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識生命

  穿著灰色夾克衫的同志不解的問到：「新型的腦機醫療設備這麼便宜，為什麼星際戰略使用的二型設備價格卻貴的出奇？不怕各位笑話，我兒子是星際戰略的絕對粉，我也是，兒子和我商量，爺倆準備不吃不喝都得攢錢買一套，就是這價格，估計是10年後也買不起啊！不怕各位見效，我正準備把自己的車賣了，以後就騎自行車上下班了，真的，在這款遊戲裡實現了我對宇宙所有的想像。」

  「誰說不是呢，我家也一樣，過年的時候，我女兒帶個眼罩，成天不吃不喝，我琢磨這是幹嘛呢，我就勒令孩子摘下來讓我看看，我家平時是非常民主的，當我戴上的那一刻，我感覺重生了一般，世界不再是眼前的苟且，星辰大海就在人生的前方。覺悟頓時提高了幾個層級。我絲毫沒有猶豫，立即下定了兩台《倉頡》，自己提高認識不能把老婆落下。」另一位同志講到。

  「是怕家庭不睦吧！」

  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開來。

  陳浩洋清了清嗓子，說道：「我有必要給大家解釋一下這個問題。第一屆星際戰略全球大賽，也就是發布第一代《星際戰略》這款遊戲的時候，平唐科技發射了3台太空望遠鏡，每台太空望遠鏡上都裝有溫度傳感器、聲學頻譜儀、小分子分析儀和無源相控陣雷達，這些都是感知器。另外還發射了三顆專用的通信衛星，並且接入四維集團的6G衛星通信系統，最後再接入超大型算力平台，才組建起了一個覆蓋全球的感知及信息傳遞系統，這是一筆巨大的投入。那年公司的淨負債達到了1000多億。也因為技術的限制，第一屆星際戰略的戰場空間設定只能在太陽系範圍內。去年我們又向北周天各發射了3台更先進的太空望遠鏡，和兩顆補盲通信衛星；所以上界的星際戰略的宇宙背景已經擴展到了銀河系北周天內的所有星座，今年我們計劃向東、南、西三個周天發射9台太空望遠鏡，6顆通信衛星。各位可以想想這是多大的一筆投資，9台太空望遠鏡的製造成本就是1800多億，不包含發射費用，還有配套的地面信息接收站，數據存儲中心、數據處理中心等，海量的投資啊，所以二代設備的價格是無法降下來的，還有可能還得上調售價。」

  「我的乖乖，這哪是什麼遊戲，太空競賽、太空信息戰也不過如此！北美合眾國一年能往太空投入多少？平唐科技是在用技術和金錢鑄就護城河啊！」一人不禁感嘆道。

  「我們也在解決這個問題，公司已經著手在全國建設100個腦機遊戲中心，以會員制的形式，向更多的公眾開放。現在的天賽、周賽、月賽都已經開展了，新的數據運算中心也已開始建設。」陳浩洋補充說道「當然也不能如此暴殄天物，所有的太空偵測信息都是和國家相關機構共享的，對方也為我們提供專業的技術支持，比如天文望遠鏡的研發製造、太空發射等等」

  「存不存在信息外露的風險？」

  「應該不會，終端用戶接收的都是處理過的腦電磁信號！」陳浩洋繼續解釋道：「中間環節我們做了防火牆！」

  「在學生心理健康方面，尤其是預防未成年犯罪這方面，腦機系統是否有相應設備的開發計劃？」教育部的一位同志諮詢道。

  「您講的應該屬於腦機交匯的基礎型功能，點對點設備就可以完成，腦機交匯可以探測深層的意識變化和情感變化，如果需要做進一部的分析研究，就需要配合資料庫和算力中心，技術上沒有任何問題.......」

  會議一直進行到11點多，其實8點的時候所有議題都已結束，與會的眾人一邊吃著盒飯一邊交流著腦機交互應用的未來，不亦樂乎。因為第二天有工作安排陸續有人離開，最後只剩下院長、中科院院士張家昌、公安部的一位同志和平唐科技的幾個人。

  路伯凌在會議結束前，突然出現。路伯凌和張家昌是大學同學，和京東康養也有業務往來，唯獨不認識公安部的同志。

  「您好，我是路伯凌，您怎麼稱呼？」路伯凌上前和公安部的同志握手。

  「久仰大名，沈衛華，在函夏公安部一局任職。」

  「不好意思，今天來晚了，請多包涵，如果各位方便，我想請大家一起宵夜，聊幾個私人問題。浩洋，你安排一下。」

  最終，一起宵夜的共有五人，院長葉維效、沈衛華、張家昌、路伯凌和陳浩洋。地點是溫泉鎮的一家生態園。

  葉維效提議大家喝點酒助興，陳浩洋作為小輩很自然的負責給眾人倒酒。

  「沈同志看著像當過兵？」路伯凌試探的說道。

  「是的，35歲之前在某集團軍服役，開飛機的，後來轉業到了公安部。初次見面，我敬大家一杯！」

  幾杯酒下肚，大家也都熟絡了。

  「陳總，看過《2185》嗎？」張家昌問道。

  「張伯伯，您叫我小陳就好」陳浩洋知道張家昌和路伯凌的關係。

  「叫小陳、浩洋都行」路伯凌補充道。

  「看過，我是科幻迷，劉慈欣先生的作品我都看過。」陳浩洋回答道。

  「2185里講的計算機系統里的生命形態，以你們公司現在的技術能力可以實現嗎？」張家昌問道。

  「您講的是意識生命嗎？我記得小說中是通過掃描死者的腦細胞，提取腦信息，形成意識個體，以萬物互聯為感知體系，從而形成一個雙向交流的意識生命，我這樣理解對嗎？」

  「正確」張家昌確認道。

  沈衛華對這個問題也很感興趣，他也是科幻迷，何況在軍中接觸過遠超民用的科技。

  陳浩洋想了想說道：「有可能，但我不知道該怎麼講，如果將一個人的意識提取出來，建立一個獨立模型，當然包括情感等信息，是可以的，但數據的龐大性遠超我們的想像，佛說一瞬間便有四萬八千個念頭生滅，這是多麼恐怖的信息量，所以單一生命個體的信息提取工程就可能持續幾十年，除非建立統一模型，那就是普遍性意識生命體，不具備個體特徵。還有就是靠什麼驅動意識的持續向前，這點我想不通？現實中的人是靠情慾與信念推動生命進程的。」

  「是啊，自然性是生命驅動的必然要素，這又就牽涉到意識產生的目的，說不清楚」葉維效不無感慨的說道。

  「真是無法想像矽基生命是如何的一種存在！」沈衛華仰頭飲盡了杯中的酒「科幻不過是人的想像，意象的重新排序與組合，沒見過的、沒聽過的、沒感受過的，又如何能夠想像！」

  「過好這一輩子就好，干我們這行的，見過了太多的生死，多少麻木了。還是那句話說的好——永生就是永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