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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善自剖屍,破案從輕發落,懸案為死罪

2024-08-05 20:10:38 作者: 大喵哥
  藺淮言瞥了眼沈初思忖的樣子,繼續問,「丁壯把香寒帶哪去了?」

  「說是城西的破廟。」

  藺淮言動了動眉心,從這裡去城西破廟途經八條街,丁壯捨近求遠的目的是什麼?「那日初幾。」

  「十三。」

  距今已有七日,按照死亡四天算起,香寒在被帶走後還活了三日,這三日香寒又在哪兒?

  想到這,藺淮言起身走至趙姨娘身邊,「香寒可得罪過什麼人,或者和誰結過怨?」

  這話一出,院落內本因為害怕而抱團的姑娘們,眼神不經意地瞟向其中一人。

  那女子濃妝朱唇,艷麗群芳,只是雲鬢上卻不合時宜地斜插著一支素淨的梅花步搖木。

  「看什麼看,你們敢說自己和她沒過節?她那個人憑著自己讀過書,就瞧不起我們,說我們是一堆山雀。那次更是過分,我不過是拿了一本她抄的書,就罵我不識字還想附庸風雅,還說什麼我這種內心骯髒的人根本不配翻書,我氣不過才和她打了一架。」

  她像是有一肚子氣,不吐不快。

  趙姨娘一臉苦笑,「香寒這丫頭性子傲,人緣的確不好。不過那次也確實是香寒不對,霜秋好心勸戒她身子不好應當早些休息,誰知道香寒卻大發雷霆,說霜秋是嫉妒她會寫字抄書。」

  「她抄寫的什麼書?」

  霜秋抿了抿唇,「我雖然不識字,但是我自己的名字還是認識,就叫《霜秋》。」

  藺淮言一頓,指尖點了點椅子扶手,忽而又問道:「只有這一本?」

  「是啊,她桌案上放了四本手抄卷,名字都是一樣的。」

  「書呢?」

  趙姨娘接過話,「哪有什麼書啊,我本來還想著手抄卷能賣給私塾換幾個銅板,誰知道宅子翻遍了,一本也沒瞧見,我估摸她早就自己拿去賣了存檔纏。」

  藺淮言若有所思,忽而起身,折斷一旁柳樹的枯枝,在雪地上勾畫,「可是這兩個字?」他詢問霜秋。

  霜秋靠近兩步,連忙點頭,「就是這個!」

  沈初踮起腳尖也瞧了去,只見雪地上蒼勁有力地寫著「春秋」二字。

  《霜秋》變《春秋》便什麼都解釋得通了。

  沈初佩服藺淮言的推測,撩起眼皮,正對上一雙幽深的眸子,她慌忙躲開,卻還是聽見他問,「香寒為何只抄寫《春秋》?」

  以香寒的才情,《春秋》一書過於基礎。

  沈初擰眉,雙手抱拳道,「小的愚笨.....」

  話還沒說完,又聽藺淮言善意提醒:「擅自剖驗,破案則為輕罪,發配充軍,懸案則為死罪……」

  不要臉!堂堂大理寺少卿手段竟如此卑劣,竟威脅地位低下的小衙役!

  沈初心中大罵,臉上卻換上討好的笑容,出口的話也變了:「《春秋》是私塾必學書籍,如今我朝大興私塾,寒門子弟皆可入私塾讀書識字明理,學的人多了教本就供不應求,香寒抄寫《春秋》確實有賣書的可能,但是結合香寒清高的性子和對書籍的重視程度,應該是捐贈給私塾。」

  「對,這位官爺說得對,她就是假清高!放著趙公子的五兩銀子不要,非要去陪那些窮書生們賣笑,真以為自己認識幾個字就能博得書生歡心為她贖身了?自她出事後,書生們照舊來卻沒人問起過她,真是可憐蟲一個。」

  沈初一怔,茅塞頓開。香寒設苦肉計離開醉香樓會不會是為了其中一位書生?

  顯然藺淮言也想到了這個,他眉頭皺起,「書生的身份清楚嗎。」

  「不清楚,只知道是年前來參加科舉考試的秀才,每次不是一起來,來的人也時多時少。」

  年中八月是三年一度的科舉考試,來自天南海北的秀才全部進京趕考,雖說科舉考試已結束,但京城中依舊逗留了很多落榜的考生,找書生無異於大海撈針,但是......

  丁壯好找。

  藺淮言讓趙姨娘約丁壯去往城西破廟,沈初跟在他們身後,在跨出院落時,藺淮言突然又停了下來,回頭問沈初,「還有什麼要問要看的嗎?」

  這一問,讓沈初想起了什麼,轉身瞧了一眼那些姑娘,目光落在霜秋髮髻上的木簪上,「這簪子是香寒的?」她問得直白。

  霜秋裝扮濃艷,這隻木簪在她身上格外突兀,倒是和她們口中的香寒更配。


  霜秋咬著唇一臉窘迫,「這是我在下雪後第二天掃雪時撿來的.....」

  香寒前腳被丁壯拖走,霜秋後腳在雪地里撿來,按照香寒的苦肉計,她算好了趙姨娘見她吐血後會捨棄她,這樣就名正言順地離開了醉香樓,而就算要走,她也要戴著這隻簪子,可見簪子的重要性。

  沈初伸出手,一臉笑意,「霜秋姑娘,你撿的這隻簪子能不能送給我?」

  霜秋一怔,眼前衙役雖面色蠟黃,五官卻清秀俊美,笑起來時一雙眼睛圓溜溜的,分外機靈可愛,她不禁紅了臉,「官爺要,拿去就是了。」她取下簪子雙手遞給沈初。

  雖然她給的慷慨,可沈初還是看見了她眼底的不舍。

  說來都是苦命人啊。霜秋滿嘴不齒香寒,可她骨子裡是羨慕香寒的,總是在不經意間模仿她。

  不只是霜秋,醉香樓的所有姑娘都羨慕香寒會識字,不然也不會在受到香寒冷眼時,因為骨子裡的自卑而敢怒不敢言。

  她為醉香樓姑娘們的處境感慨不已,渾然沒發覺一道思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

  ......

  馬車一路搖搖晃晃到了城西破廟,地理位置不算偏遠,是前朝供奉國運修建。自大周建立後,一度有傳言說此廟風水欠佳,祭拜之人會衰運纏身,因有前朝為例,大家對此深信不疑,久而久之便荒廢頹敗了,平日裡連乞丐都繞道而行。

  「這丁壯怎麼還沒來。」趙姨娘瞥了眼藺淮言,忐忑道,「大人,您看會不會是他殺了香寒,所以不敢來?」

  話音剛落,廟宇側邊走廊上突然發出聲響。

  「誰!」季多立即追了過去。

  但此廟面積寬闊,房間交錯分布,再加上當下天色已暗,視線不佳,季多又對這裡不熟悉,追蹤起來十分吃力。

  「從這邊走!」沈初指著廟宇另一側的院門,沖了過去。

  側門通向寺廟深處,門內黑暗無光,正月里的寒氣將其襯得陰冷可怖。

  藺淮言眼看著沈初瘦弱的身影消失在黑暗裡,邁步跟了上去。

  兩人一前一後穿過幾座昏暗的供奉台後,前方傳來微弱的天色,適時,突然竄出來一個身影,猛地推了沈初一把,奪門而出。

  沈初被推的摔了個狗吃屎,疼的齜牙咧嘴,正要罵娘,忽聽前方有馬車急速前行的車輪聲。

  沈初回頭,就見一匹棗紅大馬架著馬車向自己衝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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