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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他不想藏著那份喜歡

2024-09-15 05:15:21 作者: 沈驚
  手術室的指示燈熄滅。

  顧北瞬間挺直了身子,眼睛一刻也不眨的盯著眼前的緊閉的門。

  手術室門打開——

  「手術很成功,觀察一晚沒什麼問題就可以轉普通病房了,家屬這段時間別吵到病人休息。」

  顧北猛地鬆了一大口氣,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那大概什麼時候能醒?」

  「這個很難說,我們也不敢保證病人會什麼時候甦醒,情況好點一周左右就可以醒來,不過依病人自身的情況,你們家屬還是做好病人昏迷幾個月的準備吧。」

  顧北差點站不穩,心臟再次高懸於空,他失言半晌:「......好,辛苦醫生了。」

  「現在家屬還不能進去看望,等病人情況穩定了才可以。」

  「好。」

  顧北深深的看了眼手術室再次關上的門。

  趙恬來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當時顧北給她發消息的時候她在外地參加一個聚會,她光鮮亮麗的妝貌似有了些狼狽,她看到坐在廊道椅子上的顧北,男生低著頭,很安靜,她心忽的一疼。

  「小北。」

  顧北呆滯的抬起頭,嗓子乾的發疼:「趙姨,你來了。」

  趙恬拍了拍顧北的肩,眼角有了淚花,緩聲說道:「宴川會沒事的。」

  「太晚了,我讓司機接你回去睡覺吧,阿姨在這守著呢。」

  顧北搖搖頭,壓抑著即將崩盤的情緒:「不用,我不走。」

  趙恬沒再說讓他回去休息的話,她看著顧北,默默地坐在了他的旁邊。

  醫院廊道明亮,可男生周遭卻如同被抹上一層灰色,與世界不在同一個色層上。

  良久,趙恬突然低聲說道,「宴川的父親是因為車禍去世的。」

  顧北抬眸,隨後掃了一圈周圍,就只有他們兩個。

  「那場車禍是人為的,」趙恬接著說,聲音隱約有了點哽咽,「當時主家能接手集團的就只有兩個,親兄弟,均風最疼的弟弟為了那個位置親手將他送上死路。」

  「現在,又想送我兒子上死路。」

  「陸家的人都是冷血的。」

  趙恬深吸口氣,將眼中的淚意逼回去,「如果不是那時候宴川突然身體不舒服,我沒有給他請假,他也會在那輛車上。」

  「屍體也會被燒焦。」

  顧北張了張嘴,他看向趙恬,一時五味雜陳,他有聽過一些大家族會因為繼承權鬧得不可開交,甚至會做出犯法的事,但他無法想像陸宴川也會在其中,還差點被害死,他心臟抽疼,「那這次呢?也是他們幹的?」

  「十有八九吧。」

  「最近不是有人在搞你們嗎,估計就是了。」

  顧北沒再說話。

  他垂下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只知道他在心疼。

  無法言說的疼痛。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還能逍遙法外?」

  這種人就應該受到應有的懲罰,自私一點的話,他希望能讓他們去死。

  一命償一命。

  「你以為我們不想嗎,宴川更是無時無刻不在想。」

  「可是當年我們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以為是一場單純的車禍,是有次宴川偶然聽到了,陸均山跟他奶奶的談話。」

  「我沒有去信他,那時候我沉浸在失去丈夫的痛楚中,也忽略了宴川。」

  顧北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

  「宴川那時候十四歲,他選擇去質問了他奶奶,後來他們以精神錯亂為理由,強制把宴川送進了醫院,待了大半年。」

  趙恬哽咽,「我沒有及時帶他出來。」

  「後面是他承認自己父親的死跟任何人都沒有關係,才能出院的。」

  她至今為止都記得,那天她接到了一個陌生的兒子。

  陸宴川冰冷的目光看向她,平靜而病態,有那一瞬間,她居然想他兒子是不是真的病了。

  顧北眼眶一酸,淚水迅速盈滿,他咬著下唇,「後來呢?」

  「後來,是他自己花錢暗中查了好幾年才查到一些證據,我才相信的。」


  顧北啞然。

  也就是說,陸宴川在黑夜中獨自行走很久很久。

  可是已經很遲了。

  還需要嗎,或許需要,但已經不重要了。

  顧北忽然明白了陸宴川為什麼總是一副游離在世界外、對一切都無所謂的樣子了,只有讓自己無所謂,不在意,才不會難受。

  不想有感情也是因為這個吧,難怪他母親會說那番話。

  他的陸宴川怎麼這麼苦呢。

  眼眶裡盛滿的淚水悄然滑落,融入墨一般的黑夜。

  趙恬在這一夜同顧北說了好多好多話,說陸宴川小時候的事,也會說初中之後的事,不過相比起來,少了幾分趣意,更多的是死氣沉沉。

  「宴川初中那幾年基本沒怎麼笑過,後來我實在忍不住,問他為什麼不笑。」

  趙恬問了這個問題後,當時的陸宴川平靜的看著她,眼裡沒有半點波動,猶如一潭死水。

  不久,趙恬在家宴上看到陸宴川好似變了一個人,同親戚談笑風生。

  只是眼裡的笑意很淺,淺得涼薄。

  多年後,還成了一種習慣。

  ......

  陸宴川是第八天醒來的。

  顧北趴在床邊睡得很沉,第二天的時候醫生就允許家屬陪護,顧北幾乎每天都陪得很晚,一看到陸宴川他就想起那天晚上的談話,他就想哭,完全睡不著,每天都盼著陸宴川能醒過來。

  他不想藏著那份喜歡了。

  他想多一點對陸宴川好。

  「顧...北?」

  陸宴川費力地睜開眼,看了眼天花頂後就注意到床邊趴著一個人,腦袋圓圓的。

  他沒叫第二遍,直覺告訴他,男生現在很困,需要睡眠。

  陸宴川閉上眼,沒多久又睜開,目光落到了那顆腦袋上,一時看得入了迷,直到例行檢查的醫生進來,他才收回目光。

  「醒了?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嗎?」

  醫生問了幾句,就把主治醫生叫了過來。

  顧北是被說話聲吵醒的,他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下意識看了眼聲音來源的方向,又想繼續趴著睡覺,還沒碰到床呢,臉就被一隻大手拖住,耳熟又有點陌生的聲音響起:「別趴著睡了,去床上睡著。」

  顧北怔愣抬頭。

  看見他心心念念的正看著他,鮮活的出現在他眼底,他聲音微顫喚了一遍名字——

  「陸宴川。」

  「嗯。」

  顧北顧不上周圍還有醫生,他撲在陸宴川身上,抱住他,眼淚洶湧而出。

  「陸宴川。」他哭著又叫了一遍。

  陸宴川抬起手,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別哭了。」

  顧北小聲地嗚咽著。

  陸宴川沒覺得煩,跟哄小孩似的拍著背。

  醫生見狀,趕緊說完後面幾句也就走了,沒留下來打擾小情侶的溫存。

  「別哭了,嘖,幾天不見啊,更能哭了。」

  顧北不想的。

  但他現在每每聽到陸宴川的聲音都會控制不住的哭,有種失而復得的感覺。

  「我哭哭怎麼了,我替你哭不行啊?」

  「我看著都覺得好疼。」

  顧北抽泣的蹭了蹭陸宴川。

  「好好好。」

  陸宴川給顧北拍背的動作就沒停下來過,一下又一下的安撫著顧北的情緒,良久,他問,「哭飽了沒?」

  顧北窩在他身上,時不時抽泣一聲,「讓我再緩緩。」

  「好。」

  半晌,顧北坐好,眼睛通紅,瞧著軟趴趴的,還有點乖。

  「困了。」

  顧北盯著他說道。

  「那就去睡。」

  顧北下一秒又趴床邊上,「噢。」

  陸宴川眉頭微蹙,拍了拍他的腦袋,「去床上睡。」

  顧北沒動。


  他想待在陸宴川身邊。

  「乖,聽話,會不舒服的。」

  「......噢。」

  中午,趙恬帶了兩份飯菜,還有補湯,跟陸宴川說了幾句就沒再說下去,她看了眼還在睡覺的顧北,突然說道,「他都知道了。」

  「什麼?」

  「我把所有事都跟他說了。」

  陸宴川皺眉,有些不虞,淡淡的說道,「您跟他說那些事幹什麼?有用嗎?」

  趙恬盛了碗湯放在桌面上,「我就是想多一個人心疼心疼你。」

  「但我不需要。」陸宴川聲音微冷。

  兩人各持己見,誰都沒讓步。

  趙恬沒在病房待很久,離開前提醒了一下陸宴川,叫他把顧北叫醒吃飯,不然飯菜會冷。

  陸宴川沒有叫顧北醒來。

  他眼眸深邃,落在男生身上,莫名有股柔情繾綣的錯覺。

  顧北這一覺睡了很久。

  醒來的時候已經快三點了,他翻了個身,面對著陸宴川,眯起眼叫了遍名字。

  「睡醒了?」

  「嗯。」

  陸宴川問,「餓了沒?」

  顧北動了動,趴在床上,眼睛圓溜溜的看著陸宴川,「唔,有點。」

  「我讓秘書帶份飯菜過來。」

  顧北用臉頰蹭了蹭枕頭,「好。」

  陸宴川:「想吃什麼?」

  他眼睛眨了眨,看著眼前的人:「都行,清淡一點的。」

  沒多久,肖曉提著飯菜進來,顧北已經起身坐在陸宴川床邊上,看到她有些微愣,她主動打了聲招呼,隨後把陸宴川要簽文件遞給他。

  顧北蹙眉,「你還沒好,看那些幹什麼。」

  陸宴川翻到簽字的那一頁,快速寫下名字:「就簽個字。」

  「你先吃飯。」

  顧北注意到桌面上還有另一份飯菜,「趙姨來了?」

  「嗯。」

  陸宴川簽完字,肖曉就匯報起這幾天公司的事。

  陸宴川出車禍這事已經傳開,網上鬧得沸沸揚揚,公司還好,表面上還是風平浪靜,其實背地有些人已經蠢蠢欲動,就等著陸宴川徹底醒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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