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無常的秘密

  「錦瑟，我感覺我中了彩票。」李斯說完，再也忍不住，輕聲笑了一下。

  錦瑟被他這句莫名其妙的話搞得摸不著頭腦，微微皺起眉頭，疑惑地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李斯望著她一臉認真的表情，頓時意識到錦瑟可能不知道彩票的含義。他尷尬地笑了笑：「嗯……怎麼說呢？就是形容我很幸運的意思。」

  錦瑟一臉無語地看著這個男人，顯然對他的解釋並不滿意。

  李斯看到她的表情，連忙擺了擺手，道：「別這麼看著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想到你沒聽過彩票。」隨後他話鋒一轉，輕聲說道「不過，所有的事情終於開始有點頭緒了。」

  錦瑟疑惑地看著他，問道：「你說的話越來越難懂了，什麼事情有了頭緒？」

  李斯收起了笑容，輕輕扶了扶眼鏡，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你知道嗎，錦瑟，其實在遇見你之前，我已經失去了希望。」

  海風繼續吹拂著，李斯的聲音卻在這片寂靜的海灘上顯得格外清晰：「每個人都會在某些事情中找到屬於自己的意義。而對我而言，在這個崩壞的世界中，我也找到了屬於我的意義，那就是——改變它，讓這個世界變得更美好。」

  他說到這裡，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和無奈：「但當我剛剛找到它時，卻立刻失去了它。其實，我早已不再是個警探了。至少，現在這個身份已不再屬於我。大約兩年前，我被從警局撤職了。」

  錦瑟微微一怔，她沒有打斷李斯，靜靜地聽著他繼續說道：「做警探曾是我清理這個骯髒世界的唯一機會，而這份機會已經被剝奪了。它曾是我生命中的全部意義，但如今我卻失去了它。我真的找不到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但同樣，我也沒有死去的理由。」

  他目光深邃，似乎回憶起了之前的往事：「但在我最意想不到的時刻，我一直苦苦尋找的活下去的理由突然出現在街頭——就是你、你嘴上的疤痕、你的X案子。它們就像一道火花，瞬間點燃了我那幾乎熄滅的靈魂。」

  「錦瑟，我知道我欠你一條命。」李斯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堅定，「但是如果真的到了那種地步，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你。我必須解開X案件的謎團，為此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即使這意味著我得做一些極其卑鄙的事。只有揭開案件的真相，我才能有機會重回警局。」

  他眼神冷冽的看著錦瑟說道：「況且，你也是個殺人犯，這不過是以眼還眼罷了。重返警局才會讓我有機會拯救更多的生命。你的死亡，最終是值得的。」

  說到這裡，李斯突然朝錦瑟走近了兩步，雙手猛然抓住她的肩膀，咄咄逼人地問道：「那麼現在，你還會為我擋子彈嗎？」

  對於李斯的突然轉變，錦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微微失神，但瞬間就掙脫了他的雙手，冷靜地回應道：「嗯……聽你這麼誠實地說出來，確實讓我很震驚。但如果我因此去評判你，那就太虛偽了。考慮到……我也隨時準備殺了你。也許我們倆都是令人厭惡的人。」說完，她全身泛起一股強烈的殺氣，仿佛四周的海風也因為這股殺氣變得微弱了許多。

  李斯看著泛起殺氣的錦瑟，苦笑了一聲，道：「不……只是我，我才是那個令人厭惡的人。而你，卻為了一個毫無價值且還背叛了你的警探擋了一槍。你的一切行為都是被迫的，即使是像你說的那樣，為生前的行為買單，但那些行為你甚至都不記得。」

  他低下頭，聲音中帶著一絲自責：「而我……卻是主動選擇成為這樣的人。所以，錦瑟，我不值得你這麼對我好。」

  錦瑟聽到李斯的話，微微一怔，殺氣瞬間消失。她這才明白，李斯生氣的原因竟然是因為她為了他擋了子彈。錦瑟不敢直視他的眼睛，急忙將頭扭向一邊，道：「我不像你說的那麼好，我是個每天都在殺人的殺人犯。」

  李斯搖了搖頭，聲音堅定地說道：「你殺的是罪人，而這些罪人都是壞人。除掉他們，你是在讓這個世界變得更好。說實話，我有點嫉妒你。如果我也有那種看到罪人的能力……」他說到這裡，頓了頓，緊緊握了握拳頭，繼續道：「我一定會好好利用它的。」

  錦瑟稍微思索了一下，道「這可能比你想像的要複雜一點。雖然我也沒完全搞明白是怎麼回事，但我可以跟你說說我的理解。」

  她似乎有些疲憊，便找了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繼續說道：「罪人的標記並不關心你所處環境的特殊性，它只在乎是否有人犯下了地獄所認定的罪行。」

  「即便是小偷小摸這樣的輕罪，也會被歸為『偷竊』。如果你偷得足夠多，你就會被標記。這個標記不考慮你的個人信仰，它遵循自己的系統運作，而這個系統似乎是基於人類整體價值觀的平均結果。」

  「它不在乎你覺得自己有多正確，也不在乎你生活中的困境如何引導你犯罪。它更不在乎你道德觀念的優越性。即使你是在殺一個將死之人，你也會被標記為罪人。」

  她嘆了口氣，道「我也無法知道一個人犯罪背後的理由。我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人，我殺這些人，也僅僅是為了生存而已。」

  李斯低下頭，嘴裡喃喃道：「我明白了……明白了。」突然，他猛地抬起頭，死死盯著錦瑟，語氣急切地問道：「所以……錦瑟！我也有罪人的標記，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