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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晉江正版首發

2024-08-22 17:53:19 作者: 嫵梵
  燕王將大唐氏和他的兒子抱回燕國後,並不知道大唐氏實際上懷的是對龍鳳胎,為了避開耳目,他離開永安侯府時很匆忙。

  之後發生的事,燕王並不知曉其中的實情,卻也能猜出個大概。

  大唐氏將沈沅生下後,應是怕沈弘量不會善待沈沅,便軟硬皆施地迫著沈弘量隨意尋個藉口,好將沈沅送到揚州的唐家寄養。

  如此,沈弘量便可通過他和大唐氏所謂的血緣紐帶,繼續得到唐家的一些資助。

  等燕王入藩後,也曾派人打聽到,永安侯府對外宣稱,主母大唐氏難產而亡,生下的一女與家中沈母八字犯沖,便將大姑娘送到了揚州,托由唐家外祖母養大。

  燕王雖然能夠確定,沈沅就是他的女兒,卻也從來都沒有派人去揚州了解過她的近況。

  尉遲靖適才說的那句話很對,如果先從大唐氏肚子裡生出來的是沈沅,那他保不齊就會決定,留下大唐氏的性命。

  女兒在他眼中的分量,自是不能同兒子相較的。

  燕王一共有兩任王妃,第一任王妃任氏嫁予他數年,卻一直都未有替他生育過子嗣。

  任王妃既是不孕的體質,燕王那時也很慶幸,多虧自己將尉遲靖這個親子抱回了燕國,在他一歲之前,燕王一直對外隱瞞他的身份,無人知道他已經有了個親生的幼子。

  等到了太康七年,燕王便同王妃任氏攤了牌,亦將尉遲靖過繼到了任王妃的名下,同時對外宣稱,尉遲靖是任王妃的親子。

  燕王命人通稟給鴻臚寺的宗牒中,也刻意將尉遲靖的真實出生年齡虛瞞了一歲。

  任王妃畢竟不是尉遲靖的親母,在照拂他的過程中,也沒給予過他發乎真情的關愛。

  當年燕王為了安撫任王妃的情緒,雖然給了尉遲靖一個嫡長子的身份,卻沒有立即將他立為世子。

  還曾同任王妃許諾,一旦她為他生下了他們的親生嫡子,就立即將他冊封為藩國的世子,尉遲靖絲毫都不會影響到他們兒子的地位。

  任王妃卻並沒有活過太康九年,後來燕王又迎娶了燕地豪強,簡氏一族的貴女。

  他的第二任王妃簡王妃,是個精明強幹的女人,嫁予他不久後,很快就為他生下了一子一女,簡王妃的相貌也生得極為美艷,燕王也很寵愛這個比他小了近十歲的妻子。

  簡王妃有了嫡子後,便愈發將身為嫡長子的尉遲靖示為眼中釘,肉中刺。

  然尉遲靖自小就懂得隱忍蟄伏,在簡王妃的面前刻意表現得溫懦平庸,也從未展露過對世子之位的覬覦和野心。

  漸漸地,簡王妃便放下了對尉遲靖的警惕,等燕王順理成章地將他和簡王妃所出的次子立為了藩國的世子後,簡王妃便再沒將尉遲靖放在過心上。

  十幾年過去,先世子在簡王妃和燕王的驕縱下,被養成了個不能成事的剛愎驕縱之人。

  反是自小就忍辱負重的尉遲靖,在燕地結交了許多鴻儒和有志之士,並潛心治學,練就了一身過硬的本領。

  少年的才能和鋒芒再也遮掩不住,燕王也漸漸發現了他這個長子身上的治國潛質,交由尉遲靖處理的幾個藩務,他也都順遂地完成。

  而燕王和簡王妃的兒子同尉遲靖這麼一比,明顯就遜色平庸了許多。

  等簡王妃再度動了想除掉尉遲靖的念頭後,少年也早已不再是當年羸弱且失勢的嫡長子,尉遲靖在這十餘年的功夫里,也早就積蓄了屬於自己的力量。

  最終,簡王妃在和尉遲靖的政鬥中落敗。

  尉遲靖取代了先世子,成為了深受燕國藩民信任和愛戴的新繼承人。

  往昔的回憶漸止於此。

  燕王痛苦地躺在拔步床上,渾濁的雙眸緊緊地盯著床蓋的楣板。

  燕國有尉遲靖這個優秀的儲君在,他死後也能放心了。

  唐氏若泉下有知,知道她和他的兒子如此出眾,也能瞑目了。

  燕王自詡對尉遲靖這個兒子盡到了人父的責任,可他終歸是虧欠了沈沅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兒太多。

  ——

  燕王府,文漓苑。

  尉遲靖進到苑內的正廳時,便見侍妾蓁蓁已在檀木茶案上備好了烹茶的一應器具,饌盒裡也擺好了他平素喜用的幾道茶點。

  得見他入內後,蓁蓁即刻起身,姿態恭敬地對著他福了一禮,嗓音嬌柔地喚道:「世子。」


  蓁蓁有著絕色之姿,既貌美,卻也未落俗艷,不會讓人覺得她是那種千篇一律的美人。

  那雙嫵媚的丹鳳眼生得很有特色,瞧著不過分地大,卻極為的標緻有神,看人時眸光濯濯,可謂媚眼如絲。

  尉遲靖拂袖在茶案後端坐,整個過程,未去看蓁蓁半眼,也未同她說一個字。

  蓁蓁倒是對尉遲靖的冷漠態度見怪不怪,待儀態嬌柔地為他斟了盞茶後,便繼續操著那口軟軟的吳語,同男人細聲細氣地道:「世子,您都多久沒來過妾身的院子裡了~」

  尉遲靖睨眸瞥了她一眼,淡聲回道:「我可聽聞,這幾個月,你的小日子過得不錯。」

  蓁蓁故意裝出了副低落的委屈模樣,又道:「那都是妾在外人的面前故作堅強…每每入夜後,妾都躲在床里,默默地流淚,一直都在思念著世子的。」

  聽罷這話,尉遲靖的眉宇即刻就蹙了幾分。

  見蓁蓁還要再繼續說下去,他橫眉瞪了她一眼,蓁蓁即刻就噤住了聲音,沒敢再多言語。

  近侍蓁蓁的丫鬟站在一側,卻知世子不喜她說這些甜言蜜語的原因,是因為蓁蓁雖然經常將喜歡、愛慕這類的詞掛在嘴邊,卻從來都不會真正地走心。

  在蓁蓁的眼裡,便只是將燕世子當成在燕國的靠山,也知道自己是以美色侍人,能對尉遲靖索要賞賜,就向來都不會客氣。

  而燕世子表面上雖對這個侍妾態度淡淡,明眼人卻知,他對這個美妾是異常寵愛的,基本上她提的要求,或是想要的東西,燕世子都會滿足她。

  飲了半盞茶後,尉遲靖對蓁蓁命道:「一會兒唐長史會來這處,你先進室避嫌。」

  蓁蓁卻道:「唐長史深得世子信任,又不是外人,再說他性情謹慎,又不敢瞥首去看妾身。妾身好一陣子都沒見到世子了,只想多陪在世子身邊一會兒,您就讓妾身在一側侍茶罷。」

  尉遲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蓁蓁卻知,他做此舉,便是默許了她留下的請求。

  唐禹霖很快就被侍者喚到了文漓苑中,雖說得知新律的頒布也有個幾個時辰了,但他明顯未從震驚中緩過神來,面色仍有些慘白。

  唐禹霖自是不知道尉遲靖是大唐氏的親子,說來,他也是他的表兄。

  尉遲靖沒再提及適才之事,只低聲對他命道:「此番入京,你隨我一起去。」

  唐禹霖一想到再度見到沈沅,二人之間就成了禁忌的關係,他若再對她有所肖想,那便是**。

  心中自是頗不是滋味,卻還是應下了尉遲靖的要求。

  蓁蓁則在一側悄悄地瞥著唐禹霖。

  二人在揚州時,其實是認識的,蓁蓁還對唐禹霖來燕國做官這事頗感詫異。

  那時她便覺得,沈沅若是真的嫁給了她唐家的表哥,多少有些可惜。

  畢竟在蓁蓁的眼裡,沈沅的相貌和才華都是萬里挑一的出眾,她這個表哥可配不上她。

  蓁蓁一直都有打聽京中沈家大姑娘的消息,她聽說,沈沅好像嫁了個比她年長了近一旬的男子。

  她仍想在正廳待著的緣由,也是想透過唐禹霖,打聽打聽京中首輔夫人的消息。

  唐禹霖剛入燕境的時候,蓁蓁還同他見了一面,從他的口中得知,沈沅是回過揚州的。

  既是回去了,那便一定是要去小秦淮贖她的。

  她就知道,沈沅是絕對不會食言的。

  尉遲靖和唐禹霖復又聊敘了一會兒她聽不太懂的政務,蓁蓁強耐著倦意,待聽到尉遲靖復又同唐禹霖聊起了首輔夫人時,蓁蓁又提起了精神。

  「你是首輔夫人沈氏的表兄,你可知她喜歡什麼物什?」

  蓁蓁近來也發現,尉遲靖貌似對關於沈沅的事頗為上心。

  她原本猜測著,畢竟那陸首輔權勢極大,尉遲靖打聽沈沅的事,也是想要通過討好他的妻室,得到陸首輔的支持。

  同時也一直都覺得,尉遲靖的眉眼,或多或少是與沈沅有些像的。

  這也是她一來燕國,就對這個性情冷淡的世子有好感的原因。

  但尉遲靖的真實想法,蓁蓁是猜不透的,也不敢過多地詢問他。

  唐禹霖回道:「知道是知道…但憑鎮國公的權勢,她應當是什麼都不缺的。」


  蓁蓁這時插了句嘴:「世子,這女子會喜歡的物什,只有女子最了解,不如這事就交由妾身來辦吧,妾身也想為世子分擔些力所能及的事。」

  尉遲靖沉聲斥道:「我在同唐長史講話,你插什麼話?」

  唐禹霖卻為蓁蓁說了句話:「世子,姨娘說的有理,這件事…她應當比我更擅長。」

  唐禹霖都這麼說了,尉遲靖便也允了讓蓁蓁備禮的事。

  實則他曾經也對蓁蓁的身份有所懷疑,燕國憑空出現了這麼個美人,就很蹊蹺。

  但尉遲靖在派人調查了蓁蓁一番後,卻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消息。

  等唐禹霖離開文漓院後,尉遲靖也沒有在蓁蓁這處多坐。

  二人離去後,蓁蓁立即就喚來了女使,同她商量了為首輔夫人備禮的事。

  燕地盛產華貴的乘雲繡,蓁蓁知道沈沅最喜歡穿藍色的衣物,便命女使提前去繡坊為沈沅織緞。

  還命女使將自己私庫里一塊上好的和田玉料拿了出來,再差人給她打套玉蘭飾樣的頭面。

  等對著女使吩咐了一通後,蓁蓁還覺得時過境遷,如今的她,也終於能夠給沈沅一些東西,不必再向從前一樣,總是要受她的接濟。

  ——

  陸老太太正式出殯的那日,京中的權貴世家皆都在府外不遠設了路祭,門第已然落敗的永安侯府亦是。

  沈弘量在陸家發喪前夕,特意叮囑了五姨娘和沈渝,一定要將路祭的事辦理妥當,萬不能出任何的差錯。

  沈渝清楚,如今的沈家全指著她這位身為公府主母的長姐。

  等身著緦麻孝服的一應陸家子孫,和陣場浩大的喪儀隊伍從永安侯府的大門口經行而過時,站於路祭祭棚下的沈渝自是瞧見了為首的沈沅,和她身側的陸之昀。

  卻見沈沅神情肅穆地行在喪儀隊伍之前,雖然穿著寬大素簡的黃麻喪服,卻難掩那副冰肌玉骨的絕色姿容,遙遙觀之,眉目間固然還會流露出那種纖細的柔弱之態,可如今的她,儼然就是深為陸家人信服的當家主母。

  站於她身側的陸之昀,高大英俊,身為祈朝最有權勢的男人,氣質成熟冷峻,他對外固然嚴肅,卻對沈沅這個妻子極其的寵愛呵護。

  沈家出了這麼大的事,沈沅在公府的地位,卻絲毫都未受到任何影響。

  及至喪儀的隊伍經行而過,沈渝的視線卻仍往沈沅的方向望著,心中也愈發地不是滋味。

  五姨娘瞧見了沈渝的異樣,見她面帶狷色的獰著眉毛,不禁問道:「二姑娘,你這是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陸家的人既是都從永安侯府門前走過,沈渝便也和五姨娘一併邁進了府門裡。

  沈渝幽幽地道:「家裡出了這麼大的事,她倒是獨善其身,和沈家撇的一清二楚,繼續在陸家過著她國公夫人的富貴生活。」

  五姨娘自是聽出了沈渝話中沁著的,那對沈沅的嫉妒和酸意,卻並沒有言語。

  沈渝接著道:「怨不得嫡母先前兒說她是白眼狼,嫡母去世時,沈沅只來了她靈堂一次。現如今沈家失勢,她為了討好陸之昀,便對陸家老太太的喪事如此盡心盡力。為了能搏個賢良的名聲,也為了在首輔奪情後,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還主動提出要到庵堂清修,為陸老太太祈福。妻替夫治喪…呵呵,旁人還都說,娶妻就得娶沈沅這樣的。」

  五姨娘神情不顯,並未附和沈渝的話語,只淡聲道:「先前我在公府做丫鬟時,國公夫人卻然治府有方,平日自己的花銷也很省儉。頭面、首飾什麼的,也就可著兩三套來戴,如不是參宴,在府里的穿著也很素簡。」

  沈渝聽著五姨娘話里話外對沈沅這個先主子的維護,不禁瞥首睨了她一眼。

  既是說到了穿衣簡素,沈渝適才得見沈沅時,還無意地看見了她腕部露出的那截素紋銀鐲。

  先前沈沅還未嫁給陸之昀時,沈渝也見過她總喜佩著這個鐲子,卻並沒有對它過度地留意。

  聽五姨娘這麼一說,沈渝才覺出了事情的蹊蹺來。

  按說那專賣釵環珠寶的亨順樓,也是沈沅名下的置業,京中的世家小姐們也最喜歡去亨順樓訂做頭面首飾。

  可沈沅都做了國公夫人,卻還一直戴著那個一點紋飾都沒有的銀鐲。

  都不說勳爵世家的正妻,就連一個普通的官家小姐,都不稀罕去戴一個素紋銀鐲。


  沈沅雖然被養在揚州老家,可唐家終歸是富庶的,再不濟,她戴的鐲子也應該是瑪瑙和翡翠打的。

  思及此,沈渝問了五姨娘一嘴:「你在公府做事的時候,有沒有發現,我長姐總是喜歡戴著一個銀鐲子。」

  五姨娘思忖了一番,如實回道:「好像是這樣,但我並沒有被夫人留做近侍,聽裡面的二等丫鬟提過,夫人就算沐浴時,也從來都不將那鐲子摘下來。」

  從來都不摘?

  沈渝聽罷五姨娘的這番話,漸漸地陷入了深思之中。

  ——

  正旦,大內禁城。

  昨夜京師下了場大雪,金黃的琉璃瓦上皆被厚實的新雪覆蓋,在冬日的照耀下,透著瑩亮的光暈。

  陸太后自小皇帝病重後,便從皇家庵堂歸宮,小皇帝有了母親的照拂,身體微有好轉。

  祈朝各個藩司的藩王和世子也已到抵了京師,鴻臚寺的禮官也都在太和門處分列兩側,恭迎著他們入內廷覲見皇帝。

  陸之昀不僅是祈朝的首輔,也是鎮國公,皇帝的親舅父,自是要以皇親國戚的身份入宮參加正旦的大宴。

  沈沅身為一品誥命夫人,也被太后相邀,隨夫進宮參宴。

  自陸老太太過世後,沈沅便一直在庵堂為她祈福,雖值熱孝之際,舉國的朝務卻是離不了陸之昀的。

  京中的文人群體極易被煽動,難免會寫些文章抨擊陸之昀此番奪情之事。

  沈沅在同陸之昀商議去庵堂祈福一事時,男人便同她說不必如此,也不用去在意京中的那些文人都寫了什麼文章來罵他。

  可沈沅卻還是想為陸之昀做些什麼,等她去了庵堂清修後,便讓管事每隔幾日都將府務如實稟報到她所住的寮房,未耽擱公府之務的同時,也隨時都留意著朝中的動向。

  此番朝廷的變動,也讓沈沅能夠看出,一些文官已經暗暗站到了敦郡王尉遲楨的隊伍中。

  翰林院的幾個新任的編修和史官,更是在這幾月中屢屢上疏,亦有欽天監的幾個官員借著星相之說,以天際彗星四浮,來抨擊元輔奪情為不祥之兆。

  陸之昀和高鶴洲卻以雷霆手段解決了此次危機,小皇帝和太后本就極其倚重陸之昀這位戚族權臣,再經由司禮監掌印的輪番上疏,最終將二十七個月的丁憂戴孝,改為在家居喪七七四十九天。

  這道諭旨一出,天象也有了變化,彗星隱去之時,欽天監中與陸之昀親厚的幾位監正也藉機向皇帝上疏,先前的不祥之說也再不能做為攻擊陸之昀的利刃。

  等陸之昀在公府居喪完畢,亦親自將沈沅從庵堂接回來時,沈沅方知,陸之昀對這次風波的淡定之態並不是刻意裝出來的。

  陸家自建朝後,府宅就一直置在京中。

  陸之昀身為京師的本土人士,雖然在剛入官場時,為了避嫌被先帝外任過,可因著政績斐然,自此之後,直到入閣成了首輔,都一直在京中做官。

  就算是在家中治喪,他手中的權柄也依舊握得很牢固。

  只不過是換了個處理政務的地點而已。

  等他居喪後,內閣若遇事不決,還是會差舍人到歧松館裡請他來決定最後的票擬,六部的高品官員甚至也會在這四十九日裡登府求見陸之昀,等詢問過他的意見後,方才能做出最終的決策。

  等陸之昀守完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孝後,再回到內閣辦公時,便到了正旦。

  沈沅和陸之昀因著老太太的喪事,也有了短暫的分別,沈沅是昨日才被陸之昀接回了公府,夫妻二人卻也並沒有享受什麼團圓相聚的時刻,因為當夜就又有官員來歧松館找他。

  等次日清晨,沈沅也沒同陸之昀說上幾句話,男人先她到抵了禁城,便要去文淵閣同其他的閣臣商議要事。

  沈沅則於是日的巳時三刻到抵了皇宮,在從外廷往內廷行走的路途中,見為了迎接外藩的王室,青石板地上也都被宮人鋪面了大紅的蕃蓮紋螭龍絨毯,各處的角門在經由裝飾後,也都被掛上了簇新的綾羅彩緞。

  為她引路的,則是司禮監的一等太監。

  這時當接近晌午,日頭有些刺目,沈沅身著繁複莊重的誥命夫人服飾時,不禁覺得,眼前的諸景,於她而言竟是有種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行至太和門時,沈沅迎著日頭遙遙望去,卻見陸之昀正身量挺拔地站在太和大殿的一旁,也往她的方向看了過來。

  男人穿著華貴的坐蟒賜服,亦戴著充耳懸瑱的公侯梁冠,站於皇宮這樣肅穆威嚴的地界時,氣質也格外的矜貴奪目。

  他看向沈沅的目光帶著淡淡的溫和,正極盡耐心地等著她往他的方向走來。

  陸之昀特意在外廷處接她一起入宴,沈沅心中自然是欣喜的。

  就在快步往他的方向走去時,眼前驀地浮現而出的,卻是另一個他。

  另一個,身著帝王冠冕的陸之昀。

  兩個人的身影漸漸重合,而她身側的碧梧和太監,也仿若突然變成了手持金色節仗的冊封使,和拿著皇后金冊金寶的司禮監掌印。

  耳畔也仿若響起了太樂署的禮官鳴奏喜悅的聲音。

  沈沅神情有一瞬的怔忪,亦覺得自己許是產生了錯覺,腦海中這才湧起了這些奇怪的畫面。

  不知不覺中,沈沅離陸之昀的距離,也僅僅剩了數步之遙。

  陸之昀自是瞧見了妻子的異樣,待蹙眉行至了她的身前後,便將她冰冷的縴手攥入了掌中,低聲問道:「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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