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弈今兒本來是不想過來的,他跟路澤那種根正苗紅的不一樣,家裡雖然洗白但有些事情早就刻進了骨子裡。
但組局的人消失了大半年,今天難得露了面,這面子還是得給。
只是他沒想到時隔一周又遇到那個女孩。
但他好像忘記提醒姜詡這人有心理問題的事了,唉,他可真不是故意。
誰讓那家咖啡店的咖啡難喝的要命,就算是點名要那個女生做的也難喝,他都相信那天合他胃口的咖啡純粹是曇花一現。
只是每次碰面,這人都在犯病啊,比之前好像嚴重了點。
喲,還拿刀了。
紅毛的朋友不經意抬了下頭,看到另一位主兒正站在那樓梯口看著他們。
嘶,要命,這位好像有潔癖來著?
「哎,不就是調酒嘛。我也會,等回去我給你露一手。」朋友給紅毛使了個眼色,紅毛一回頭滿腦子的酒也被嚇醒了一半,扯了兩句話就帶著朋友離開了。
要是礙了這位的眼,他怕是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與記憶重疊的場景出現殘缺,感知逐漸回歸正常,遲到的痛覺讓江令沅迅速回歸到清醒中。
剛才……發生了什麼?
聞弈將女孩熟練的包紮動作收入眼底挑剔了一番,邁開腿朝著卡座走去,而正湊在池皓宇身邊討教的姜詡倒是讓他回頭掃了眼。
這兩人才是真的巧。
同在座的幾人打了招呼後,聞弈拎了瓶酒坐在池皓宇身邊調侃道:「你這是轉行當老師了?在酒吧里做策劃案,不是你的風格。」
長發男人低笑了一聲,單手敲了敲手邊兩盤絕版遊戲盤:「給的太多了。」
「喲。姜詡,你挺捨得啊,這是準備開多大的公司?」
姜詡把被池皓宇改的面目全非的策劃案放好,氣勢昂揚道:「這一次,保證超過三年再倒閉。」
不然都對不起她那兩盤寶貝!
姜序時聽到他妹的豪言壯語,按滅了手中的菸頭後重新點了根,不抽,就是放著。
聞弈看到自家發小這副樣子,心裡多了點有趣的猜測,現在還能讓這控制狂煩躁的事情可不多了。
「姜詡。」
姜詡挑了杯聞起來還可以的酒拿在手裡:「怎麼了,聞哥。」
「剛在調酒台那兒看到你一熟人,做咖啡難喝的那個。」
咖啡難喝?
她怎麼會認識咖啡難喝的……
姜序時看著他妹妹跑走時那副不值錢的樣子,彈了彈菸灰,拿出手機發了條消息。
【抓緊時間查,仔細些。】
酒吧的二樓和一樓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世界,除了要調的酒一樣的多。
紅毛的確沒有再來騷擾她,就是指揮著她調再來一倍的人都喝不完的酒水。
江令沅撕掉手上被血液浸透的紗布,拿出幾條乾淨的紗布咬著一角給自己綁上。
沒事。
這些酒混著喝不倒那個紅毛,算她輸。
「咳!」
故意發出的聲音吸引了姜詡正在看著的人的注意力,當兩眼相對時,姜詡沒忍住在心裡爆了句粗口。
還真是沅沅。
這年頭怎麼咖啡店老闆和酒吧老闆都一個德行。
襯衫一穿,領結手套一帶,面具一遮,這活脫脫的禁慾系小帥哥。
「你說的能掙很多錢的地方就是這?」
江令沅拿出幾瓶酒按照自己的想法調出一杯顏色像是紫色鎏金般的雞尾酒放在姜詡面前,認真回答:「嗯,一杯酒給我四塊。這個不醉人。」
「靠!」
姜詡端起酒一口喝乾,甚至連裝飾的檸檬片都嚼了,她家沅沅的手藝就值四塊錢一杯!
黑心資本家!
「不合口味?」
姜詡悶悶地說了句:「沒。你手怎麼了?」
「自己不小心弄傷的。」
「銘牌呢?誰給你取得英文名。」
「不是我的,上一任留下來的名字。」
姜詡三言兩語就把自家姐妹的來到這的事情套了個乾淨,可見有些控制欲真的是一脈相承。
正當她準備先把人拉走時,被江令沅幾杯後勁兒猛烈的高度酒給灌醉的紅毛雙眼通紅地過來了。
「在這調酒才能掙幾個錢,陪我一晚你……誰潑我!」
酒吧的燈光一向是低色調且是四下移動的,二樓調酒師們待著的地方更是偏向昏暗,醉眼迷瞪的紅毛只能看清潑自己的是個女的,但他們這些來參局的人都被叮囑過不准帶女伴過來。
「來釣人的沒帶眼睛嘛!」
酒精上頭的紅毛直接一巴掌揮過去,卻被從調酒台後面飛出來的人死命攥住手腕。
這調酒師的眼睛中像是藏著化不開的黑暗,黑白分明的讓人心生只覺詭異。
姜詡也沒想到這人敢對她還手,雖然被沅沅護住了卻還是氣的咬牙,墊著腳趴在江令沅肩膀上開始懟人,那嘴就跟機關槍一樣,聽的江令沅都呆了。
詡詡,好厲害啊!
紅毛的幾個朋友也沒想到一個沒看住這人又去招惹那調酒師,還鬧起來了。
但他們拉人的速度遠沒有紅毛腦子進水的速度來的快。
「唔!」
江令沅已經用眼神餘光注意到有人朝這邊過來了,可也沒想到她那幾杯酒的效果這麼好,這人跟個弱雞一樣還敢上腳踢她。
雖然她拉著姜詡躲的快,但還是被那弱雞鞋面上的裝飾品給劃傷。
酒瓶落地後清脆的破裂聲像是給整個二樓的熱鬧按下了暫停鍵。
紅毛被認出姜詡身份的朋友們拉開,發怒的姜詡也被江令沅安撫:「一點小傷。不丟臉,也不會花錢。」
姜時序:……
紅毛的朋友們:……
江令沅有點茫然,說錯了嘛,但她每次被人欺負後,爸爸總是說她丟臉,劉姨總是說上醫院多花點錢檢查。
他們,都不高興。
姜詡更怒了,抬起自己的五厘米高跟鞋就給那紅毛原樣來了一腳,還想踢第二腳時被趕過來的姜序時拉住。
「教了你多少次,暴力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哥,他罵我,還想對我動手!」
剛想摸一摸自己傷口的江令沅眨了眨眼,略帶心虛地收回了手。
她好像每次都是還手揍人。
那下班後不動手了,她還想和詡詡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