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鏖戰
所以，哪怕表面上看來人類空軍在數量上處於絕對劣勢，但週遊還是下令不得後退。
週遊認為，人類只是短時間內的數量弱勢，但在戰鬥力以及綜合戰力上，人類空軍還是遠強於老鼠。
至於他自己，則暫時脫離交戰高度，飛到了高空，利用空中視野優勢環顧周邊。
他的判斷是正確的。
老鼠大軍協同派遣出來的，也就這一撥大約數千架戰機。
在群山的後方，空空蕩蕩，沒有更多的空中部隊了。
老鼠指揮官顯然是在第一次接觸時就拋出了全部的空中兵力，這既是虛張聲勢，試圖嚇退人類的空軍，同時也是想用數量優勢結合自爆戰術來打人類一個措手不及。
或許老鼠在之前與其他國家以及地區的人類交戰時，這種戰略已經被明確地證明了行之有效。
但這支老鼠大軍顯然陷入了教條主義的錯誤。
同樣是人類，同在一個國家，人類的戰鬥力顯然也有差別。
在別人身上管用的戰術，在樂來縣與康岳縣人的身上，就未必奏效了。
面對老鼠空軍的自爆襲擊和抵近狗斗，樂來空軍只在一開始接觸時因為欠缺實戰經驗而稍許慌亂了一下，然後迅速便拿出了應對方案。
空中指戰員通過對比觀察，很快就發現了老鼠的自爆飛機與其他普通飛機不同的地方。
自爆飛機大多都使用了瞬時加速能力更強的電力驅動，機體比其他使用內燃機驅動的飛機小一號，並且老鼠的作戰策略非常直白與單調，基本所有的自爆飛機都非常直白地瞄準了人類的大型飛行載具而去。
隨著指戰員一聲令下，人類的小型作戰單位以及中遠程武器基本都鎖定了這種對大型載具威脅極大的自爆飛機。
整整兩個月過去，人類自然不會止步不前，不但完成了熱追蹤制導武器的微型化，也利用4G無線網絡帶來的信息優勢，重新研發出了微型可視制導武器。
4G網絡的信息通量畢竟不如5G網絡，所以程式設計師們還在過去的基礎上，進一步改良了視頻類信息的編碼。
如今人類的微型飛彈可以在僅占用不到每秒300K的網絡帶寬的情況下，輸出清晰度達到720P的視頻影像。
靠著這影像，人類的微型飛彈擁有兩種控制模式。
其中一種是利用人工智慧算法自動捕捉索敵。自動算法的好處是識別速度快，並且可以同時統籌控制多個飛彈。缺點是這人工智慧算法有一定的錯誤識別率。
另一種自然就是由載具中的遠程控制人員利用視頻的指引，進行手動控制引導。手動控制的好處是可以更自主地選擇鎖定對象，基本不會誤鎖。
但缺點是人的反應速度比人工智慧慢一些，而且控制飛彈對操作人員的反應速度要求較高，只有包括沈苓在內的少部分精英飛控人員能達到標準。
所以樂來空軍此時使用的是融合了AI算法與人工控制相結合的制導手段。
所有可視飛彈在發射出去的初期，都是由AI算法來進行分配與制導。
這是為了防止太多的可視飛彈重複鎖定同一個目標。
通過AI算法，指揮中樞可以同時接管所有飛彈，並在極短的時間內進行合理分配。
到可視飛彈即將接敵的中後程，遠程控制人員便會接管飛彈，進行一次快速的最終階段鎖定。
簡易熱追蹤飛彈倒是簡單得多，屬於發射出去之後就能不管的狀態。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熱追蹤飛彈的設計目標是具備高速機動能力，同時也自帶巨大熱輻射源的噴氣式戰機。
面對發熱量並不算大的老式螺旋槳飛機時，熱追蹤飛彈的表現並不算好。
幸好戰略規劃人員從一開始就想到了這種可能，所以並沒有生產多少熱追蹤飛彈，而是將絕大部分生產力都爆發到了可視飛彈上。
至於感覺上可能會更好用的電磁雷達索敵飛彈，同樣也沒生產多少。這是因為大功率雷達的特性所致，目前人類依然沒辦法將雷達縮小到如今的微型飛彈上。
在空戰中的主要武器，還是由人控制的彈幕機炮以及使用了爆破彈頭的狙擊槍。
總之，人類空軍並沒有吃多少虧，打出了超高的敵我戰損比，迅速剿滅了老鼠的空軍。
接下來，得到了制空權的人類空軍開始自上而下地掃蕩地面的老鼠部隊。
雖然老鼠指揮官的反應非常快，在意識到自己的一波流空軍入陣非但沒能擊潰人類空軍，反而成了送菜時，已經給地面部隊下達了新的命令。
不同於過去老鼠的一窩蜂戰法，如今老鼠的陸軍也有模有樣，已經就地組裝出了移動高炮陣地，對準了頭上的天空。
同時老鼠的陸軍部隊並未停止推進，反而加速前進，開始搶占附近地形上的制高點。
在空中格鬥時，人類空軍並未遭到太大的損失，所以立刻開始投彈，試圖阻止老鼠陸軍控制高點。
只見一團又一團的爆炸火焰在大地上蔓延綻放。
一枚又一枚集束燃燒彈也從天而降，化作流星火雨覆蓋大地。
在這時候，便能見到老鼠越來越精湛的作戰技巧的犀利之處了。
老鼠利用了自己身體結構上的優勢，在極短的時間內在地面上挖掘出一道又一道溝壑，形成了戰壕。
也有一些控制了設備的老鼠利用上了附近的植被，依靠樹木與植被為掩體，將車輛與移動炮給掩護起來。
人類空軍的轟炸雖然看似兇猛，也的確給老鼠製造了巨大的殺傷，但相較於老鼠千萬級的兵力規模，這般殺敵效率還是遠遠不足。
隨著時間推移，空軍部隊的彈藥儲備量開始持續下降。
不少老鼠慢慢衝上了附近的山包與樹木等等高地。
由於投擲武器逐漸耗盡，部分殺上了頭的人類空軍戰士開始控制著各自的載具慢慢下降高度，試圖利用威力較小的武器對地面的老鼠製造單點殺傷。
這些戰士的打算是快速傾瀉彈藥，然後再返程補給。
但也就在這時候，嚴陣以待的老鼠高炮陣地轟然開火。
一時間，又見一道道星星點點的火光在大地上亮起。
在週遊的眼中，一道又一道子彈的痕跡劃破長空。
之前週遊就曾親自感受過老鼠的狙擊炮的射擊精度，很是恐怖。
他本人可以靠著危險直覺以及更強的小範圍機動能力避開，但其他人類的單旋翼飛機、部分低性能無人機以及後續趕到的單人飛艇，便沒有這能力了。
老鼠的這一輪反擊，給人類空軍製造了巨大殺傷，至少有上千個人類空軍戰士在極短的時間被擊落。
週遊立刻下達全局命令，讓所有耗盡高空投擲武器的空軍不得輕易下降高度，哪怕犧牲一些命中率，選擇高空射擊，也絕不能輕易犯險。
具備較強機動能力和遠程續航能力的載具，則立刻往陸軍車隊正趕來的方向撤離，去重新補給轟炸類彈藥，然後再來。
至於諸如單人飛艇這種飛行速度較慢的載具，由於抵達現場的時間比較晚，現在還有些彈藥，倒是剛好承接上撤離部隊離開後空缺出來的火力。
那些從空中母艦上離開的小型載具，比如單旋翼飛機，並不能在空中重新回到母艦之上，同樣也必須往陸軍部隊的方向撤離，準備降落。
在這時候，週遊從指揮系統里收到了一個重要情報。
利用高倍光學望遠鏡執行高空觀察與母艦功能的真正的武裝直升機上的人發現，其中有一支老鼠拖著好幾十個大箱子爬上了高地。
那些老鼠已經打開了大箱子。
箱子裡的東西，看起來有點像以前人類逢年過節時會使用的大號煙花。
如果給這些老鼠成功發射煙花，那麼必然會給人類空軍造成重創。
所以高空直升機上的作戰人員申請使用如今算得上用一枚少一枚的真正的空地飛彈。
週遊立刻同意。
下一秒，已經提前索敵完成的直升機上的軍人按下發射按鈕。
提前通電的空地飛彈即刻點火，脫離發射架，然後拖著長長的尾焰從天而降，狠狠砸在這山頭，然後轟然炸開。
老鼠千辛萬苦才扛上去的大號煙花被這枚屬於舊時代，如今卻算得上大殺器的真正武器全部引爆。
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山谷中仿佛響起了雷聲。
那山頭上竟升騰起來一朵小小的蘑菇雲。
也差不多就在這時候，具備太陽能充電氣囊，載荷量達到六十餘公斤，裝載了大量炸彈，浮空高度達到四百餘米的狼牙七號飛艇編隊也抵達了戰場。
這些狼牙七號飛艇並未漫無目的地胡亂轟炸，而是遵照指揮官的命令，各自選取了一些重要的制高點，開始從上往下，對制高點進行地毯式轟炸。
剛剛搶下制高點，正準備就地構築防禦工事，迎戰人類陸軍部隊的老鼠先遣部隊立刻遭遇迎頭痛擊。
可惜現在沒有足夠先進的人工智慧可以利用高空觀察隨時更新戰場情報，不然就這一輪轟炸下來，至少能看見老鼠的兵力規模總數往下蹭蹭直跳。
見現場情況稍微穩定，又一次打空了彈藥的週遊也抽空抬升高度，再次回到武直上補充彈藥與短暫休息，同時他也與羅蕁和尹燕等使用高性能固定翼飛機的精銳空軍戰士聯絡了一下。
在雙方的交戰過程中，羅蕁等精銳戰士承擔了多種任務，不但要重點打擊一些肉眼便能分辨出來的高價值目標，同時也全程開啟著生物電磁雷達，尋覓老鼠大軍中鼠王的方位。
很可惜，在之前的鳳泉山戰役中，人類的生物電磁雷達已經見了光。
雖然當時這初露鋒芒的生物電磁雷達發揮了奇效，左右了戰局，但在老鼠能全球共享知識的情況下，這種致命武器只要一出現，很快便會被全球所有鼠王所得知，並且琢磨出應對方案。
負責指揮全場的最高鼠王全程未見端倪，未露馬腳，死死藏匿著。
那些被生物電磁雷達捕捉到的，只不過是一些充當通訊中繼節點的中下級鼠王，並且各個中下級鼠王相互間覆蓋的區域還有明顯重疊。
哪怕週遊與羅蕁等精銳空軍識別出了部分鼠王，並予以斬首打擊，但始終未能破壞老鼠的指揮系統。
不過，這都在週遊的預料之中。
他先記錄下了羅蕁等人匯報的幾個明確有鼠王存在，但周圍的防控火力過於強大的區域，再次親自出動。
週遊本人並沒有攜帶生物電磁雷達，一方面是為了減輕自己的載荷，保持高機動能力。
另一方面是，他本人可以調整大腦結構，模仿過去的鳥類甚至是如今的鼠王，在大腦皮層上模擬出一個可以接收與發送生物電磁波的器官。
目前，由於自身的生物電供應能力的限制，週遊這器官的感應範圍不如生物電磁雷達那麼大，但一旦抵近之後，感應精度卻又高很多。
所以，一旦抵近到足夠的距離，他便能識別出來鼠王。
只見週遊的身影在茂密的樹林中倏忽閃爍，以極快的速度連續變向，低空掠過植被，並時不時利用噴氣裝置做小範圍機動，避開來自下方的狙擊炮以及弩箭射擊。
隨後，週遊突然閃過一棵大樹。
在他身下，正有一群老鼠聚集在一起。
其中甚至有一隻老鼠穿著明顯就不同於其他同類的色彩鮮艷華麗的大紅色衣服。
週遊依然保持高速飛行，從這群老鼠頭頂上方掠過。
同時，他開出一槍。
這一次，他使用的是相較於他如今的體型，龐大得仿佛機炮的微縮反器材大狙。
尖錐狀的長條子彈帶著巨大的動能從他的槍口中飛出，但卻並未命中哪怕一隻地上的老鼠，而是悍然砸進了地里。
零點五秒後，那處地面的下方轟然響起悶爆，土堆被掀飛，又有碎肉與鮮血跟著碎泥一起飛濺而出。他這枚大狙，使用的是延遲引爆的鑽地爆破彈頭。
這隻被週遊盯上的鼠王，原來根本就不在地面之上，而是藏在地下。
那個穿紅衣的老鼠，也只不過是幌子。
老鼠的這種小花招可能瞞得過其他人，但對具備洞察能力的週遊來說，卻沒什麼意義。
隨後週遊再度升空，同時低頭觀察下方。
他能明顯觀察到，附近方圓兩百餘米內的老鼠的動向陡然一亂。
很顯然，這一次，他打中了關鍵節點。
令人遺憾的是，這些老鼠的混亂只持續了大約不到五秒，便又立刻恢復。
另一隻鼠王的遠程控制又覆蓋了過來。
週遊立刻再次調轉方向。
那隻接管了這群老鼠的下位鼠王，同樣也在他剛剛拿到的檔案庫里。
再一次，輕鬆擊殺。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半個多小時後，在老鼠一次又一次拿到制高點，卻一次又一次被人類的轟炸犁地驅離制高點後，人類的陸軍車隊，終於抵達了距離此地只有不到三公里的國道線旁邊。
陸軍的作戰單位，開始從一輛又一輛重卡與小型車輛上魚貫而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