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桁動了動鼻子,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映入眼帘的是空曠的客廳。
外面天光大亮。
他從沙發上坐起來,抬手摸了摸左臉顴骨,微疼的感覺讓他皺了皺眉頭。
看一眼時間,已經六點半了。
他踩著拖鞋去往洗漱間,擰開水龍頭,捧著水沖洗臉頰。
陸司桁忽然怔住,猛地抬起頭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顴骨上的腫脹消了大半,基本看不出什麼了。
鼻間,好像有一股淡淡的藥味?
昨天夜裡迷迷糊糊好像有人在碰他的感覺也一瞬提醒了他什麼。
他轉身疾步上樓,來到林清苒的房前。
房門還保持著昨天的模樣,緊緊閉著。
陸司桁抬起手,輕輕叩了叩房門。
無人回應。
他試探地擰了一下門把手。
門可以打開。
裡面空無一物。
陸司桁眼裡的光瞬間黯淡了下去。
原來是他想多了,她昨天晚上並沒有回來啊,剛才那股藥味,也是他的錯覺吧……
陸司桁最後關上她的房門,悵然若失地下了樓。
——
林清苒從藝人經紀部出來,困得頭重腳輕,飄飄欲仙。
昨天晚上一個公司重點培養的藝人被對家公司爆料搞上了熱搜,藝人經紀部這邊亂成了一鍋粥,請示電話頻繁打到她那裡去。
她正好沒有困意,乾脆直接回了公司,加班加點處理了一晚上,現在才算是塵埃落定。
回到辦公室,她一通電話把樓下的沈岩叫了進來。
「林總,您找我?」
林清苒視線從電腦上移開,落在他臉上,「可以幫我做件事嗎?」
「林總,您需要我做什麼事直接吩咐就是了。」沈岩有些受寵若驚,「這麼客氣做什麼?」
「不是公事,是私事。」
沈岩疑惑,「什麼事?」
林清苒問他:「你有什麼辦法可以聯繫到那種專業團隊的打手嗎?我想找個靠譜的,訓練有素的那種。」
沈岩抹了一把汗,「您想幹嘛呀?」
「我想打一個人。」林清苒想了想,又說,「你別誤會啊,只是小小的收拾一下而已,能起到警告的效果就可以,不是要把人打死打殘的那種。」
「有倒是有。」沈岩思考了一會兒後說道,「我有個朋友認識,我可以幫您聯繫一下。」
林清苒「唔」了一聲,「那就麻煩你了,錢不是問題。」
「行,我這就去幫您問一問。」
沈岩出去了一趟又回來。
「林總,我給您問到了,他們專業幹這種事的,您只要把要求給他們發過去,他們能保證絕對善後,絕不讓事情牽扯到僱主,而且他們那邊是現金交易,交易環節無人接觸,很嚴謹,也絕對靠譜。」
「行。」林清苒把手上的一份文件簽了字放到一邊,淡淡地說,「那就讓他們按照我的要求做吧。」
——
陸氏集團三十層。
陸恆站在門口東張西望了好一陣,發現周圍沒其他人,這才鬼鬼祟祟推開陸司桁辦公室的門進去。
他拖了一把椅子在陸司桁對面坐下,壓低了聲音問:「昨天陸成康找你了嗎?」
「昨天沒有。」陸司桁淡淡搖頭,「但是今天找我了。」
「他跟你說啥了?」
「也不是找我吧,就是在電梯裡碰到了。」陸司桁低眸看著桌上的文件,不疾不徐道,「他說你還不懂事,讓我不要把昨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這老東西……」陸恆捏拳,咬牙,「這都一年過去了,他也沒什麼動作啊,你覺得,他真的是殺害咱爸的兇手嗎?」
「我不清楚。」陸司桁放下鋼筆,雙手交握,看向陸恆,「真相大白前,誰都有可能是殺害父親的兇手。」
當年,老爺子找到他,提出他的建議,希望他回去的時候先不要公布自己的身世。
因為不管是陸家,還是集團內部,局勢都很混亂。
而他的真實身份曝光,屆時所有的惡意都會聚焦在他身上。
老爺子擔心他在國外待得久了,難以適應國內的這種勾心鬥角。
尤其是陸青雲的事還未查清的情況下,陸司桁很快就會成為下一個陸青雲。
老爺子希望他能暫時收斂鋒芒,以私生子的身份出現混淆外人視聽的同時,再以身入局,由陸修霖跟陸恆推波助瀾讓他站到陸成康一對,暗中查清陸成康到底是否跟當年溫妤車禍一案和陸青雲之死有關。
「對了。」陸恆想到什麼,湊近,在陸司桁耳邊低聲道,「我懷疑有人想殺我。」
陸司桁皺眉,不解,「你說有人要殺你?」
「我剛才從地下停車場上來的時候吧,就感覺好像有人在跟蹤我,那感覺啊,陰嗖嗖的……」
陸恆縮著脖子,戰戰兢兢地說道,「哥,你說是不是陸成康那個老東西啊,他先是搞死我爸,再搞死我……」
陸恆可憐巴巴地抱緊了陸司桁的手臂,「哥,我要是真被他害死了,你可得跟修霖哥一起為我報仇啊。」
陸司桁無語地瞥了對方一眼,「陸成康要動手,也不是對你。」
「為什麼?」
「你腦子笨,構不成威脅。」
「我腦子是挺笨的,從小學習成績就差。」陸恆說完還帶著憨憨的傻笑。
他看了一眼手錶,突然站起身。
「走,哥,請你吃飯去!」
「都十二點半了,我都快餓得不行了,我知道有一家店菜燒得特別特別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