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間後。
許知夏接到了她弟的電話。
那頭自接通後一直沒聲音。
「喂,許隨漾?」許知夏疑惑地問。
許隨漾很裝的回了句:「是我。」
「……」
神經病。
「有什麼事嗎?」
「媽叫我們倆明天回家吃飯。」
回家吃飯?
她怎麼不親自打電話來說?
許知夏沒多說什麼:「哦。你明天休息?」
印象中,許隨漾因為工作性質特殊,很少能放假休息。
「調休了。」他簡單的回應。
許知夏噢了一聲,又問:「你最近受傷沒?」
「……」
那頭先沉默了會兒。
許知夏已瞭然。
照他這個反應,肯定是受傷了,還不算輕。
「你明天把你那化妝品帶著,是不是叫什麼遮瑕膏?那個一抹就啥也看不見的。」許隨漾避重就輕,傲嬌道。
許知夏很少見他這樣,忍不住裝傻充愣地逗他:「幹什麼?你明天相親?」
語氣幸災樂禍。
行。
求人辦事,許隨漾忍了。
「我臉上被劃了道口子,」他按住額角直跳的青筋,儘量語氣保持平和,「用你那化妝品抹抹。」
許知夏忍不住笑出聲:「你下次就不能有點防備?」
一說到這個許隨漾就來勁了,聲音也大了不少:「那龜孫都給我按地上了,我還哪能想到他給我來個偷襲?」
許知夏笑的更厲害了。
「笑什麼笑,」許隨漾算是給她氣笑了,舌頭抵在腮幫上,和她狠狠的開玩笑,「再笑我能把你頭擰下來。」
她見好就收:「行啊,我知道了。」
「你下次出警注意點兒,受傷記得去醫院,」她又不放心地叮囑,「別像上次那樣,手臂上被人劃了一刀還不去醫院,最後留下那麼一大道疤。」
那頭沉默一瞬,最後憋出來一句「囉嗦」,直接掛了電話。
許知夏放下手機,從梳妝檯上找出許隨漾要的遮瑕霜,把它放進了包里。
很快到了周末。
許知夏早早地起床,簡單收拾了一下,給自己化了一個美美的淡妝。
她打開房門,走進客廳,發現那個總是習慣癱在沙發上的人不見了。
許知夏轉遍了整個房子,都沒發現他的身影。
他的房門緊閉。
是還沒有起床嗎?
許知夏沒再幹什麼,拿起包收拾出門,發現江湛的拖鞋被整齊擺在了門口。
原來是出門了啊。
許家離水鳴居不遠,騎車十分鐘就到了。
她和許隨漾同時到,正好相遇在單元門下。
他和江湛一樣鍾愛黑色,但不像江湛總是純黑的裝扮。
他身上的跳色更多。
例如今天頭上就戴了一副騷包的紅色髮帶。
內襯是純白襯衫。
鞋子依舊是名牌。
臉……依舊很帥。
只是右臉被劃了一道傷。
傷口自顴骨劃至下巴,微微延伸至柔軟脆弱的脖頸。
傷口應該不深,只是傷口處微微滲血,但已結痂。
還好沒毀容。
當年江湛和許隨漾都是憑著帥臉在三中出名,至於出名到什麼程度呢,當時微博有個三中的學生直接發了張帖子,上面把他們倆和另外一個長很帥的人封為了「三中三帥」,然後這個帖子就火了。
然後他倆和另一個人直接在學校出名了。
有些認識他們的都上趕著喊他們「大網紅」,開他們的玩笑。
這個名號響亮到就連辦公室里醉心教學的老師們都有所耳聞。
許知夏其實在心裡仔仔細細地對比了兩人。
相比之下,江湛的長相更偏冷,給人整體的感覺更偏柔和疏離;而許隨漾則更偏硬,臉部輪廓分明,眼尾狹長銳利,劍眉濃黑,皮膚是偏白的小麥色,完全是一副極具攻擊性的硬漢長相。
和江湛的風格截然不同。
她把遮瑕拿給許隨漾。
許隨漾直接對著手機照相機開抹。
手勢嫻熟到讓人心疼。
等他好不容易捯飭完了,兩人乘電梯上樓。
開門的是夏淑怡。
看到倆姐弟都來了,她心裡其實很高興,嘴上卻又在說著反話:「哎喲,兩位大忙人終於捨得抽空回來看看了?」
許知夏被她說的不好意思:「最近社裡稿子多,一直在加班。許隨漾案子也多,畢竟快過年了。」
裡面忙碌的許父笑著把兩個孩子迎進來:「最近可都累壞了吧,快坐,你媽剛給你們切了水果。」
「爸,聽媽說您最近腰不好,給您帶了點膏藥,單位里同事推薦的。」許知夏從包里拿出一盒膏藥。
她又說:「媽的藥不是也快吃完了嗎,這是我新買的。」
許志恆心疼孩子,說:「我們有錢,你別花錢買了,給自己多買點好吃的。」
夏淑怡已經進廚房了。
許知夏望著廚房的方向,和許父小聲道:「媽媽她最近情緒還穩定吧?」
「很好,你們別擔心。」許父打包票地說,語氣十分肯定。
只是許知夏沒發現許父的眼神微微閃躲。
像是在掩蓋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