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已經七點,隔壁的夫妻還在睡覺。
他們不知道,從此以後他們的兒子後半生已經徹底廢了。
完完全全成為他們的負累,他們也可以直接丟掉這個負累,再生一個新的。
從男孩的爸爸對他的態度,可以顯而易見他爸爸對他沒有感情。
他媽媽雖然愚蠢懦弱,平日裡卻對他極為愛護。
或許將來,只有他的媽媽留在他的身邊,照顧他。
但卻也未必。
許多母親偏愛男孩,是幾千年形成的刻在骨子裡固有印象,她們的基因記憶影響她們的大腦,認為男孩將來必定更有作為,這些寵溺更像一種投資。
即便她們的孩子又蠢又笨,她們也看不到。
被惡俗干預過的腦子,是看不到真相的。
可能有人會問,為什麼是她們?
因為她們是執行者。
針對同性,討好異性,從而向男性世界來證明她們是屈服者,是乖巧的奴隸,以此來獲得比其他同性更多的資源。
這也就是為什麼,有些家庭里,母親對待女兒要比父親更苛刻;有些女性中層領導會明顯地偏袒男性下屬,欺凌女性下屬。
她們從骨子裡,就是男權世界的奴隸 。
男孩廢了。
他爸爸拋棄他是註定的。
至於他的媽媽,多半會照顧他一段時間。
但這一回,遵循世俗馴化後,她要承擔的是無盡壓力,這些與她生物個體的趨利避害意志發生衝突。
那時候,她的選擇才叫有趣。
不過,萇心是個好孩子,沒有作者那麼多好奇心,車來了之後,便將自己的東西搬上車,離開了。
以後,再不會回到這個地方。
賣掉草符後,萇心有錢了。
加上現在她夠了年紀,可以買車、開車。
找到新住處後,她去車行選了一輛代步,之後報名考駕照。
駕照考試需要時間。
一個月後,萇心拿著新出爐的駕照,開著新提的車,一個人在小路上行駛。
這也是一件無奈的事,她開車不夠一年,不能上高速公路。
當然,她也可以找有經驗的老司機陪著。
但她習慣了一個人。
她沒有目的地,隨便去哪裡都行,看到喜歡的地方就停留幾天,不喜歡的直接走。
可是才出發兩天,手機就響了。
她隨手掛掉,不用想肯定是推銷電話。
可是剛掛掉,電話再次響起來。
掛了兩次,萇心還是接了電話。
電話里的聲音讓她有些陌生,是趙秉岩。
萇心覺得自己已經把他忘了。
隔著電話,趙秉岩的語氣極為平靜,「考試結束為什麼不回家?」
萇心找了地方停車。
幾秒鐘的沉默後,她忽然道:「我成年了。」
趙秉岩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
萇心道:「意思是你自由了,我也自由了。」
這一回,趙秉岩終於明白過來了。
他覺得好笑,「看來我給你的生活費太多了,讓你覺得外面的生活很容易。」
萇心聽著電話里的笑聲,情緒沒有絲毫的波動,「我不會再要你的錢了。」
「不要我的錢?你靠什麼生活?打零工?還是交了男朋友?」
想到這個可能,趙秉岩心頭終於湧上怒火,「我告訴你,你身上流著我的血,就永遠是我的女兒,現在,馬上,給我回來。」
萇心把電話放遠了一點,等到趙秉岩平靜下來後,說道:「我現在已經是個獨立的人,就算我是你的女兒,你也再不能決定我任何事。我和你僅剩下的聯繫,便是將來你老無所依的時候,給你打生活費,像過去你對我做的。」
當然還有一種可能,他提前失去了生活能力。
但兩句,萇心省下了。
趙秉岩怒氣反笑,老無所依?
他有事業有家庭,怎麼也不可能淪落到那種程度。
這個女兒竟然詛咒他!!
那他就看著,等她錢花完了,怎麼灰溜溜地回來。
其實在打電話之前,趙秉岩心裡有一絲的內疚。
送走萇心之後,家裡便恢復了平靜。
他有貼心的妻子,活潑的兒子,一家人開心和睦。
再也不像過去,每次萇心出現,都在提醒他們,他們的家庭組合有多扭曲。
所以,他們都默契的不再想起這個女兒。
這一次會想起萇心,也僅僅因為在一次生意聚會中,聽其中一個生意夥伴炫耀女兒考試考了全國前幾名,要去頂尖的大學讀書。
之後便有人問趙秉岩他女兒的成績如何?
他有女兒的事,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萇心的存在,甚至因此佩服他的責任心。
在大多數人的認知中,未婚生育,生育出來的孩子都默認女方來養。
但趙秉岩願意承擔這個責任,實在是個難得有責任心的人。
尤其後來與衛凌雪結婚,也從來沒有傳出來繼母與繼女不和的事情。
生意場中,被人突然問起萇心的學業,趙秉岩一時間有些尷尬,這才意識到這個女兒已經高中畢業了很長時間。
這段時間,她必然不能繼續留在學校。
他不在乎萇心的考試成績。
他第一次意識到,這個女兒已經長大了,她可以談戀愛,生孩子。
他腦中忽然閃過萇心與黃毛在一起的畫面。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這個女兒從小性格就與別人不同,做出這樣的事也不是沒可能。
等到那些醜事鬧將出來的時候,他的名聲必定受到影響。
或者偷盜、與不三不四的人廝混,最後讓趙家名聲掃地。
「不行,你必須回來!」
他話說完,不見電話里的反應,看了一眼手機屏幕,才發現對方早就掛了電話,再打過去,已經被被對方拉黑。
他換了其他電話來打,還是沒有打通。
萇心把電話卡扔了。
反正她也沒有需要聯繫的人,無牽無掛的,沒有什麼不能捨棄。
反正從此以後,她與那家人再沒有關聯。
但是,很快萇心打臉了。
十天後,趙家老宅門前,萇心站在門口,遲遲沒有進去。
「進去啊?站在這裡幹什麼?害怕了啊?」
趙柔柔從車上下來,看到萇心,幸災樂禍起來。
兩人很久沒有見面,非但沒有久別重逢的喜悅,反而讓趙柔柔對萇心的惡意更添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