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地圖

  看著那處半地下的房間，伊古斯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會像他們一樣痛苦的死在某個房間裡。

  他回到了沙發，並把所有東西都搬到了臥室，包括那兩個箱子。

  在衣櫃裡伊古斯找到了羽絨服和被子，在套上羽絨服後披上了大衣，他感覺身體確實暖和了一些。

  他將被子鋪到床上，一件一件的整理著自己帶過來的東西，清點完的家當都擺在了床邊，挎包里的武器彈藥也不例外。

  室內依舊很冷，伊古斯系上大衣的扣子後又把被子蓋在了身上；他看著身旁的十幾個罐頭和固體燃料，擰了擰汽油瓶的瓶口，生怕漏出來一點將這個偏僻的居所燒盡。

  獵槍與手槍、子彈和彈匣堆在一起看起來有些礙眼，他剛爬下床就全身顫抖的縮回了被子。

  這裡還是很冷，伊古斯將大衣蓋在被子上，在感受到被子沉重些許的同時，他身體的溫度也不再喪失。

  伊古斯躺了下去，思考著哪裡能夠生火。

  廚房？那裡的灰塵多到遇火就能爆燃，客廳和臥室同樣不行，那裡的物資和可燃物太多了。

  陷入苦惱的伊古斯有些後悔，沒能將工廠里的那具火桶拖來用，在幾層衣物和棉被的保暖下他的寒冷逐漸退卻。

  手腳冰涼的伊古斯不想坐以待斃，乾脆下了床去找生活用的東西。

  一個小時後，翻遍全屋的伊古斯盯著腳下形態怪異的罐子臉上滿是猶豫。

  他認出了這種有著鮮艷花紋的搪瓷器物，一個痰盂。

  以前他在從事邊境貿易的韃靼朋友家裡見到了一模一樣的東西，據他所述這東西來自南邊，大致用途也很簡單。

  伊古斯許久沒有反應，他謹慎的朝裡面看了一眼，沒有他想像的不明粘液。

  但輕度潔癖的伊古斯還是沒有將其拿起，而是用腳傳球提著這個「火盆」回到了臥室。

  他打開了衣櫃的另一個櫃門，準備找一些衣服用來生火，當他抱起一堆衣服緩緩起身時，一張紙條從其中一件衣服的口袋裡掉了出來。

  伊古斯注意到了紙條並把它拿到面前，大致看了一遍後他的表情有了變化。

  伊古斯又仔細的研究了一番，最後面色凝重的將其收了起來，撿起掉在地上的衣服來到了客廳。

  他抓起一件衣服將衣服撐開後用剪子裁剪，剪下來的碎布條淋了些汽油後被一併扔進了火盆中。

  臥室里很快出現了火紅的光亮，伊古斯收起了打火機專注地吸著嘴裡的煙，火盆被他放在房間中央，那些作為燃料的衣服堆在一邊。

  伊古斯坐在床邊拿出了那張紙，準確來說是一張地圖，借著火光他看到了地圖上標定的幾處地點，一旁標註的小字上寫著這些地點的具體位置。

  公寓、商店、居民樓和加油站，這張地圖上有著七八處紛亂不堪的字跡，伊古斯除了眾多熟悉的地址之外，就只記住了整張地圖上最醒目的詞彙「weapons」。

  他翻了翻其他衣服沒能再找到新的紙條，但僅憑這張地圖伊古斯就猜到了外面那座冰像的身份，一位西方潛伏的間諜。

  伊古斯撕下了地圖邊緣上的十字四芒星，他先前對這個人存在的憐憫，在頃刻間變為了厭惡。

  將地圖放進包里後伊古斯把手裡的紙團丟進了火盆，他身上的衣服已經被火焰的餘溫烘的完全乾燥，是時候歇一下了。

  感受著溫暖空氣的伊布斯把火盆拽到了床邊，向裡面添了些布料後迅速鑽進了被子裡，待到火盆里只剩下帶著餘溫的灰燼，他才把被子蒙過了頭頂躺了下來。

  他的身體一接觸柔軟的床鋪就鬆懈的難以再次發力，遲來的疲倦衝垮了伊古斯僅有的意識，困意很快吞沒了他。

  眼前驅散光亮的黑暗使他進一步放鬆身體，他渾噩急促的呼吸聲逐漸平緩下來。

  房間裡熄滅的火盆升起了一縷白煙，城市裡突然爆發起密集的槍聲，而伊古斯對此卻毫無察覺，他沉浸在深層睡眠中無法醒來，與此同時在城區中的另一處公寓裡，交火聲不斷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