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異變

  看冰花和黑霧與血光對抗，看冰花在血潮間飛舞旋轉，看黑霧如雲遮天蔽日，看一道刀光劃破天際，看一尊黑影受眾民供奉。

  只能看，只能看。

  高懸於蒼穹的戰鬥，賈仁三人只能作為局外人，閃爍間一切都已塵埃落地。

  那無可匹敵之勢，讓人升不起半點抵抗的能力。

  失敗已成命中注定，掙扎又有什麼用呢？

  賈仁眼神灰暗，賈儀長嘆一聲。

  而賈婷一雙眼中閃爍著一絲清明。

  她還有機會，一個拼死一搏的陷阱，一場賭徒的掙扎。

  就是那萬道血光瀰漫祭壇之時 就是黑影和村長融合一刻。

  天空中血光大盛，融合黑影之時就是村長完成篡神奪位之刻。

  血污祭壇 黑光大盛。

  陰冷的風自海岸吹起 密密麻麻的村民如傀儡般跪下，魚的特徵被陰影覆蓋，瘋狂被麻木取代。舊神的隕落是新神誕生的標誌。

  萬事即將如意，就是此刻。

  賈婷周遭突然光芒大盛 血色符文也瞬間瀰漫。符文和村長周遭的有八分相似。

  黑影如同鐵遇見磁石瞬間被相互吸引，那緊閉雙眸的村長只感覺一道道能量被瓦解崩潰，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感覺自己對黑影的控制越來越弱。

  他不敢放棄，儀式一旦開啟放棄就代表著前功盡棄，他不可能放棄，他也不會放棄。

  無形的較量就在二人間展開。賈婷旁邊一個瘋癲的老太看著空中黑影不斷地說著：「玉漱，玉漱，我來了，我來了。」

  正如那天黑影所言，村長根本無法適配，賈婷的搶奪無比順利，幾乎是瞬間就掌握了主動權。

  這一異變讓眾人猝不及防，突然，太過突然，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然而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這黃雀究竟是誰。

  賈仁和賈儀不知情況為何會發展到這一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賈婷和黑影越來越近，直至融合在一起。

  村長再也無法保持那一副運籌帷幄之中的高傲姿態，他萬無一失的計劃，徒生變數，臉色瞬間鐵青。

  他這麼長時間的謀劃最後竟然化為別人的嫁衣。

  不允許，他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看著黑影和賈婷的一步步相融合，一股怨恨的情緒瞬間瀰漫開來。

  儀式的開始就無法中斷，即使前方是萬丈深淵，村長也只能沉默地行進，一旦他放棄，篡神的反噬瞬間就會讓他灰飛煙滅，化為烏有。

  咬牙切齒，看著自己的成果被自己一步步送出去，他的心底只剩下恨意。

  黑影擺脫了村長的束縛，伸出長長的手將賈婷捧在其中。

  村長依舊閉目，但身上的符文也在不斷破裂。

  那黑影漸漸裂開一道深溝，將賈婷吸入其中。

  深陷在血色符文中的賈婷，意識不斷撕扯。

  看到眾多殘破的女子身軀，裸露，年輕，扭曲，痛苦，如同無邊地獄。那股絕望的不甘也在不斷地同化著賈婷。

  幾乎在幾秒內，賈婷就完成了和黑影的融合。整個過程順利到詭異的程度。

  黑影此刻渾身黑暗變得更加濃郁，一股陰冷的絕望氣息瞬間瀰漫在天穹上。

  地下混跡於人群中的賈仁和賈儀看向那沖天而起的黑影。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在心間。

  賈婷和黑影的融合就像是一次瘋狂的舉動，當所有都陷入絕望時，拼死一搏的生機，也仿若幻影。

  黑影沉默地矗立在高空，賈婷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村長表情陰鬱，怒火如沸騰的水般涌動，如暴怒的獅子，撲了上去。

  氣泡混雜著黑霧向黑影攻去，可失去黑影的村長，戰鬥力本就折半，而黑影又繼承了魚神的神格，雖然力量還未有明顯的增強，但也不是村長這個病貓能輕易擊敗的。

  黑影瞬間化為長長的觸手，將村長包圍，之前攻擊他人的手段終於用在了自身。

  夾帶著困意和綿長的攻擊，讓本已疲憊不堪的村長，陷入了困境，每一步都如泥沼般寸步難行。

  人群之中，賈仁看著空中黑影的舞動，村長明顯已經陷入頹勢。

  可黑影是否是他們一隊的？賈婷現在生死如何？

  無力感湧上心間，雖然僅僅相處不過數十天，但他是真的把二人當做自己的家人，在面對賈婷的獻身時，巨大的不舍和擔憂淹沒了賈仁。

  未知中求生，每一步都似陷阱。

  天空中的戰局緩緩落下帷幕，村長被一條條觸手包圍動彈不得 ，眼神中涌動著仇恨和瘋狂。

  「你究竟是誰，你這該死的傢伙，你比我還瘋狂，我只算計了一人一神，你把我們所有人都給騙了。哈哈哈哈，你這賤人，生前死的浪蕩，死後還來作妖，當年我就應該讓你們魂飛魄散！！！」

  村長不復之前的優雅冷靜，攜帶著上位者的蔑視。

  灰白的頭髮縷縷垂下，如同瘋子般在黑影構成的囚牢肆意破口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