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復活

  錦瑟被子彈擊中的那一刻，身體驟然僵硬，隨即無力地倒在李斯的懷裡。她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鮮血從額頭的傷口汩汩流出，迅速染紅了她的面頰。李斯低頭看著懷中為他擋下子彈的錦瑟，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靜止。他的心似乎也被子彈擊中一樣，疼得撕心裂肺。

  他顫抖著將滿臉鮮血的錦瑟輕輕放在地上，雙手因痛苦而微微顫動。李斯深吸一口氣，努力抑制住心中的悲痛，強迫自己站起身，從背後掏出手槍。木訥的目光落在地上的錦瑟身上，李斯低聲呼喚她的名字：「錦瑟？」聲音中帶著一絲祈求，仿佛希望這一切只是一個噩夢，期待她能回應他的呼喚，重新睜開雙眼。

  然而，回應他的只有寂靜。就在這一刻，槍聲再度響起。女人再次扣動扳機，子彈呼嘯著飛向李斯，幾乎擦過他的耳朵，帶出一條長長的血痕。劇痛讓他猛然清醒過來，他知道現在不是沉溺於悲傷的時候，生死攸關，他必須迅速做出反應。

  他飛快地調整狀態，迅速向一旁閃躲。女人見這一槍未能擊中目標，臉上閃過一絲錯愕，但很快恢復冷靜，連連扣動扳機，幾發子彈接連飛出，企圖將李斯徹底解決。

  李斯不愧為老練的警探，雖然不如錦瑟那般身手敏捷，但對付普通罪犯仍綽綽有餘。他迅速左右閃躲，趁著女人開槍的間隙，一點點靠近這個瘋癲的女人。

  奇怪的是，儘管手中握著槍，李斯始終沒有扣動扳機。

  女人顯然注意到這一點，神色更加緊張，目光警惕地掃視四周，試圖尋找李斯的蹤跡。她的心跳加速，但理智告訴她，李斯一定在附近，伺機而動。

  躲在暗處的李斯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環境，最終目光落在一旁的垃圾堆上，只見他迅速抓起一個垃圾袋，隨意地塞進一些雜物。當聽到女人逐漸靠近的腳步聲，他毫不猶豫地將垃圾袋猛地扔向她的方向。

  女人被突如其來的攻擊嚇得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扣動扳機，子彈無序地飛射，直到槍中響起空響聲。她低頭看著手裡的槍，喃喃自語：「子彈這麼快就用完了？」她手忙腳亂地從兜里拿出彈夾，想要重新裝填。

  潛伏在暗處得李斯在她射光子彈的那一刻，知道機會終於來了，如果錯過這次機會那死在這裡的將是自己。

  他迅速從掩體後跳出，一個飛踹踢飛了女人的手槍，接著高高舉起手中的槍，毫不猶豫地用槍托狠狠砸在她的頭上。女人沒有料到攻擊來得如此迅猛，被重重擊中後，身體搖晃著跌倒在地。

  李斯一把抓住女人的衣領，將她從地上拉起，高高得舉到身前，大聲怒吼：「你殺了她！你竟然殺了她！！我要你償命！！！」說完，他將女人重重摔在地上，仿佛要把所有的憤怒都發泄出來。

  但他顯然沒有打算就此結束。他撲到女人身上，將手槍丟在一邊，擼起袖子，一拳接一拳地砸在她的臉上。每一拳都像是將他內心的痛苦和愧疚發泄出來，直到鮮血濺滿他的手臂，直到女人再也沒有了反應。

  而此時的錦瑟，雖然臉上有幾道血痕，但她已經慢慢恢復意識。耳邊傳來遠處李斯的怒吼聲，她知道李斯應該已經制服了那個女人。

  然而，她沒有急著起身，而是在腦中飛快地思索著。「當我擋在他面前時，我知道自己不會死……但李斯根本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現在怎麼辦？如果告訴他我沒事，就必須坦白一切……可是繼續裝死也不是辦法……該死，算了...我好像沒有別的選擇了，還是直接跟他說吧。可是......這真的太尷尬了！」

  她忽然感覺四周變得安靜下來，於是緩緩睜開眼，偷偷看向不遠處的李斯。李斯此刻坐在被打暈的女人旁邊，雙手緊握著，似乎在低聲自言自語。錦瑟看著他血淋淋的雙手，心中不禁生出一絲不安：「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李斯不會把她打死了吧？」

  就在她思索的瞬間，李斯突然站了起來，緩緩向錦瑟走來。錦瑟見狀，心中一緊，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繼續假裝昏迷。

  李斯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的走到錦瑟旁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音哽咽，帶著無盡的自責：「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什麼樣的笨蛋會為了一個才認識一個月的傢伙擋子彈啊……」

  他握緊拳頭，目光中滿是痛苦與悔恨。「她為了救我，付出了生命……死的人應該是我！是我啊！

  「都怪我！都怪我！我為什麼要帶著一支沒有子彈的槍？如果我當時再仔細一些，再勤快一些...說不定...說不定我就能救下你」說到這李斯用手使勁的捶著胸口，仿佛心中有口濁氣無法吐出一般。

  他突然停住動作，抬頭望向灰濛濛的天空，兩行淚水無聲滑落。他喃喃自語道：「我已經漸漸的習慣了有你的存在，漸漸的習慣了回到家看到你，漸漸的習慣了和你一起處理案件，漸漸的...漸漸的。可是我該怎麼接受這個沒有你的世界啊！」

  李斯深吸一口氣，擦去眼中的淚水，輕輕扶起錦瑟，溫柔的說道：「我會給你辦一場最漂亮的葬禮。你不是說過你的記憶很少，有很多好玩的好吃的都想要嘗試一下麼。我會把這些全都堆在你身邊，讓你在另一個世界也能感受到溫暖。」

  說完他伸手，準備擦去她臉上的血跡。

  就在這時，錦瑟聞著逐漸加重血腥味後，猛然睜開雙眼，看見李斯的雙手正朝自己臉上伸來。她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切的說道：「你是準備要用你那滿是血的手擦掉我臉上的血嗎？」

  錦瑟的突然「復活」讓李斯大吃一驚，他瞪大眼睛，聲音顫抖著問道：「你......你還活著？」

  他為了確認自己沒有做夢，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疼得齜牙咧嘴，但臉上卻浮現出難以置信的喜悅，說道「是真的，沒有做夢！」他猛地抱住錦瑟，聲音中充滿了激動：「太好了！你還活著！太好了！」接著，壓抑許久的情感終於爆發出來，他放聲大哭。

  哭了一會兒，李斯終於平復了情緒，擦去眼淚，看著錦瑟，臉上還帶著未消散的激動和喜悅，尷尬地笑了笑。

  然而，他突然語氣一轉，嚴肅地問道：「可是，錦瑟，你明明被子彈擊中了額頭，為什麼……」

  仿佛早已預料到他會問這個問題，錦瑟打斷了他的話，平靜地說道：「我覺得是時候展示我的秘密了……」

  李斯愣住了，滿臉困惑：「什麼秘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錦瑟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緩緩站起，目光鎖定在倒在地上的女人身上。李斯以為她要去處理屍體，連忙輕聲提醒道：「她還沒死……」

  走到女人身邊的錦瑟，手中瞬間幻化出一把奪魂鐮，動作乾脆利落的解決了這個女人。然後，她扭頭看向李斯，輕聲道：「我們一會兒見。」

  下一秒，一陣黑霧繚繞，錦瑟的身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