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女人當家

  因為不同的眼界，造就不同的人生。當然，對一件事的觀念不同，結果也不會是一樣的。

  侯得山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坐在旁邊喝茶，一直默不作聲的石含玉。高舉業和白老長也看透了他這步棋，如果，石含玉眉頭一皺，嘴裡吐個不字，這創業辦廠的事就算白忙活了半宿，肯定是名角下台沒戲唱了。

  人心隔肚皮兒，誰也搞不清這女人心裡想的啥，投資辦廠非同兒戲，畢竟需要先拿出一大筆錢墊底兒，這是關係到一個家庭身家性命的大事，誰也得掂量掂量。

  怎樣才能促使她下決心，舉手投一張贊成票呢？

  此處無聲勝有聲，高舉業轉過頭去，他把堅定、必勝、剛毅和信任的眼神，像電波一樣迅速傳遞了過去，石含玉心裡那根敏感的神經被深深觸動了。她表面上不動聲色，仔細審視著三個心急如焚的男人，仿佛在進行一場生死抉擇。其實，她心裡早已經有了譜兒，創業的激情和熱血在血管里奔流，她按捺住激動的心情，語氣輕柔而又平靜地說：「論說，男人要幹的事業，我不該來瞎摻和，現在把事弄到這個節骨眼上了，我再裝傻充愣，不哼不哈，就對不起你們的信任了。鄉親們都知道，舉業眼界寬，頭腦靈活，膽大敢闖，虛頭巴腦的話不說，沒屁股眼的事不做，我尋思著他看準的事，沒錯！」

  三個男人剛鬆了一口氣兒，石含玉又接著說：「如果，問我對辦廠的事有啥意見，我就提一個條件。」

  高舉業心頭大喜，他感激地說：「含玉，你儘管說，別說一個條件，就是十個也中，只要我能做到就能讓你滿意，成不？」

  白老長和侯得山仿佛也心裡有了底碼兒。

  石含玉一字一板地說：「要讓得山入伙，我石含玉也得算一股。」

  這話音未落，還真讓三個大老爺們吃了一驚。白老長心裡偷著樂了：咱辦廠正缺錢哩，我早巴不得有人多出血，你想睡覺就有人送枕頭，天下掉下來的好事哇；高舉業心裡是喜憂摻半兒，他知道石含玉會支持他辦廠的事，而沒想到她還願意多掏錢，把自己也搭進來，可仔細一尋思，他就品味出了這個女人的手段辛辣，暗自倒吸了一口冷氣；侯得山心裡有點著急冒火：你說她吃錯了啥藥兒？眼下，這碼子事也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指不定弄個啥吊樣兒，如果把廠子辦砸了？那時候你想哭都找不到墳頭，自家入個股撞大運還行，兩口子都拖進去，她連條後路都沒留，這事確實太懸乎了。他不解地質問老婆：「你圖個啥？非得把咱家的錢都砸進去，再捅出個大窟隆嗎？這日子還往下過不？」

  石含玉眼神堅定地說：「當然要過了，而且還得越過越光彩，要干，就得背水一戰，你堵了後路才能一條路走到頭兒，不掙大錢決不罷休。看你這般前怕狼後怕虎的草雞樣，一輩子就是給人當奴才的跑腿料兒。」

  石含玉的氣魄和膽識，把在場的三個男人都鎮住了。

  高舉業趁熱打鐵地說：「成，一言為定，從明天起，石含玉就是咱們的財務主管，三天之內，每個股東都把十八萬股金交給她入帳。得山，這麼辦你該放心了吧？」

  白老長說：「老理說：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動錢的事咱親兄弟也得明算帳，今個咱就先立下規矩行不？有了規矩才好行事。」

  石含玉說：「白叔說的對，讓我管錢，重大開支，要經大家開會同意，請客送禮的費用，要定期向股東報告，來往帳目的簽字審核要誰來負責，咱都得講明確了。」

  侯得山說：「創業者都是權力平等的股東，假如在管理上出現意見分歧，該怎麼擺平呢？是由廠長拍板定案還是投票表決？」

  白老長說：「我認為該讓廠長做主的事，誰也不許瞎吵吵，需要股東們協商的事，就得聽取大家的意見，不能一人獨斷……」

  高舉業接著說：「你們說的這些意見我同意，親兄弟也要明算帳，先立了好規矩，才能維護大家的利益。」說罷，他話鋒一轉又說：「咱夥計幾個有了管錢的人，還缺個主事的人當領頭的班長，誰來干合適呢哩？」

  白老長心想：這廠長由誰當都行？反正不能候讓得山干，如果他倆人一個管事一個管錢，說不定把股東的錢都順進自個的被窩裡去了……看來，這廠長讓舉業干最合適。白老長說：「舉業，你挑頭干吧，俺幾個給你捧台，你主事我們跟著干現成活都放心。」

  石含玉說：「我同意，因為能者多勞嘛，他有這托天的本事是帥才，我們幾個人雖然各有所長，但是論活動能力、人緣、格局還有擔當的精神，舉業是最強棒，這廠長他不當誰當？」

  高舉業趁熱鍋下餃子說：「大家信任我，我就來當這領頭羊。我保證一心一意為股東們謀利，乾乾淨淨做事，決不多拿企業一分錢，誰有了難事找我來解決，我是當過兵的人，不知道什麼叫怕事和難事，衝鋒上陣敢拼敢闖，把關管事鐵面無私，不管是什麼人，只要敢阻攔我們創業的路，就把他打翻在地，如果鬧出了人命問題我扛著。」

  其實，侯得山也想當老闆，但是，他看到老婆堅決支持高舉業，雖然，心裡有幾絲大權旁落的不爽，可仔細一想，萬事開頭難，窮家不好當，得罪人不落好的角色，他高舉業願逞能就讓他干唄，反正俺老婆管著錢，你離了我這半邊天，鬼也玩不轉。

  經過一番協商，他們初步達成了集資辦廠的協議。接下來擺在創業者面前的是如何解決建廠的場地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