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陌,好久不見。」離徽笑的開朗肆意。
「一切該結束了。」
一陌也感慨:「是啊,還差最後一件事該回去了。」
離岸淡淡笑著,眼睛裡流淌著細細的憂傷。
「還剩什麼事?」離徽不明所以。
離岸看著師兄,思考了一會兒,組織下語言說道:「師兄,師姐找到了。」
離徽:「什麼?」
似乎是不敢置信,離徽有些激動,生怕這是假的。
「離徽師兄,你別晃離岸師兄了,是真的,離安師姐找到了。」一陌趁著離徽還沒來得及高興,直接說:「只是師姐已經死了,找到的是她的一顆頭。」
離徽沉默了,其實過去了這麼多年,他們誰都知道師姐是真的死了,只不過一直抱有一絲可憐的僥倖罷了,仿佛這麼著,師姐沒有死,只是無法從秘境出來與他們相見罷了。
離徽小聲道:「終究幻想只能是幻想。」
「罷了罷了,能找到師姐就好。」離徽眼裡也充斥悲傷,「一會兒我去找離鏡,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頓了頓,他補充說:「算是好消息吧。」
從離徽的話里,無不透出一種疲倦感。
他仿佛在說服自己,「算了吧,接受糟糕的一切,這個糟糕的世界…」
真糟糕。
離岸眼含熱淚,一陌踮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了,前面就是回家的路。」
離岸哭著笑:「是,前面就是回家的路。」
聽著耳邊的哭聲,一陌陷入沉默。
她想,至少我們所有人都活著,大概不算糟糕透了。
傍晚,離徽帶著離鏡收拾好東西投奔河伯族去了。
離岸與一陌已經站在兩族交界的河邊等著他們了。
「師兄—,一陌—」
離鏡不算歡快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一陌抬頭看著她揮了揮手。
「快過來—」
「終於見到你們了。」離鏡衝上去拍了拍兩個人,差點沒給一陌肺拍出來。
「離鏡師妹,你小點力氣。」
「哎呀,人家開心嘛。」
開心嗎?一陌並未點明她那明顯泛紅的眼圈,這是哭過了。
「咱們還能見到面,真好。」說到這,她有些氣憤,「沒想到這裡還給我們雙方製造了迷霧彈,要不是你們聰明,我們可能像—」
名字有時候是詛咒,燙嘴的很,離鏡沉下了聲音,不再說話。在場幾個人,紛紛沉默不言。
最後,還是局外人一陌先開了口:「走吧,去河伯府接你們師姐回來吧。」
離鏡再也無法抑制悲傷的情緒,嗚嗚哭了出來。
離徽、離岸都上前安慰她,她卻還是哭個不停。
如同孩子失去了自己心愛的東西,哭的撕心裂肺。
「師姐—師姐她怎麼就這麼走了,她不是還說回來給我買我最喜歡的東西,帶我去遊樂場嗎!她怎麼就成了這個樣子!」
一陌以及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回答她。
這個答案恐怕要等很多年過去她羽化後親自去問。
……
「就是這裡了。」一陌一行人鬼鬼祟祟躲在牆根邊上,一陌向大家指了指裡面。
離徽就要翻牆過去,一陌趕緊攔住他:「離徽師兄,我來吧,這裡我比較熟。」
離岸看向離徽點了點頭,示意他一陌是真的熟。
「那行,你來吧。」
一陌臨走之前,離鏡再次確認道:「一陌,你記住師姐的樣子了嗎?」
一陌比了個OK的手勢。
熟練翻過牆,一陌按照記憶來到了那間熟悉的屋子。
進了門,一陌卻沒有打算揭下這些頭顱的面具尋找目標,反而是徑直來到了一個青面獠牙的青銅面具前,然後揭開。
是最開始一陌揭開的那個臉。
那個眉骨有刀疤的女人。
一陌沒有多餘的時間,將頭顱取下裝進袋子裡就轉身打算走。
「啊…」
只見隱蔽轉角處,赫然站著個人。
「祭司?」
祭司揭開眼皮,看著眼前的女孩:「張家人。」
張家人?突如其來的驚恐過去,一陌緩過來聽見這話只感到好笑。
她姓張,不是張家人還能是王家?李家?
「祭司來這有何貴幹?」
祭司笑了笑,乾癟的臉皮垂下,隨著笑不住晃蕩。
「小姑娘,這是河伯府,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
一陌撓撓頭,尷尬地腳趾扣地,淨想著要在氣勢上壓他一頭,忘記這裡是河伯府,人家的地盤。
一陌乾咳兩聲緩解尷尬。
祭司見她這個表情,好脾氣笑了笑,繼續說:「能像你們這樣所有都出去的實在少見,恭喜你了。」
本來是件高興事,可這個恭喜從他嘴裡,還是在這種情景下說出來,一陌撓頭說:「不用恭喜,我們運氣好罷了,還有,祭司大人,要是您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準備開溜。
「等等—」祭司喊住了她。
一陌停下腳步轉頭警惕看著他,祭司道:「你們同為張家,我不會坑害你,只是,我有一事想拜託你。」
一陌神色不明問道:「若是我不答應呢?」
祭司笑道:「那你恐怕回不去了。」
威脅?
別說,一陌現在還挺怕的,算了,她能屈能伸。
「什麼事?」
「本來所有的一切是河伯與越家的恩怨,現如今卻不知牽扯了多少無辜之人…」
一陌抽抽嘴角,祭司大人,您看看您身上的人皮衣,這種慈悲的話從您的嘴裡說出,分外可笑。
而祭司像是知道一陌所想,他解釋道:「我們是有意識,但僅僅如此,我們都擺脫不了此一方天地的天道規則,有些事,不做也得做。」
祭司嘆了一口氣。
「我答應你。」一陌實在沒空聽他說了,她害怕河伯那個瘋子趕來。
這回輪到祭司驚訝了。
「你不問問我什麼事?」
一陌:「我能猜到,越家對不對?」
祭司滿意點頭誇讚:「你很聰明,正是越家。」
「你放心,我會把剩下的四個空格補滿。」
祭司明白了她的意思,親自為她打開了門,待她走出去的那一秒,她聽見身後祭司輕輕的一句「保重」。
下一秒,天地大變。
過了不知多長時間,一陌幽幽醒來。
「這是…哪裡?」
一陌從地上爬起來,打量了一圈發現這裡是越家。
「越家。」
一陌眼珠子一轉,一個餿主意便橫空出世。
當天晚上,幾個人都醒來,看著師姐的頭顱,離徽他們抱頭痛哭。
這一刻,他們對越家的恨達到了極點。
於是四人一合計,打算送越家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