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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平行時空——if番外篇8

2024-09-21 12:14:31 作者: 伊莎or貝拉
  陸青桓被帶回陸府後,還是被查出來滑脈,並且因著身體虛弱疲乏,有了先兆流產的跡象,很是危險,急需好好靜養。

  陸家眾人心中有了別的考量,他們是因陸青桓一意孤行才不得已同意婚事,可後來嚴月朝新婚燕爾之際出了京都,有些不滿。

  她出了意外,陸青桓求到跟前,他們自然不願意看他年紀輕輕便失了妻主。

  可如今早就沒了希望,連翰林院都默認嚴月朝的死訊,可礙於陸青桓的偏執和陸家權勢的威懾,他們不敢明說。

  若是有了遺腹子,那自然不一樣了。

  嚴家孤苦無依,陸青桓一人獨自將孩子養大怕是會吃盡了苦頭,可要是回了陸家,或是再尋個妻主入贅,只要孩子姓陸,那便不會讓其受人任意欺辱。

  陸家人知,或許以陸青桓的一片痴心,他沒辦法那麼快妥協,可他們等得起。

  許宣和嚴月朝背著行李,先是找了家價格公道的客棧放好東西,住了一晚,翌日一早前去打聽情況。

  京都物華地美,兩人路經街邊各自吃了碗陽春麵,又到了茶樓,恰巧聽了一番傳聞。

  那些人說陸家小公子與亡妻好友多有牽扯,早就勾搭在一起,陸家與林家交好,自此有了聯姻之意。

  那位嚴小姐實慘,戴了綠帽不說,英年早逝,什麼都沒了。

  嚴月朝聽了一嘴,臉上習慣戴著面紗,撐著頭若有所思,總覺得這個橋段若是多了個失憶梗會精彩萬分,只可惜天妒英才,那嚴小姐被人坑了一把當墊腳石了。

  許宣見她神色不明,不由得嘆了口氣,擲地有聲地反駁,「未知全貌,不隨意予以評價,那位陸公子既然先前執意痴情於那位嚴小姐,怎會如此快速地移情別戀呢?」

  同為男子,他總忍不住為其素未謀面之人說兩句好話。

  男子易受非議,那些多舌之人,便是黑的都能說成白的了。

  嚴月朝淡淡點頭,反正與她無甚干係,聽了個無聊的故事,不過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罷了。

  不想,兩人尋了大半日的游醫,終於打聽到對方的所在的醫館濟雲堂,趕過去時卻撲了個空。

  夏日當空下兩人奔波了一整日,暮色微垂,嚴月朝不知怎麼頭疾發作,幾乎站不住腳,臉色發白,沁出細密的汗水。

  許宣連忙扶住她,心中焦急,依舊輕聲安慰,「阿月你再撐會兒,我們一定會等到俞大夫的!」

  那邊,俞大夫照例去了陸府請脈,為陸青桓調養身子,從膳食到各種忌口牢牢把控,保證二人平安。

  陸青桓待了幾日,調養過後已然可以下床走動,他心中鬱氣難消,即便希望渺茫,仍舊不死心地祈求菩薩保佑妻主安好。

  他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母父與姐姐都攔著不准他回嚴府,甚至起了些別的心思,他心中有數,困得了一時,困不了一世。

  這些時日,陸青桓不忘施粥布膳,為窮苦之人免藥錢,一切的善事皆為積攢福澤,為尚且生死未卜的妻主祈福。

  這日,他悶了許久,問過俞大夫藥鋪的情況後,天色雖不早了,他執意要親自出面去濟雲堂視察。

  若無人知曉,怕是慈悲的菩薩也難以聽到信徒的眾多祈願。

  一輛馬車停在街邊的濟雲堂,俞大夫和她的藥童坐邊上下車,許宣聽見響動,連忙出聲,「俞大夫,求您幫幫我們吧,她的頭疾發作,實在難受!」

  俞大夫一下車便有人纏上,眉頭輕蹙,聽清楚是頭疾,難得有了興致。

  她快步過去,讓人帶著那名暈了過去的病弱女郎入內室。

  許宣跟著進去,說明詳細情況後,緩緩退出來,讓大夫對病情把握後對症下藥。

  他坐在外頭,眼看著來來往往的人越來越少,個個面露難色,甚至蒼白消瘦。

  他攥緊了衣袖,心裡慌亂無措,甚至還有些愧疚,自己只懂藥理,卻不會治病救人,方才只能向他人求醫問藥。

  不知,他帶的那點銀子可夠?

  少年失落地垂眼,默默盯著腳尖出神。

  一位貌美病弱的公子掩唇咳了兩聲,走到他跟前,微微彎腰,臉色有些病弱不虞。

  他這段時日都快被喝成藥罐子了,即便嬌氣任性,不得不習慣這股子難聞的藥味。


  見濟雲堂似乎有人無助地盯著腳尖,陸青桓勉強耐著性子問了兩句,語氣隨意,「你可是有難處?沒有銀兩,還是家中的人病情太重?」

  許宣抬起眼,眸中閃過驚艷,隨即羞怯地低頭解釋。

  他說了許多,面露不耐,眉眼冷淡的美人坐在軟墊上,明明夏日炎熱,他卻披了件紅色的披肩。

  聽到那人的名諱喚作「阿月」,忽而恍惚。

  一陣清爽的過堂風吹過,陸青桓驀然想起什麼,心中酸澀刺痛,一時臉色白了兩分,眼角微微泛紅。

  他想著或是有緣,那便應允這位少年和阿月治病的銀錢不夠的話,可免了,他自願付下。

  青年喃喃自語,語氣低落嘶啞,「那便當為月娘的有緣人做善事罷了。」

  許宣眸光微動,抿唇感謝對方。

  俞大夫先是給嚴月朝扎了兩針,讓她安然入睡,再認真查看那處傷口,把脈細品。

  半晌後,她的面色越發凝重,掀開布簾出去,去另一處地方翻閱醫書。

  頭疾是由額頭淤積的血塊引發的,若是不好好治療,會影響目力和神智,失憶不過是暫時的,倒還好治療。

  不過,這位女郎佩戴著一層朦朧的面紗,眉眼清冷疏朗,總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她身上還有別的舊傷未愈,心脈臟腑均有不同的損傷。

  那脈象,像是從高處跌落,一路滾下來才導致的傷。

  陸青桓視察了一番濟雲堂的帳目和人手狀況,一時疲乏,揉了揉眉心,下意識往內室留的專門休息的地方走。

  彼時嚴月朝醒過來,人還有些虛弱,許宣將她攬在懷中餵俞大夫開的一些治內傷的藥。

  藥性十分苦澀,少年心性的嚴月朝很是抗拒,眉頭緊皺,像是如臨大敵一般,硬要抱著哄著,摻著蜜餞才勉強喝了幾口。

  她還試圖談條件,可憐兮兮地賣慘,聲音甜膩軟糯,「阿宣,求你啦!一喝這個藥,我頭更疼了,除非你幫我買那個二十文錢一袋的牛乳糰子,不然這日子怎麼過呀?」

  話落,她轉而撇了撇嘴,悶悶道:「日日受罪,我們不如別治了,疼死我算了,反正沒人心疼!」

  嚴月朝這話有些任性,仗著許宣性子軟,老實人好欺負,還對她好得不得了,仿佛掏心掏肺一般。

  不過,她純屬玩鬧,並非鐵了心要他順從自己。

  許宣無奈嘆了口氣,眉間含著淡淡的笑意,「阿月你就喜歡拿捏我,答應你便是了,聽話,乖乖喝藥。」

  隔著一塊布簾,幾步之外的陸青桓聽著無比熟悉的聲音,僵直在原地。

  那語氣不像月娘會說的話,可聲音幾乎是一模一樣,除了在榻上情到濃處時,他從未聽過這般溫軟嬌俏的語氣。

  那一刻,他遲疑了,直直望著那一簾之隔,幾步之遙的內室。

  那少年說的「阿月」……

  莫非真是他的月娘?

  陸青桓捂著酸澀刺痛的心口,另一隻手垂落在側,攥緊了微微顫抖,眼尾洇濕泛紅,顯得眉眼越發昳麗,偏偏如今又是一副弱柳扶風的病弱之姿。

  兩者相結合在眉目風流的美人身上,有種奇異的和諧感,為其折腰。

  忽而一陣風吹過,簾角微微晃動,陸青桓隔著一層薄薄的水霧般的眸子,望見那側露出讓人心驚刺眼的一幕。

  月娘,他的妻主……讓他這段時日噩夢纏身,日思夜想掛念的人,她一身月白長衫,此刻正虛弱地躺在一個陌生少年的懷裡,表情抗拒地被輕聲哄著喝藥。

  失而復得的巨大驚喜過後,是目眥欲裂的悶憤嫉恨。

  妻主她在和別人做什麼!為何靠得那般親密,毫無分寸!

  陸青桓拂開身邊侍從的手,踉踉蹌蹌衝過去,撇開礙事的布簾,直奔臥榻的人而去。

  彼時,許宣剛放下喝得差不多的藥碗,一轉身,只見那位病弱的貴公子身形不穩,眼神悽厲地俯身抱住阿月。

  嚴月朝有些傻眼,她嘴裡還嚼著蜜餞,愣愣地見一個眉目艷絕的病美人,眼神悽厲幽怨,像是含著濃烈的情緒,徑直走向自己,隨後緊緊攬住她的腰身。

  他哭得厲害,吧嗒吧嗒的眼淚洇濕了她的衣襟,嘴裡吐露著責問的話,斷斷續續的,聲線顫抖,「妻主你為何不來尋我?為何又與他人親密,棄我和孩子不顧?你說呀!害我苦苦等了這般久,險些隨你去了……」


  「我恨你太過無情……即便我小意溫柔,賢良持家,你還是拋下新婚燕爾的我而去修那個破書……」

  陸青桓哭了好一會兒。

  嚴月朝沒吱聲,呆愣愣地看著懷裡的人,不知為何頭又痛起來,那藥有安神的效果,相合之下便漸漸昏睡了過去。

  許宣站在一旁手腳無措,看了一眼阿月,乾巴巴地說:「這位公子,你是否認錯了人?阿月她……」

  陸青桓忽而臉色一變,斂下那股脆弱,眼神變得凌厲冷淡,輕輕颳了少年一個眼刀子,抱起昏睡的嚴月朝便起身,不管不顧地往外走。

  他自幼性子頑劣驕矜,不偏好琴棋書畫,卻擅騎射一類,是以身子向來比尋常男子矯健許多。

  即便如今身子虛弱,懷有身孕,依舊能夠輕易抱起他的妻主。

  俞大夫一進門,便見陸公子這般一意孤行地抱著人,她一時驚呼,連忙一路勸解,「公子,這實在不妥呀,您當心傷了身子……」

  話落,她又見那懷裡那女郎露出的半張側臉,那般疏朗如月,隱約透露著幾分熟悉,她似乎在哪見過。

  對了!是那個失蹤的嚴小姐,陸公子新婚燕爾的妻主!她前段日子去嚴府為兩人均請過一次脈的。

  陸青桓一路用披肩抱著人上了馬車,將嚴月朝攬在懷中坐下,想到她的身體抱恙,吩咐下去讓俞大夫隨從回嚴府住一段時間。

  馬車緩慢地行進著,他輕輕撫摸著妻主的面頰,眉目風流多情,看似含著濃情蜜意,實則眼中藏著溫柔刀。

  美人低頭輕吻了一下嚴月朝的嘴角,隨後貼著她的面頰輕聲呢喃,眼眶還濕紅著,眼瞼半垂,神色偏執瘋狂,面色染上些許紅意。

  「月娘,你怎麼逃的掉呢?我會永遠與你糾纏下去,哪怕海枯石爛,哪怕天涯海角……」

  他以為,妻主是故意拋棄他不願回來,像是話本中的那些故事裡的女主人公,在外有了更喜歡的藍顏知己,便毫不猶豫地拋棄不順眼的新婚夫郎。

  她太狠心無情了!

  果然,女子多薄情寡性之輩,即便是妻主這般清風朗月的狀元郎,依舊不例外。

  那便只有時刻牢牢握在手心裡,圈在榻上,才可永遠守著他一人。

  嚴月朝醒來是在夜裡,微微睜開眼還有些模糊,屋內燭火明滅,發出嘶啦的聲響。

  她緩緩動了動,掙扎著要起身,視線一晃,才瞧清楚榻邊坐了個人,衣著華貴清雅,眉眼卻昳麗風流,那位公子就這般神色不明地盯著她。

  嚴月朝那時被人抱住時一頭霧水,後來昏睡過去,更是沒搞清楚到底什麼情況。

  她途經這一路,聽了不少說書的故事,也看了不少刁蠻公子俏女郎的事兒。

  嚴月朝猜想這位貴公子怕是看上她的年輕貌美當樂子,要麼就是拿她當他那早死妻主的替身,總之不是件好事。

  這麼想,她當然不能這麼直接開口,而是委婉問道:「這位公子,你是?我又為何在這?還有阿宣,就是同我一起的少年呢?」

  陸青桓已然知曉了她失憶的事,即使早有心理準備,聞言還是不痛快,他花了這般多的時間得到月娘,到頭來一場空。

  他冷笑了一聲,只答了第一個問題,「我自然是你的夫郎,陸珏,陸青桓。而妻主你名為嚴月朝,正是這嚴府的小姐,一月前因山匪之亂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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