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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夢境的現實

2024-09-19 02:49:35 作者: 沉金華園
  一陌開始搜刮自己想找的東西。

  河伯的書房的書種類很多,幾代河伯的積累,幾乎堆成一座山。

  河伯族是在前任族長手裡出事的,所以一陌重點找與他相關的書籍。

  血海深仇,那必然是讓人時時銘記,自然也會被人藏起來時時翻看。

  總而言之,她的目標具有特殊意義,應當不會很難找。

  一陌沒有碰那些雜亂成堆的東西,重點尋找桌子、柜子單獨存放的書。

  「河伯志,起源錄、野史?」

  「野史?」

  一陌有些感興趣,但想了想還是放下了。

  「別浪費時間了,正事要緊。」

  「修煉寶典、帳冊、四代河伯志?」

  一陌翻找的手瞬間頓住,「四代河伯志?」

  現在的河伯不正是第五代嗎?

  找到了!

  一陌趕緊翻開。

  「四代河伯,河塢,繼三代河伯之位。過數年,與越氏相賭而輸,攜精兵數千闖越氏陣法,只一人歸。其弟亦卒,妻兒好友叛族而令立,建不安…」

  一陌念到了最後一段:「河伯瘋癲失神,獻自身咒越氏,慘痛而死。」

  「慘痛而死…」

  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賭徒令人唏噓的故事。

  越氏與河伯交好,河伯怕是怎麼也想不到人家會踩著他們的血上位。

  至親至愛的弟弟在陣法中為自己擋劫而死,族中數千壯士一去不返,他怕是無臉面對河伯子民。

  「唉—」

  一陌感慨世事無常,不由得長嘆一聲。

  然一陌不想,這本書還有下冊。

  就在她把書放回去時,下面壓的那本書重新進入一陌的視野。

  「四代河伯志補錄。」

  這是什麼意思?

  後續嗎?

  「翻開看看吧。」

  補錄也不長,裡面也是晦澀難懂的文言文,精煉少字,就是讀起來費勁。

  一陌薅了幾根頭髮,終於讀完了補錄。

  「張家?」一陌喃喃。

  就在一陌沉浸個人之時,外面卻傳來鬧哄哄的聲音。

  發生了何事?

  一陌放下書,儘量把書歸附原位,然後匆忙走出大帳。

  「著火了?」

  一陌表情凝重。

  看來自己差點要被發現。

  她不敢耽誤,原路返回自己的營帳,這把火只能為她拖延時間,等他們反應過來…

  由於著火,一路上巡邏的兵卒減少,一陌身量小,狗狗祟祟一路苟到自己的營帳。

  她一把扯下自己衣服,疊好放整齊,又取了水擦擦了腳。

  做完一切便滾上床。

  躺下不到兩分鐘,外面傳來了腳步聲。

  「檢查!」


  一陌睡眼惺忪揉揉眼睛,翻身下床。

  「幾位大哥,怎麼了?」

  來的兩位兵卒見她一副剛睡醒的樣子,瞬間放心不少。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進入了營帳翻找。

  自然什麼都沒有。

  「抬起腳。」

  一陌老實照做。

  兵卒查看過後丟下一句「夜間禁止出帳」便離開檢查下一個了。

  「唉,今天的月亮可真圓。」

  說完她笑著回了營帳。

  第二日,離岸沒有來找他,一陌也沒有去找他。

  昨天夜裡剛出事,本身新來的就會更惹人懷疑。

  以前好好的,怎麼他們來了之後趕巧發生了這麼多事?

  為了不引起懷疑,一陌昨晚也告訴了離岸,這幾日不再見面。

  本以為接下來的日子會平淡無波,沒想到前方傳來了打仗的消息。

  平靜許久的湖面被投下一枚石子。

  「唉!又要打仗了。」

  並排走的另一個士兵也開始感慨:「十室九空,死了這麼多人,還是同族打同族!」

  原先說話的兵卒趕緊捂住他的嘴斥責道:「你不想活了!族長說過卟安族是叛徒,族長已經除了他們的名字,那他們就不是我們河伯族的子民!」

  那位兵卒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趕緊改口罵道:「都怨越人,不然何至於此!」

  「對呀,何至於此。」

  其實兵卒心裡清楚他們戰場上的敵人曾是親人、朋友、甚至兄弟。

  打斷骨頭連著筋的同族之人。

  現在?

  你死我活。

  「唉!希望戰爭有一天會結束。」

  連年的交戰已經使得河伯族疲憊不堪,一陌料想卟安族也當如此。

  更令人唏噓的,他們曾是一家人,現在卻有著血海深仇,拼個你死我活。

  一陌搖頭回到了帳子裡。

  到了傍晚,這個時候兵卒都去排練了,沒有人找她修面,她便自顧自想另一件事。

  離寶說過的一件事。

  離徽他們不惜搭上命也一直致力尋找的東西。

  離寶…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想著想著,自己迷迷糊糊便睡著了。

  夕陽火紅的光映在一陌臉上,她的意識回到了來北山寺廟的第一天。

  「你是一陌嗎?」

  那天一陌看見一個身材上瘦而高的男人,只不過動作神態卻如稚童。

  一個…

  傻子?

  一陌不動聲色笑笑,說道:「我是一陌。」

  「師父派我來接你。」

  「你累了吧,把包裹給我吧,我來拿著。」他在關心她。

  「該吃飯了,我去給你打!」他也在關心她。


  「吃早飯了。」他還在關心她。

  後來一陌發現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把他當孩子。

  就像對小軒那樣,一陌拿出自己最柔軟的一面陪著孤單的離寶。

  其實很早之前,在得知要去北山觀時,她已經把所有消息打聽好了。

  北山觀真正的大師兄,張北山的第二個弟子。

  離悲。

  離悲,北山觀主是希望他遠離悲傷,希望這個名字能寄託美好的寓意。

  名字,最短的詛咒,更是最美的祝福。

  可惜天不遂人願。

  離鏡房間旁空下來卻打掃乾淨的女性房間,觀里所有人都不曾提及的一個名字。

  一個禁忌。

  北山觀最大的禁忌不是瘋傻的離悲,而是死了的離安。

  這一點,所有人默認。

  離岸在哭泣,哭什麼呢?

  哭自己最優秀的師姐死在了越家人最卑鄙的算計中嗎?

  哭自己從前意氣風發的師兄在那場打擊後一夜瘋癲,心智宛如幼童。

  從前的圓滿襯的現在越發淒涼。

  人生也在不斷失去所有他們珍視的一切,最後泯滅世間。

  一陌走出書房的那一刻,已經知道了殘忍的真相。

  她本想瞞著,可半睡半醒間她實在有些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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