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祭祀開始

  車子駛入前方，搖搖晃晃的如同風雨中的小舟。

  三人此刻沉默不語，一種複雜而又難以明言的緊張害怕混雜著一絲興奮和期待在三人心中蔓延。

  走著走著，小路兩旁突然有星星點點的光芒。

  三人好奇的看過去。

  村民，一個個村民提著慘白的燈籠站在兩旁。

  即使是黑夜，三人無法看到那陰影中的面孔。

  但，他們一定是如同觀看商品般，肆意地打量著三人。

  一股惡寒突然爬上三人脊背。

  零零星星的白燈籠綴在路旁，未知的前路和詭異的村民，讓在這個如同展覽櫃裡的三人生出了恐懼。

  風聲逐漸暴躁，海浪似乎遇見了仇人，瘋狂地呼嘯拍打。

  「可惜，黑漆漆的一片，只能聽見聲音。」

  賈仁笑了笑，看著緩緩停下的觀光車。準備下車迎接命運的舞台。

  祭壇的周圍，村民提著的燈籠照亮了此處。

  鑲嵌在祭壇上的鮮紅寶石在燈火映襯下似乎要滴出鮮血。

  「過來。」三人一下車就聽見荀語熟悉的聲音。

  她此刻站在祭壇邊緣，伸著手打著招呼。

  三人穿過村民，來到她身邊。

  「你們仨，就安安靜靜的待在一邊。」荀語似乎安慰般拍了拍賈婷肩膀。

  「姐，你一定要小心 。」賈婷看著荀語，小聲地說。

  「加油。」一旁的賈仁賈儀也打氣道。

  「放心，這個蜃境還收不了我，不過是一個苟延殘喘的神靈罷了。」荀語看著三人凝重的表情，半是安慰他人半是安慰自我地說。

  三人還沒說幾句。

  祭壇上突然一個個氣泡升起，周圍的村民的歡呼聲頓時響起。

  泡泡凝實成村長，只見他輕輕一揮手，村民剛剛瘋狂的歡呼瞬間熄滅。

  村長站在祭壇中央，白色的長袍邊緣上繡著一片片血紅的魚鱗，頭上戴著用魚鱗為裝飾的發冠，他伸手拿下一片魚鱗，劃破手掌，一滴滴鮮血滾落，砸在祭壇上。

  與此同時，蒼老的聲音如同破舊的嗩吶般響起：「迎祭祀～儀式」

  身後男子一陣陣歡呼和有節奏的呼聲響起。

  一位位被選拔出來的魚神祭祀者，正邁著馬步搖晃著，拍打著胸部，抖動著身上魚鱗裝飾，展示著紅黑的圖案，來到祭祀台上。

  呼喊，浪聲，風聲組成了神靈憤怒的呼嘯。

  舞動越來越快，少年們健壯的身軀上紅色的魚鱗越發靈動。

  大海似乎被舞姿攪動，在黑暗中翻湧的更加猛烈。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祭台上的眾人舞姿也越發扭曲，身影似拉長的黑影又如扭動的大魚，在祭壇上伴隨著鼓聲，嗩吶聲和鈴鐺聲律動。

  海風此刻也越發兇猛，大海的波動衝擊著岩石，震的海峽輕微晃動。

  「呼～哈～呼～哈～」舞者發出高亢的聲音。

  大海此刻被徹底喚醒。

  賈仁看到遠方一陣紅光出現，伴隨著腳下的振動不停的收縮膨脹。

  那紅芒越發耀眼，閃爍的頻率也越發激烈。

  似是一個紅色的眸子在飛速轉動。

  此刻所有人心中同時浮現出一個想法。

  祂要醒了！！

  村民們迎著紅芒下跪 ，只有村長和遊客還在直著身子。

  噗的一聲，紅光如同血色的太陽，照的周圍一片血紅。

  一顆混圓的血卵漂浮在黝黑大海上。收縮，膨脹，收縮，膨脹。

  突然間中間裂開了一條縫。

  樂聲此刻迎來巔峰，嗩吶聲嘶力竭，鈴鐺聲不停亂響，鼓聲沉悶壓抑。

  眼睛！！！

  那巨大的，血紅的球竟是一個碩大的眼珠。

  一道奇異的光射向祭壇鑲嵌的紅石。整個祭壇開始有一道道血線蔓延舞動。

  祭壇上的舞者此刻被紅線纏繞，身體上發生了詭異的變化。

  一片片鮮紅的魚鱗飛速生長，眨眼間就遍布了赤裸的上半身。

  頭顱和身體開始壓縮，像一個塞子一樣被塞進了軀殼。

  脖子被消融，臉頰開始畸變。

  一個個人在轉瞬間就變成了上身魚下身人的怪物。

  那血線密密麻麻纏繞在祭壇上，但似乎是沒有找到祭品，血線開始癲狂，妄圖向祭壇外衝去。

  但此時有一股股黑氣從祭壇上生出，凝成一條條黑線纏繞在血色上並向空中魚神衝去。

  面對黑氣侵擾，魚神周遭紅光大盛。在下方的賈仁三人面對如此閃耀的光芒，但體表卻如同碰到寒冰一樣刺骨的寒冷。

  光芒明亮到一定程度，那個眼珠開始融化了，變成了一個身著魚鱗甲，雙眼微開的魚頭人。他雙腿盤坐於空中，周圍是一條紅色的絲帶背後閃爍著血色光暈。

  祭壇旁的人群看到這個形象頓時如同火藥般炸開。

  「魚神萬歲！！」

  「魚神保佑！魚神保佑！」

  「魚神復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