的,剛剛的稱呼太讓人意外,意外到她一聽到就生出駭然。
甚至,只能裝作熟睡的模樣,一動不動的任由別人將頭上蒙著的被子掀開。一股清涼的空氣瞬時湧入,激得細嫩的肌膚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冰涼刺骨的東西橫在她的脖頸上,像是被夜裡伺機而動的水蛇給纏住,有種下一秒就要被咬死的錯覺。
不……不是手指……
嘶……
她感覺到一絲輕微的痛感,來源於那塊寒冰。
是刀,他拿著刀比在自己的脖子上!!!
意識到這一點,宛兒不裝了,美麗的眼睛霎時間睜開,看向暮色下的男人。
「你,想殺我?」顫抖的聲調聽起來慘兮兮的,是真的害怕至極。
我他媽的也沒得罪你吧!!!
沒有回應,漆黑的室內一片靜謐。
宛兒被他按在懷裡,身體牢牢的裹在被子中,不得動彈,只能盡力掙扎著要脫身出來。
下一秒,脖子上的刀鋒更深了一分,痛感加劇,她可以清晰的聽到到皮肉被割開的聲音。
嘶!!狗崽子,來真的……
「別!別殺我!」她揚起脖子,語氣急促,軟聲求饒:「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
小女子能屈能伸……我給你跪下還不行麼?
凜冽的氣息一下子逼近,他的頭似乎靠近幾分,手上的力道並未減退,一副「我倒要聽聽你說什麼」的樣子。
宛兒慌張之下,嘴巴一癟,把心裡話倒出來:
「我錯了,我是個狗屎蛋兒,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捅你一刀,求你老人家可憐可憐我上有老母親要養,下有寵物狗要遛的苦逼人生吧。我也不想來的,都是該死的石頭把我給砸進來這個破世界。我之前比你們苦多了,老闆是個周扒皮,拿著賣白菜的錢操著賣白粉的心。讓我天天加班還不給加班費,唯一一張電動車還被偷了,手機摔碎了屏幕也沒錢換。共享車騎回家發現手機沒電了無法還車,房租一漲再漲只吃得起白水煮掛麵,真的熬不住,我也不想的,以前我連殺雞都不敢割喉嚨放血還是用棒槌砸死的……」
不知道是出於求生的渴望還是腦子宕機了,宛兒一軲轆話全部說了出來,東拉西扯的,非要解釋異世穿越是什麼東西,卻越說越多,越說越亂,連自己也鬧不清楚話茬子被丟哪兒去了。
過了好半晌,也不見那人說話。
長久的靜默,讓演著獨角戲的女子逐漸沉下心智,恢復冷靜。
原本哭唧唧的樣子,也徹底停住。
怪哉!沒有反應???求饒、流淚都沒有用,實在是對牛談情。
脖子上的尖刀並未撤去,還是抵在她的喉嚨處,只消輕輕一滑,鮮血就會噴涌而出。宛兒心下焦急,見人一直沒有反應,如同被點了穴道定在原地,動也不動,索性就大著膽子湊近去瞧他。
鼻子尖碰著鼻子尖,涼涼的,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唇邊,只聽得到均勻的呼吸聲。
一聲又一聲,還是沒有動靜。
莫不是……
她努力瞪大眼睛,借著微弱的月光看他,碰上雙黑洞洞的眸子,若是不仔細看,只能看到兩個深黑色的眼眶,竟然沒有一絲眼白,全是瞳仁的暗色。
尼瑪……跟鬼一樣!!!
冷不丁讓她嚇一跳,腦袋往後一仰,翻滾幾下掉到地板上,脫離開此人。
而那人還是握著刀,愣愣地坐在床鋪上,一言不發。
宛兒平復心緒後,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用手在他的眼前虛晃幾下,仍舊沒有反應,又摸了摸脈搏。是活人,不是死的。
不禁思索起來,他喵的是中邪還是被附身了,簡直像個脫了靈魂的木偶一樣。
她大著膽子,「阿斐?阿斐?」
林斐的腦袋轉了轉,還是不動彈。
「阿斐!醒醒!」
「阿斐!」
「阿斐」宛兒上前拍拍他的臉頰,試圖喚醒陷入魔障的人。
見到沒有成效,她定了定神,猛地扇了一巴掌,林斐被打的歪下身子,臉上的表情有些可憐。宛兒偷笑了下,又扇了他一巴掌。
兩巴掌打得脆響,將抽離的人逐漸拉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