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靈御

2024-09-20 20:29:15 作者: 北辰初起
  貝爾斯家族,角斗場。

  道然手持長劍,身著鎧甲,頭戴精鋼玄鐵而制的面具,做攻擊狀,目光兇狠地面對面前的棕黃色獅子。

  它來自北地邊緣富饒且遼闊的草原,本可以成為族群中王的存在,但是在貝爾斯家族的利劍長槍之下,也只能淪為角斗場上錘鍊武藝的工具。

  「集中注意!」

  貝爾斯站在視野遼闊縱觀角斗場的望台上,對著台下自己的兒子,冷冷提醒道。

  道然對父親的話瞭然於心,從他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父親在角斗場見證無數明志誓道者的生死之戰,這不僅是關乎個人生命的存亡之戰,更是代表著榮譽與使命,輝光和榮辱以及家族意志的傳承。

  面前的獅子已經被餓一個星期之久,此時的它面露凶光,喉嚨處傳來陣陣嘶鳴,充滿威脅的目光瞪著面前的道然,好像一位經驗老道的獵人,決策著自己獵物的死期。

  道然也是嚴陣以待,這是他第一次上角斗場,當然不是為了明志或證明自己法律上無罪,而是在父親的授意下,檢驗自己靈控能力。

  和往常很不一樣,周圍沒有任何一位侍從,也沒有將寬大沉重的鎖鏈捆住獅子的雙腳,獅子全身別無其他,自己固然披堅執銳,但終究血肉身軀一副。

  下一秒,獅子毫無徵兆地朝著道然沖了過來,揮動巨大鋒利的獅爪,撲向道然。

  道然一驚,揮動自己的長劍,鎖定獅子的腦袋,奮力劈砍。

  野獸的嘶鳴繼續,四周的狂風驟起,以道然周身上下,頓時飛沙走石,一股充滿威懾的壓力瞬間席捲整個角斗場,並以摧枯拉朽的氣勢,朝場外席捲而去。

  角斗場周圍觀看的民眾,好像要發瘋一般,跪倒在地上,人群之中炸開了鍋,頓時躁動起來,哀鴻一片。

  貝爾斯從腰間抽出自己的長劍,凝神聚力,雙手握著劍柄,將長劍豎直朝下一點,一股淡藍色的波紋傳遞開,如石驚鏡湖般向周圍蔓延開來,場上無形的壓力消失了,和場中來自道然的威壓形成微妙的平衡。

  一排排觀眾恢復如常,短暫疑惑,便又將目光集中在場上。

  角斗場上的獅子蓄力竄起,龐大的身子騰空而起近一丈高,可就在道然發動那讓人捉摸不透的威壓之時,在空中的獅子仿佛失去了靈魂一般,重重砸在地上,雙目無神,氣息尚存。

  道然往後一撤步,躲開獅子摔下來的位置,長劍手起刀落,斬在獅子脖頸處,鮮紅的血液噴薄而出,轉眼之間便沒了氣息。

  高台上貝爾斯臉上閃過一絲稍縱即逝的微笑,微微點頭。

  道然修長的身軀站在角斗場中央,面前巨屍橫躺,過了大概一分鐘,道然依舊一動不動。周圍觀眾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貝爾斯看著道然,心想,再等等,再等等吧!

  動了,道然終於動了!

  他抬頭望向自己的父親,一雙不息燃燒的黃金瞳看向貝爾斯,臉上充滿陰鷙詭異的笑。

  貝爾斯一愣,還沒等他呼喊自己的孩字,道然一步瞬移已經到了他的面前,速度之快,令久征沙場的貝爾斯都慌了神。

  這還是自己那個聽話耿直的大兒子嗎?

  「你……,道然?」,公爵用疑問的語氣問道。

  「哈哈哈哈哈哈,貝爾斯呀,我們又見面了!沒想到吧,那個親手被你斬首的禍源之祖,竟然轉世成為了你大兒子的靈御!」

  「呵!我想我猜出你是誰了,不過靈御終究只是靈御,操縱本體的,永遠不可能是你!能成為我貝爾斯家族的靈御,算你運氣不錯!」

  「貝爾斯,你還是那麼自負,像一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你可知,我可是天上那位的初代子嗣,就算當年你將我釘在那寒天雪山之上,也不過是讓我進入了下一個輪迴罷了!」,道然詭秘一笑,「終究有一天我還會回來的,帶著血債,找你償還!」

  「我等著那一天的到來,所以現在,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我兒子體內,為他效力吧!」

  貝爾斯伸手掐住道然脖子,腦袋輕輕貼上道然的腦門,一抹藍光閃過,道然發出刺耳尖叫,漸漸聲音平息,癱倒在貝爾斯懷裡。

  「好了,孩子,沒事了!有我在,誰也別想傷害你!」

  錯愕的觀眾在侍衛的疏散下逐漸離開角斗場,最後此地只剩下貝爾斯和道然。

  貝爾斯抱著道然,行為一向考究端莊的公爵大人,此時抱著自己的兒子坐在地上,靜靜等著他醒來。


  他在道然耳邊喃喃自語:

  「沒想到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平時里我都對你太嚴苛了,以至於甚至忘記了你現在也不過是只是一個十四歲的孩子罷了!」

  「風暴將至,我不能將你像高山上的若托蘭一樣養在城堡里,家族需要你,乾一也需要你!」

  「原諒我的私心吧!」

  貝爾斯抱著道然,不再說話。

  道然醒來時候,已經是黃昏,丹妮莉絲和乾一也過來了,圍繞在他身邊。

  「孩子,你終於醒了!」

  丹妮莉絲憂慮之情不言而喻,乾一拉著自己哥哥的手,笑的很單純。貝爾斯此時站在一旁,背對著他們,面對將要落山的太陽,輕聲安慰道:

  「醒了就一起回去吧,道然,你的靈御,很強!但你要注意把控,不然有一天他會將你吞噬!」

  「是,父親大人!」

  道然擲地有聲地回答,中氣十足。

  「哥哥,那個大獅子是你殺死的嗎?」,乾一剛來就注意到那個角斗場中央的巨大獅子,好奇的他甚至還上前仔細看了看,但被那雙圓瞪的雙眼嚇了一跳,趕緊又跑了回來。

  「哈哈,對!」,道然慘然一笑,回答道。

  「那也太厲害了吧!我也要成為像哥哥一樣厲害的人!」

  「乾一一定會的,一定會比我還厲害!」

  聽到哥哥的鼓勵,乾一高興地手舞足蹈,激動的心情難以遏制,跑上前追上父親,非要貝爾斯那把長劍。

  貝爾斯無奈,只能取下來,放到地上給他撿。可小小的乾一費盡心思也能扛起那厚重的劍身,一時間豪情壯志泄氣不少,氣鼓鼓地丟下劍一個人走了。

  遠處角斗場一層立柱的陰影中,一位行蹤詭秘,身著黑袍的老人,目送著這一家消失在視野,也轉身緩緩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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