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並沒有休息,昨天那樣一鬧,她擔心店裡員工士氣有影響,很快就要是月餅季了,她比以前更迫切地需要錢。
昨天明朗的陪伴,晴天並沒有覺得受寵若驚,她根本不想與明朗有進一步的發展。
秋靈的婚姻,讓晴天害怕,好像是一面鏡子,鏡里是秋靈,鏡外是她。
每個人都說現在是新時代,可是為了錢,盲婚啞嫁的事真的到現在一直都還存在。
電視裡放的大部分是仙俠劇,神仙們不用一日三餐,天天可以情情愛愛,打死了還能三生三世,普通人都是凡胎肉身,那個男人一拳,晴天的胳膊青腫得很厲害,碰碰就疼,若一個男人或一個家庭存心要困住一個女人,她可能連逃的能力都沒有。
晴天想起媽媽總是催自己回去嫁人的事,她的後背發涼。她怕自己成為另一個秋靈:讀大學又怎樣?這個世界,給了我們很多自由,但千百年來形成的一些禁錮卻一直都在,是一種無形的存在。
晴天極度沒有安全感,她不想找男人,她只想賺錢,賺很多很多的錢,讓自己獨立,不再受制於父母、彩禮等等的約制。
晴天打電話問桃子:「姐姐,我請你吃月餅。」
桃子多聰明,馬上接道:「你將月餅清單發給我。」
晴天馬上將今年月餅清單傳了過去,晴天追著桃子問:「姐姐,你什麼時候來看看我,我真的想你了。」
桃子笑:「晴天,姐姐閒了就去看你,很快了。」
晴天倔強地活著,她還是笑嘻嘻地,一切仿佛風過無痕,只有她知道秋靈的婚姻帶給她的影響是多麼巨大,她不再敢相信親人,相信婚姻。
今年中秋和國慶只隔一周,現在七月,月餅促銷季到來之前,明氏食品公司組織開展了針對店長的月餅銷售技巧的培訓,人多,分五班,為即將來臨的中秋節月餅銷售旺季作準備。
培訓每班兩天,一班一百多人,地點在邊上一個市的酒店舉行,酒店配餐,有露營、燒烤,還可泡溫泉。
晴天被安排在第一期,麵包店女店長占大多數,當然也有男的,有個和晴天一起參加過幾次培訓的男店長楊丹好像對晴天很有好感,加了晴天微信,有空時總喜歡晴天聊聊天,說說工作中的亂事趣事。
知道晴天在第一期培訓,楊丹馬上也申請了第一期的店長培訓。
酒店派來兩台大巴士,晴天一上車,就看到坐在大巴前第一排的明朗。
晴天與明朗四目相對,明朗眼裡的一些情緒,讓晴天的心咯噔一下緊張了起來,她本來笑得好好的,也不知道笑容怎麼一下子就收了起來,避免尷尬,晴天對著明朗擠出一個違心地笑來:「明總早。」
明朗本來想說點什麼的,楊丹在後面叫:「晴天,我占了位置,你坐過來。」
公司里的人叫晴天一直都叫夏店長或叫全名夏晴天,很少有人直接叫她晴天兩個字,楊丹這樣一叫,大家都不動聲色地笑了笑,仿佛明了了什麼。
晴天寧願和楊丹走近些,也不願意和明朗有近距離的接觸,她直覺明朗很危險。
晴天背著雙肩包,向楊丹走去。
車開了三個小時,大家拿到分配的酒店號牌,將東西放到房間,收拾好,去酒店二樓自助餐廳吃飯,下午兩點到晚上五點半到酒店四樓會議室參加培訓。
明朗一進餐廳,就見晴天和楊丹坐在一起,兩人聊得很開心。
明朗夾了一些自己喜歡的菜,坐到一邊,想了想,還是忍不住發了一條消息給晴天:楊丹和他的上一任女朋友分手沒超過一周,上上任女朋友是李塘店的店長。
晴天看到消息,臉上的笑容漸漸退去。
這世上,最不可測的是人心,讓人防不勝防,看到簡訊後的晴天腦子轉得飛快,瞬間明白楊丹是個釣魚高手,自己成了他釣的魚。
就算晴天覺得明朗有危險,但收到明朗消息的晴天第一時間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他,直覺他不會騙自己。
那麼多好吃的東西,晴天一下子沒有了興趣。
楊丹想將自己夾過的東西給晴天時,晴天拒絕了:「我自己來,謝謝你,楊店長。」
明朗端著盤子坐到了晴天的身邊,他對著楊丹說:「楊店長,前幾天,你店裡那個員工的事是怎麼處理的?」
楊丹抬頭,看到明朗,吃了一驚:「明總。」
晴天知道這是明朗為自己解圍,她馬上端起自己的盤子,對明朗和楊丹說:「明總,楊店,你們有事先聊,我去邊上桌坐。」
這餐飯,楊丹吃得極難受,晴天卻偷偷地笑了。
培訓的時候,明朗最後到,坐在最後面,看到晴天和女孩子坐在一起,頓時鬆了一口氣,眼角飛揚。
晴天回酒店的時候,問起和自己同住一間的女同事:「珮姐,楊店長有女朋友的吧?」
珮珮笑:「當然有,楊店長長得不錯,嘴又會說,怎麼會沒有女朋友?我們公司,女多男少,是個男的都是香餑餑,那些個管理,多的是店員店長往上撲,哪個會缺女朋友?個個俏得很,選女朋友像選妃一樣的。」
晴天呆住了:「真的呀!」
佩佩結過婚了,什麼都說:「晴天,你沒談過男朋友吧?你啊,結婚前,一定要將眼睛擦亮一些,有錢有閒寵你疼你的男人,這世上差不多絕種了,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自己口袋有錢,就不用看別人眼色,姐就是女王,男人那種東西,只能給生活當陪襯。」
晴天不知道說什麼好,不過剛剛升起的對明朗的一點點好感的火苗成功地被佩佩的話撲滅了。
晚餐時候,晴天都粘著佩佩,有時候無意地瞟一瞟,明朗身邊總有不少女店長圍繞,李彩霞和明朗形影不離。
晚上大家約著去燒烤,有人一起去泡溫泉,晴天大姨媽還沒完,她哪也不想去,珮珮離開後,她沖了個澡,躺在床上看電視,再也沒有下過樓。
就在晴天快要睡著的時候,明朗的電話進來:「晴天,你在哪?我怎麼沒有看到你?」
晴天迷迷糊糊,隨口應道:「我在房間睡覺。」
明朗聲音有些啞:「下來,樓下有篝火晚會。」
晴天本不想下去,但她以為是集體活動,穿了一件白T恤,一條短牛仔短褲,急急下樓。
等晴天到的時候,發現大家在有的圍爐燒烤,明朗在和一群人玩狼人殺,有人在喝啤酒聊天,看到晴天過來,烤烤的同事遞了一把串串給她:「夏晴天,你怎麼才來。」
晴天接過串,說了聲謝謝,站在同事邊上現。
聽見一陣歡呼,還有嬌嗔的叫聲:「明總,你怎麼隱藏得這麼深?我心裡緊張得快要爆炸了,明總您的心理素質真的好!」
奉承聲不絕於耳,讀書的時候晴天也玩過這種警察和小偷的遊戲,真的是很考人智商和承受能力的,這明郎應該是最後沒有被抓住的那個,他將所有人都殺了的人。
想想晴天就害怕:我自己是個藏不住的人,這遊戲等不到第二輪就會爆,這明總段位可真是高,我和他真不是一個層次上的。
晴天說她不相信愛情,但在潛意識裡就將自己和明朗在作對比。
明朗看到晴天,他朝她走了過來,看到晴天手上的串,伸手拿了幾串,往自己嘴裡塞,很熟絡地問:「怎麼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