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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陰謀蠢動

2024-09-14 00:22:36 作者: 紅豆粥不要紅豆
  夜色清涼,我閉著眼打算小憩一會兒,沒想到打個短暫的盹兒竟久違地做了個夢。

  我夢到殘陽如血,無流海也染著血色,我同魍涵虛並肩作戰,縱橫天下,身後是白骨如山,腳下是血海無邊,八荒臣服,我們相視而笑,天闊雲高。

  沒有比這更美的夢了。

  「尊上......尊上。」隱約間聽到有人在喚我。

  我猛然地驚醒,睜開眼,蕭艾正面帶笑意的立在我面前,映著今夜的月光,他的面容越發清爽俊朗。

  被人擾了美夢,我心情自然不佳。

  收回了目光,看向海上浮著的月光,不耐道:「何事?」

  「方才聽到尊上在叫誰的名字,以為是尊上喚我有事......」他脊背筆直,微微頷首地恭敬答話。

  我略一思索,怕是剛才說了夢話,還偏叫他聽見,頓時心下不悅。

  「你要是療息好了就趕緊滾出本尊的寢殿。」我睨了他一眼,轉了話題,順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換了件衣衫,頭髮也清爽地束起來了,與方才髒兮兮地像只流浪狗的模樣判若兩人,尤其是他的眼神,他看我的時候眼裡一點膽怯與游離都沒有,與我說話的時候,眼睛就那麼直直地望著我,微含笑意,坦然乾淨,純粹又堅定。

  他這樣看我,說實話,會讓我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他拂衣跪在我面前,懇求道:「請尊上讓我隨伺左右。」

  他這擲地有聲的態度,哪裡是求人的樣子,至少不像他從前求人時的態度。

  「本尊不需要有人服侍。」

  「難道尊上忘了......」他有些失落地垂下頭,聲音漸漸小了下來。

  「忘了什麼?」見他這副樣子,我不自覺又拔高了聲音。

  他朝我行了一禮,眼神有些閃爍,「沒什麼,屬下告退,多謝尊上賜衣。」

  說罷起身退了出去。

  蕭艾走了好一會兒,我也沒想明白他剛才要說什麼。

  難道我真的忘了什麼。

  可是,活得久了,腦子就好像一個一直往裡注水的水缸,當水滿了之後,再流進來的新鮮的水便會溢出來,也有一部分會與以前的水融為一體,漸漸變得混亂,如同回憶一樣。

  甚少能有什麼事什麼人令我特意去銘記,我連我活了多久都已經忘了,又怎麼會想得起自己究竟忘了哪些事。

  這夜,我又聽到了那熟悉的洞簫聲,這回的曲調中帶些細微的幽怨與淒涼,仿佛是要勾起人埋藏在心底不願憶起的過往。

  明明只是一支曲子,卻比利刃更能摧毀人的精神與心房。

  果然,這些都是不適合存在在魔界。

  慢慢地,日子又恢復到和之前一樣,空時修煉,時而聽聽一些外界的動向。

  「尊上,要移步去我那裡喝茶嗎?」九色殿議事結束後,我剛踏出大門,文竭殿主便叫住了我。

  我本想找個理由拒絕,哪知他卻走到我旁邊低聲道:「有事與尊上說。」

  看他一臉凝重神神秘秘的樣子,我只得將信將疑地跟著他去了。

  老實說,文竭殿主那裡的茶還略對我胃口。

  「什麼事不能在大殿上說?」我輕車熟路地進了他的院子,尋了個風景絕佳的位置坐下,漫不經心地問。

  文竭殿主攬袖給我斟了杯茶,推到我面前,露出少有的嚴肅神情,「最近魔界似乎常有魔兵失蹤。」

  我捏著茶杯的手頓了頓,腦中立刻就想到了法清殿主。

  可是看文竭殿主一臉慎重,我只得輕飄飄附和道:「哦?有這樣的事?」

  文竭殿主雙臂抱胸,思忖道:「就像上次,跟著魍涵虛鬧事的那群魔兵被投進了火舌洞,可是聽說沒有一個人能出來,就算他們再不濟,上萬的魔兵,不可能一個也沒挺過試煉,這實在不尋常。」

  被他這麼一說,我竟然有些心虛。

  看來,即使文竭殿主與法清殿主共事多年,也並不是真正了解法清殿主。

  不過,按照法清殿主平日裡的作風,任誰也想不到他會做這種事。

  「為何會這麼想?這只能說明他們確實無能。」我揣著明白裝糊塗,義正言辭道。


  「雖然魔界有百萬大軍,但也不能這樣不明不白被消耗,若是不查出原因,這樣下去,遲早會鬧得人心惶惶,魔界動盪。」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也不好再敷衍,便道:「本尊會讓輪王殿主私下去調查。」

  輪王殿主處事最穩妥,我想,就算他查出來是法清殿主所為,他也自有一套暗中解決的方法,不至於將事情鬧大,至於法清殿主本人,我也會找個機會暗中警示他。

  我能理解法清殿主的一番心思,但我也不能坐看事情演變到不可挽回,最後只得將他就地正法的局面。

  「尊上,輪王殿主那老禿驢做事磨磨蹭蹭,說話也是打啞謎似的一點也不痛快,不如把此事交我!」文竭殿主拍了拍胸脯,自信滿滿道。

  「這......」我略有遲疑。

  文竭殿主性子暴躁直率,又講義氣忠心,若是真的被他查出來是法清殿主,他一定會不留情面,親手了結法清殿主。

  我實在不願看到這番自我相殘兩敗俱傷的場景。

  不論是他,還是法清殿主,對魔界都是至關重要的人。

  「尊上這是不信我的能力?」見我沒有果斷答應,他噌地站起身來,梗著脖子質問我。

  我不好再尋其他藉口,也尋不到其他更好的理由,只得點頭,「好,那就交你,本尊放心。」說罷喝了一口茶,以掩飾內心的不安。

  「包在我身上,要是讓我查到誰在爺爺我頭上動土,我定叫他不得好死!」

  文竭殿主擼起袖子,鬥志滿滿,遙遙敬我,擺出喝酒一樣的架勢把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我頷首笑了笑,心事重重地也喝了一杯。

  隨後,我又覺得法清殿主不至於輕而易舉便被人發現,他是個謹慎的人。

  想到此處,我又略微放寬了心。

  「尊上,要聽一曲嗎?」喝了茶,文竭殿主興致勃勃地問我,不等我應聲,就徑直掏出了一把洞簫。

  「本尊記得文竭殿主上回說不適合洞簫,改學琴了,怎麼突然又拾起了?」我故意打趣他,只當作沒聽過先前晚上響起的洞簫聲。

  他嘿嘿一笑,自豪地說:「這回我學到了關竅,一定沒問題。」

  「請。」我端起茶杯示意他開始,自己則準備好側耳傾聽。

  他起手搭上洞簫,調整了呼吸,音律開始一節一節往外流瀉而出。

  當我抱著滿懷期待的時候,他氣息一滯,忽然調子就開始轉彎脫節,變得分崩離析,像是炸開的馬蜂窩,音調一個一個地往外躥,雜亂無章,繼而吱吱呀呀斷斷續續,變成了初次聽時的那種熟悉的感覺。

  「殿主,你怎麼......」明明我前一陣子夜晚所聽的曲子讓人沉醉,怎麼今天到真人面前,他就發揮失常了呢。

  文竭殿主停下手,撫著洞簫,引以為豪道:「尊上是不是也聽出我進步許多?」

  我目瞪口呆,說不出話,只嗯了一聲。

  「今天可是我學簫以來吹得最好的一回。」說罷,十分驕傲地看著我。

  沒聽到意料之中的曲調,我心下立馬沮喪失落了起來,再無心情逗留,起身就走。

  只聽文竭殿主還在後頭叫道:「尊上,別走啊,我再為尊上吹奏一曲......」

  回去的路上我思索著,如果那夜聽到的蕭聲不是做夢,也不是文竭殿主所奏,那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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